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的視線居然也跟著它的蠕動一起忽遠忽近,讓我看它的時候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接著我開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感,仿佛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馬上睡去。
我喉嚨發(fā)干,趁著自己還有點清醒,張嘴想對胡威說句話。
可是我剛一張嘴,那道符就瞬間沖到我的面前,像是膠帶一般緊緊貼在我嘴巴上,把我的聲音全部攔回了肚子里去了。
那道符開始慢慢的變長,把我一圈一圈的像是纏繃帶一般纏了個結結實實。
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感到那條符紙帶纏到我的脖子,我的胸口,到了我腰部的時候,我雙手已經(jīng)無法動彈。
再后來,那道符“嗖嗖“幾下就把我包成了一個粽子。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到中午時分了,我稍微動了一下,感到身上一松,綁在我身上的那道符一下子就變回了原樣,然后“噗”的一下在我眼前燒了起來。
我趕緊跳起來用衣服拍打了幾下,這旅館的床很容易起火,害怕整間房子都被點著了。
撲滅了那道符之后,我第一時間摸摸胸口上的嬰兒臉胎記,咦?出現(xiàn)變化了,這時才看到這嬰兒腦袋已經(jīng)褪回去了,只留了一張臉在胸口,連眼睛也閉上了,宛如一個睡意恬然的嬰兒。
只是在這嬰兒臉上,有幾串符咒,想必是胡威設下的
大中午的剛醒過來,肚子餓得不行,正好問道一陣香味飄進來,我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蔡晉這兩師徒還真是有錢,住了一套兩房一廳,把繞道另一個房間打開門,床上躺著兩個小女孩,正是宋琳和小美,看著她們睡得很舒適就沒有進去。
來到客廳,胡威已經(jīng)準備好了午飯,正等著我一起吃呢!
胡威溫潤的手掌伸過來,探了一會兒我的脈門,笑道:“脈相沒什么問題,看來這人臉胎記丟你沒有造成太大傷害。趕緊吃飯吧!”
“好嘞!” 一整晚沒吃東西了,我拿起早飯就狼吞虎咽。
扒了幾口飯,我看了胡威兩眼,問道:“胡先生還懂中醫(yī)???”
胡威端起一碗白粥喝了一口,笑道:“道門講求五門術法:醫(yī)、法、相、卜、山,自然略懂醫(yī)術。不過小恙微癥可以治,大病重癥可上不的手。”
胡威說話就是這樣,有板有眼,這個中年男人多次救了我的性命,我對他真是感恩戴德。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對了胡先生,之前李峰老師去沙柳鎮(zhèn)上請你師父來的時候,答應出多少價錢?”
胡威聽我問這個問題,有些詫異的看著我。我及時化解尷尬,笑著說道:
“李老師不幸,被那邪崇禍害了。我來替他付給你。”
胡威擺擺手,搖頭說道:“李老師人都走了,我們怎么能再收錢呢!這要是傳到陰陽行去,說我們不但沒能保住雇主的性命,還有臉拿雇主的錢,豈不是讓同行們恥笑嗎?錢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我有些過意不去,但既然胡威都這么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么。稍后胡威對我做了個奸邪的笑臉說道:“這事兒你可千萬別跟我?guī)煾柑崞鸢?,他那個人可是愛錢如命??!”
“嘿嘿!這個我當然知道。”
我又怕了兩口飯,回想著昨晚學生寢室發(fā)生的慘案,李峰老師和張旭老師都不幸被害,而吳敏老師又下落不明,一下子就沒了胃口吃飯了。
胡威看著不吃,猜出了我的心思,說道:“不必擔心,我?guī)煾敢辉缇腿プ鰷蕚淞?,等他回來,我們就去對付那只邪崇。那位吳敏老師啊,說不定還有救!”
我搖頭嘆息說道:“這只邪崇手段兇殘可怕,吳敏老師是兇多吉少??!”
胡威點頭說道:“邪崇是超越鬼魂的界限,比一般的兇鬼厲鬼還要可怕!兇鬼厲鬼心中還有恨,有怨。只需要把它們的怨和恨給化解掉就問題不大。但是邪崇是滅絕生靈性的,所以一切行為都顯得殘暴不堪!”
想到那東西的詭異面孔,我心口就扎的一下生疼。我問道:
“胡先生,你師父他有多少把握收了那只邪崇?”
