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拿著槍指著玄門高手。
不過,這也是拜寧坤所賜。
若非他設法帶了把槍在身邊,這槍又變成了我的戰(zhàn)利品,我還真是拿易湘穎沒辦法。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是把心一橫,徹底的豁出去了。
接連拘了晉凌和寧坤的生魂,我也不在乎再造點“罪孽”。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易湘穎慌了神,不再象之前那般沉著穩(wěn)定。
從我的角度來看,易湘穎應該是認定槍是我?guī)淼?,而且,搞不好剛才還一槍射殺了寧坤,這可是十足的亡命徒!
“怎么,沒聽到我說的話,還是以為,我手里的是玩具槍?只能拿來哄小孩?”我一步步走上前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或許,我在易湘穎的眼中,神色無比猙獰,跟絕世魔頭差不多。
她渾身哆嗦了一下,聳拉著臉蛋,把手中的銅錢劍放下了。
“還有別的,什么‘上清符’,法鹽,玉勾碟,封鬼葫蘆之類的,統(tǒng)統(tǒng)拿出來吧。”我和她保持著一丈的距離,繼續(xù)向她施加壓力。
在我看來,易湘穎既然和晉凌是同門,那么,所攜帶的東西應該差不多。甚至于,她這個當師姐的,身家會更為驚人。
易湘穎的表情,象是快哭了,極不情愿的把手探進衣兜里,往外掏著東西。
我冷眼看著她,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生怕她突然玩出什么花樣。
不過呢,這位“師姐”看起來,也就和我年紀相仿,心智方面強得有限。
被人拿槍指著,沒嚇尿算是表現(xiàn)好的了。
易湘穎帶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光是各式符紙二十來張,顏色還不盡相同,明顯比晉凌帶的檔次要高出一線。用來封禁鬼物的法器,也有一件,卻不是什么黃皮葫蘆,而是個紫銅鼻煙壺,式樣蠻質樸的,象是有些年頭了。
另外,還有一張銀質面具,以及好幾件我都認不出來的寶貝,看得我心花怒放。
這回賺大了!
“好了,你先回房間,看看寧坤是否還活著。”我發(fā)出命令。
易湘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往1308號房走去。
目送著她走進房間,我趕緊把地上的東西一掃而空,閃身進了電梯。
至于寧坤的那些狗腿子,是否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那我可不關心。
畢竟,我現(xiàn)在仍戴著棒球帽和墨鏡,就算擦肩而過,他們也未必認得出來。
來到樓下,外邊的馬路上,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徑直朝地下停車場開去。
算一算時間,救護車來得還算快了,誰叫縣城那么小呢。
我步行離開了綠洲大酒店,來到個十字路口,攔了輛三馬車往快捷酒店趕去。
那邊,還有我的行李,以及《鬼術》等東西,就算要走,也得回去收拾一番。
回到快捷酒店404房,已然接近六點鐘,天都快亮了。
我感覺身心俱疲,只能先躺著歇一下。
蘇如煙因為受到重創(chuàng),雖然吞了兩個生魂,卻也沒能補回來,一聲不吭的返回“魂玉”里休整去了。
這樣也好,反正她挺能折騰的,若是仍舊毫發(fā)無傷,估計這時又坐在床頭看電視了。
迷迷糊糊中,天色已經(jīng)大亮。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機震動了起來,卻沒響鈴。
我伸手拿過手機來,勉強睜開眼睛,卻看來,來電的是二嬸!
老天爺!二嬸來電了!
