聽到阿嬌姐的話,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找不到“陰凝花”,意味著蘇如煙就算吞噬再多的陰魂厲鬼,也無法提升實力。
而我,最近壓力山大,迫切的需要強大厲鬼來對敵。
所以說,這東西對我至關重要。
不過呢,鬼市沒有這種靈草,我也可以理解。
畢竟,“陰凝花”十分邪門,只長在棺材里,生長的條件還十分苛刻,想找到一株這樣的靈草,簡直太難了。
人工種植,是沒有可能的,原因很簡單,這種靈草沒有種子。
看到我有點失落,梅玫也很無奈。
“抱歉,愛莫能助了。”阿嬌姐嘆息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有沒有類似‘陰凝花’的東西,作用相同的。”我急了,脫口而出。
阿嬌姐怔了一怔,轉過頭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她的樣子,好象是疑惑,我要這種東西干什么。
不過呢,鬼市有個好處是,只論生意,不論其他。買家不問賣家貨源的來歷,賣家也不會問,你小子買來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阿嬌姐雖然滿心疑惑,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沉吟了半晌,阿嬌姐緩緩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請隨我來。”
她在前方引路,把我們帶到了附近搭建的一個臨時帳蓬里。
雖說是臨時帳蓬,但是,里面空間不小,能擺得下一張吃飯用的長桌,能坐七八個人,頂上還懸著盞煤油燈,比起外面一片漆黑陰森的景象,這里算是不錯了。
“‘靈燭果’你們聽說過吧?”看著我倆,阿嬌姐開口了。
“‘靈燭果’?好象聽說過,長得很象蠟燭,色澤紅艷艷的那種是嗎?”梅玫問道。
“對,這種東西,也長在至陰之地,要說功效嘛,和‘陰凝花’相似,只不過成功的機率低一點。”阿嬌姐道。
“什么機率?”我假裝不解。
“到了阿姐這里,沒有必要再掩飾什么了,小兄弟你是養(yǎng)鬼師,‘靈燭果’當然用得上,多用幾枚這種靈果,你養(yǎng)的小鬼或許就能突破境界。”阿嬌姐笑了。
我看了看梅玫,她也看了看我,兩人臉上都有些尷尬。
咱們還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豈料,人家早就看穿了。
她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
用“陰凝花”,百分之百的可以讓蘇如煙提升。
用“靈燭果”呢,機會就少許多,或許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又或許,百分之五的機會都沒有,這都說不準,只能多買一些,有備無患。
“怎么賣?”我想了想,覺得這也是個辦法。
沒有“陰凝花”,可以拿這種靈果當替代品。
阿嬌姐看著我,無聲的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我莫名其妙。
這時,梅玫拉了我一下,我才想起,之前她交待過了,我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凡事由她來出面。
接下來,梅玫與阿嬌姐比劃了幾個手勢,象是在討價還價,不過呢,我左看右看,也沒看明白。
她們的手勢很奇怪,象玄門法訣,偏偏變化得還挺快的,我估計,就算讓我學,一時半會也學不會。
隨后,兩人象是達成了共識,阿嬌姐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說?”我好奇的問道。
“阿嬌姐說,最近入手了一批‘靈燭果’,共有七枚,每枚一萬,而且不單賣,必須全部賣下。”梅玫道。
“什么?這也太坑了吧!”我不禁汗顏。
七萬塊,我勉勉強強能拿出來。
但是,這些靈果真的值這個價錢嗎?!
而且,搞不好一枚“靈燭果”,就足夠讓蘇如煙晉階了。剩下的就全浪費了,難不成,我還要自己削兩個來嘗嘗鮮?