這個問題倒是沒有難倒胡威,他十分自信地說道:
“別看我?guī)煾钙綍r不太正緊,他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迦南山道門第十五代傳人,在這陰陽行之中,無人不知‘風中抓鬼’蔡晉的威名。”
我一想到蔡晉那不靠譜的模樣就眼皮直跳。
我們邊吃飯又邊聊了一會兒,本來飯菜挺香的,可是吃著吃著,就聞到一股很熟悉的腥臭味。
我嗅著鼻子,循著味道轉過頭去一看,我的媽呀,在我的房間門口,竟然站著一只十厘米左右的高度,腦袋拳頭般大小的“小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筷子直接掉在地上。
胡威探過頭來看了一下,笑著說道:“看來這‘金童’已經(jīng)不需要浸在血水里了。”
“什么意思?就是說它已經(jīng)不需要呆在那老壇子里頭了?”
“對,你趕緊給他洗洗,就沒那么臭了。那老壇子也可以扔了。”
我頭皮一麻,撅著嘴說道:“能不能把這小東西也一塊扔了。”
胡威笑道:“你扔了也沒用,我?guī)煾覆皇钦f了嗎,你現(xiàn)在跟這金童訂了‘人鬼契約’,是一體同命。它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喉嚨一下被飯噎住了,差點被噎死,用拳頭捶捶胸脯,趕緊喝口茶。我一堵氣,連飯都不吃了,趕緊捂著鼻子走過去抱著這只小東西跑進浴室,直接放到浴缸里頭,放一點溫水進去。
這小東西儼然就是一個五六個月大的嬰兒,還沒成熟,只不過外面的肌膚被渡了一層金色東西。“金童”見到我有些怯生,不太跟抬頭看我,我也不想看他。我一回頭,就見他立刻把小小的腦袋低下去,過一會兒又抬起來偷看我。
我在浴缸旁邊躊躇了很久,仔細看了一下這“金童”,其實也沒有那么可怕,甚至于說,還十分萌。
我壯著膽蹲下來,用花灑給他拳頭大的腦袋上淋了一點水,他仿佛很享受這花灑噴出來的水流,迎著臉一只往花灑的方向靠上去。
等我把他身上的血水都洗干凈之后,竟然發(fā)覺這只金色的小嬰兒簡直就是萌翻天??!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過去,想要摸一摸他的小臉。
“不許咬我??!你要干咬我,我就不給你血喝!”
這小東西的臉頰很柔軟,因為有一層金色東西渡在上面,彈性比一般的嬰兒更加好。
我一把將它抱了起來,順手抽了一條毛巾給他包裹上去,帶到客廳放到沙發(fā)上。
不知不覺,也就那么一會兒的相處時間,我竟然對著小東西有點上心了,大概是徹底被他萌萌的樣子給迷住了。
只可惜這東西不吃奶啊,張旭跟我說過,每隔七天都要喝一次宿主的血給他喝。要是三天之內(nèi)喝不到,這胎記就會叛主,到時候是見一個人咬一個人!叛主之后,第一個想咬死的人,就是我了。
我向胡威問道:“胡先生,你說這‘金童’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
胡威停下筷子,目光深沉地說道:“我開始也在想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是頭一次親眼見到‘金童’。不過據(jù)我的了解啊,‘金童’并不是想煉就能煉得成的。‘金童’的制作者,必須一個是精通巫術和蠱術的集合體。這樣一來,制作出來的‘金童’才能具備強大的威力!對了,你知道這只‘金童’是誰制作的么?
我想起張旭跟我說過,當時他抱著他兒子的尸體來到了專門制作“金童”的雨荷嬸那里。
“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雨荷嬸的老太婆?”
胡威搖頭說道:“從沒聽說過。不過既然是精通巫術和蠱術的高人,我?guī)煾赶氡卣J識,有機會問一問。”
我問道:“張旭老師將這‘金童’交給我的時候提到過,這‘金童’將來會威力無比,甚至能夠與那只邪崇抗衡。我想知道,要怎么控制這只‘金童’呢?”
胡威起身走來,摸著這只“金童”的小腦袋,這小家伙還是有點怯生,一下就把頭扭開了,轉到我這邊過來了。
胡威搖頭苦笑著說道:“陰陽行之中,都說‘金童’是禍害,但是依我看,這卻絕于宿主本身。因為宿主和‘金童’之間是同命相連,心靈相通的關系,如果宿主本身是正直善良的人,‘金童’自然不會禍害他人。如果宿主為非作歹,‘金童’又豈會是善類。這‘金童’究竟有怎樣的威力,還需要你不斷地去從他身上發(fā)現(xiàn)。”
我點頭,明白了胡威對我說的這番話,大概是兩個意思,第一,金童的威力需要我自己去挖掘。而第二才是最重要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我心術不正的話,“金童”就是禍害,反之,“金童”卻能夠成為抵抗厲鬼邪崇的有力武器。
想到這里,我正要跟這“金童”來一番“溝通”的,卻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我們校長朱坤打過來的。
“夏老師,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