之前我還在發(fā)愁,該怎么去找她。
本來,我可以直接問寧坤,但是,這小子陰狠狡猾,說的未必是真話,十有八九是想誤導我。
所以,我索性就沒問他,況且,當時的情況也不允許。
我按下接通鍵,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二嬸哭哭啼啼的聲音。
“阿牛……他們說,說你害死了阿坤。”二嬸哽咽道。
“他死了?”我有些尷尬,不應該啊。
“他們說是你養(yǎng)的鬼,把阿坤的生魂給吞了,他現(xiàn)在怎么喊都醒不過來,成了植物人。”二嬸仍舊傷心不已。
二嬸的情況,想想也能理解,雖說寧坤一向不討人喜歡,但是,他好歹也在小河屯住了十年,一直管二嬸叫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二嬸心中就算再恨寧坤,現(xiàn)在估計也恨不起來了,傷心是難免的。
“對不起,二嬸,我也是沒辦法,他屢次三番的派人來想要我的命,我是迫不得已。”我坦言道。
聽到我這么說,二嬸哭得更傷心了:“你們曾經(jīng)是兄弟啊,是兄弟……”
“沒錯,我們曾經(jīng)是兄弟。”我默然了。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有的時候,人真的就是身不由已。
弄成這樣的結果,我也不想的。
二嬸哭了一陣子,跟我說,她如今在縣醫(yī)院,陪在寧坤身邊。
按理說,我該去看二嬸,但是,絕不是去醫(yī)院那種場合,尤其是,醫(yī)院肯定還有不少袁家的走狗,甚至是玄門高手。
“嬸,你別太傷心了,阿坤要是性子溫和一點,也絕對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你留個住的地址,方便的話,我會盡快去看你。”我只能如此說。
掛了電話,我也再沒有什么睡意,坐起身來,習慣性的點上一枝煙。
抽完這根煙,我走到窗前,把簾子拉開,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仔細一想,我終究還是和陰魂呆在一起太多了,身上的陰氣越來越重,當然不喜陽光。
這樣下去可不妙。
洗漱完畢之后,我走到樓下自助餐廳,簡單的吃了個早餐。
然后,我坐在餐廳角落里,點著煙,開始為今后的事情做打算。
自從養(yǎng)了小鬼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現(xiàn)在,被蘇如煙拘了生魂的,就有城西開賭坊的虎哥、“無量觀”弟子晉凌以及省城袁氏集團的坤少。
這三個人,平時都很少有人敢惹。
而我,居然把他們都整成了植物人。
他們背后的勢力,肯定不會就此罷手。
尤其是省城的袁家,絕對會瘋狂報復,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來對付我。
就這么看來,我已經(jīng)惹出了滔天大禍,自己是朝不保夕。
不過呢,我也不是很害怕,畢竟,我還有《鬼術》,以及雙瞳厲鬼蘇如煙。
只要我能將《鬼術》中的真?zhèn)鞯玫剑磺袉栴}都將迎刃而解。
而最為關鍵的是,《鬼術》中的玄奧,我至今沒能解開。
留給我的時間,已然不多了。
想了半天,我初步的計劃是,暫且放棄廢品收購站的生意,低調蜇伏起來,想方設法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最好的話,再收伏一只厲鬼。
免得到了關鍵時刻,蘇如煙受創(chuàng)后,我就有些束手無策。
象之前的情況,如果由蘇如煙沖鋒在前,另外一只厲鬼押陣,什么晉凌,易湘穎,統(tǒng)統(tǒng)都是秒殺。
當然,能否達成這樣的目標,那還得看機緣。
理清了思路,那就好辦多了。
我暫時離開了便捷酒店,找到家賣早茶的酒樓,要了個包間,點了些茶水和點心,開始閉門鉆研《鬼術》。
我想,就算現(xiàn)在有仇家在四處找我,也未必就能知道,我居然藏在這樣的角落里。
品著茶,我慢慢的翻看著《鬼術》,心中涌起無數(shù)猜測。
這本奇書的正確打開方式,究竟該是怎么樣的?!
看了好一陣子,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中午十二點多,我依然沒有收獲。
情況雖然令人泄氣,但是也還算正常。
倘若這本書的秘密,如此容易就被人看破,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吃了兩塊馬蹄糕,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xiàn)。
為什么不叫蘇如煙出來,幫我看看這本《鬼術》?
要知道,人鬼殊途,鬼是靈體類的東西,能夠看到和做到的事情,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或許,只有陰魂厲鬼,才能一窺《鬼術》之奧秘?
想到這里,我心中不由得有點小激動。
但是呢,這是酒樓,一門之隔就是人來人往的通道,有諸多不便。
所以,我立即返回便捷酒店,把房間的窗簾拉了起來,喚出了蘇如煙。
休息了幾個鐘,蘇如煙的氣色貌似好了一點,見到我之后,居然又開始露出那種嬌羞嫵媚的笑容。
“主人,找奴家有什么事?”蘇如煙嗲聲嗲氣的問道。
我把《鬼術》攤開在她面前:“這本書,是‘養(yǎng)鬼道’的真?zhèn)鳎铱戳诵U久,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所以想讓你看看。”
“嗯。”蘇如煙微微頜首。
她垂下頭,目光落書頁上落去,雖然沒動手翻書,但是呢,書頁卻詭異的自己翻動起來。
看了半晌,蘇如煙眉顏一笑:“還真的有呢。”
“喔?”我心中一動,“趕快給我講一講。”
“沒問題,但是呢,主人能不能答應奴家一個條件?”蘇如煙眨巴著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我當時就愣住了。
擦!這貨居然懂得談條件了!夠精明的啊!
倘若她真的看穿了《鬼術》中的秘密,我就算花費一些代價,也必須要得到。
問題在于,這些代價必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超出我的底限,那就萬萬不能,比如說,她非要和我那啥,我可堅決不答應!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按捺住起伏的心緒,緩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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