這生意劃不來啊。
“她漫天要價,我當然要把價錢殺一殺。最后談成了,說是給五萬就行。當然,阿牛哥,你手頭上要是有什么用不著的法器,可以拿出來抵價。”梅玫笑道。
聽她這么一說,我也放寬了心。
條件還是可以接受的,最關鍵的是,還可以拿法器來抵價。
我手頭上,正好有一些“無量觀”的東東,還發(fā)愁沒地方擱呢。
比如,一個黃皮葫蘆,還有一個紫銅鼻煙壺,兩個玉勾碟什么的。前兩者,都可以用來給陰魂厲鬼棲身,后者呢,估計很多人不知道。
傳聞中,地府的牛頭馬面奉命到陽間來勾魂,手頭上除了拿自家的武器,還要拿勾碟。碟上寫著目標人物的生辰八字以及諸般經(jīng)歷,方便核對,免得弄錯了人,平白的害了一條性命。
所以,勾碟又被稱為閻羅王的催命符。
玄門中的玉勾碟,就是脫胎于此。但是,功用卻有些差異,是用來向門派祖師爺借法的東西。
遇到強大對手的時候,玄門中人多半會用玉勾碟,與千百年前就已仙去的祖師爺溝通,憑空借來部分法力,就算鎮(zhèn)不住敵人,也能借這個機會抵擋一陣,從容逃脫。
所以說,玄門的玉勾碟上呢,通??痰氖潜咀诒九傻淖鎺煚斆M什么的。那是人手一個,絕不落空。
我得到的“無量觀”玉勾碟,上面確實刻有符篆,我沒那個耐性去仔細看,也用不上,索性賣出去得了。
至于阿嬌姐如何處置,那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養(yǎng)鬼道”不需要玉勾碟,需要的是各種各樣,強大到令人發(fā)指的兇靈猛鬼。
我立即和梅玫聊了幾句,把意思說明了,就用這兩個玉勾碟加錢,換“靈燭果”。
梅玫很驚訝,這是情理之中的事。
要知道,我單挑晉凌和易湘穎的時候,她都沒有在場,我也沒有跟她說過。“無量觀”吃了這么一個大虧,想必也只會打落牙齒和血吞,不會大肆聲張。
“兩位,都商量好了嗎?”一會兒,阿嬌姐進來了,手頭上還拿著一盒東西。
梅玫點了點頭,拿出兩個玉勾碟,讓阿嬌姐看。
阿嬌姐象是見慣了玉勾碟,倒也沒怎么在意,檢查了兩遍之后,就報了個價錢。
離開帳蓬的時候,我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盒,總共是七枚的“靈燭果”,手頭上,更是多出了幾千塊錢。
為什么呢?
兩個玉勾碟的價錢,超乎我的想象,每個接近三萬,而且,這還是收購價。
梅玫說了,對方收過去之后,可以用秘法抹去玉勾碟上的符篆,再根據(jù)需要刻上新的,轉手就能賺兩倍的差價。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玉勾碟打造不易,耗費的材料極罕見,是一種叫“韶光鏡玉”的特殊玉石,市面上很難見到。
我原本還打算出點血,砸個幾萬塊下去,沒曾想,卻小賺了一筆,真是爽啊。
走在鬼市里,我小聲跟梅玫說,讓她幫忙留意一下,有沒有“魂甕”或是“引魂牌”。
梅玫也答應了,不過呢,找來找去,卻是沒有任何的收獲。
既然如此,我也沒興趣再逗留,催著她回去。
我盤算著,趁著天沒亮,找個地方把蘇如煙放出來,讓她借助“靈燭果”實現(xiàn)突破。
畢竟,袁老板那邊隨時可能找高手來對付我,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好耽擱。
出了鬼市,我們并肩朝MINI車走去。
剛剛走出去百來米,卻被人攔住了路。
這人似乎知道我們剛從鬼市出來,還知道我們肯定會走這邊,提前埋伏著,將我們堵了個正著。
“誰?”梅玫警惕起來。
“不關你的事,我找的是寧缺!”對方開腔了,是個少女的聲音。
我越聽越覺得耳熟,仔細一看,擦,居然又是易湘穎,她還穿著那套杏黃衫,腳上蹬著布鞋,扎著綁腿。
“易師姐,你腦子沒問題吧,這回是打算把我擒拿呢,還是就地鎮(zhèn)壓?”我搖了搖頭,淡定的笑了。
“你們認識?”梅玫更驚訝了。
“豈止是認識,這小子豢養(yǎng)厲鬼,把我?guī)煹艿纳杲o拘了!還禍害了省城來的坤少!這樣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易湘穎怒氣沖沖。
梅玫本來就聰明過人,聽到對方這么一說,頓時醒悟過來,有些幽怨的看著我,象是埋怨我,不該把事情搞得這么大。
我看著她,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就隨她怎么想吧。
“來吧,我給你一個除魔衛(wèi)道的機會。”我沖著她勾了勾手指頭。
易湘穎雖然怒意十足,卻象是忌憚些什么,始終不敢沖過來動手,也沒有任何激發(fā)符紙的準備。
那她究竟干什么來了?
“不好,有埋伏!”梅玫突然驚呼一聲。
旋即,我就看到,斷橋兩邊的黑暗中,一些穿著黑衣的高大身影包抄了過來,因為奔跑得太急促,腳步聲很凌亂嘈雜。
看這陣勢,不象是玄門中人,而是一群保鏢打手,并且,手頭上肯定帶著兇器。
易湘穎大約也沒打算和我正面沖突,她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好讓那些人把我包圍。
情況太危險了!
“玫,你先走,他們不會為難你。這里就交給我了。”我推了梅玫一把,隨后,轉身朝龍江河跑去。
就算寡不敵眾,我也可以跳江逃生。
當然,這是最壞的一種打算。
看到我轉身逃走,正在合圍過來的黑衣人們,也改變了方向,如跗骨之蛆那般,對我緊追不放。
“抓住這小子,袁老板重重有賞!‘無量觀’也不會虧待你們!”易湘穎在后邊,聲嘶力竭的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