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聽見這聲音我一下就慌了,我開口喊了這么一句,可是余音裊裊,四周好似空空蕩蕩的,我自己的聲音在不停的回蕩著。
嘿嘿,嘿嘿……
黑暗里那詭異的笑聲依舊沒停,像是在黑暗中潛伏著,觀摩著我的一舉一動。我絲毫不敢怠慢,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只是下意識的向后蜷縮著,將自己裹成一團。
“到底是誰,是誰在那頭?”我聽著聲音心里毛毛的,感覺我已經(jīng)像是在吼了,對于這無盡黑暗中潛伏的危機,我總感覺心里空空的,背脊冰冰涼。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我似乎感受到了一陣忽明忽暗的紅光。不是從別處出現(xiàn)的,這光,儼然就是從我兜里發(fā)出來的。我低頭一看,突然想起了放在兜里的古銅鏡,我趕緊從兜里掏出鏡子,用鏡面上不時發(fā)出的紅光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聲音是從我正前方發(fā)出來的,剛才漆黑一片我心里沒個底,但是現(xiàn)在我手里有光了,我立刻杵著手里的銅鏡朝前方照去,剛才算是心里沒底,可這么一照,我的心猛地一震,就快要撲通撲通的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就在這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前面好似有一個碩大的坑,大概容得下一輛卡車,坑里黑乎乎的似乎還有積水,而坑的中央,有著一具棺材,棺材里頭,似乎還坐著個人。
“你,你是誰?”
聲音的源頭顯然就是那坐著的人。我心里慌得很,這么一聲招呼,也基本上是用吼的??赡莻€人依舊是背上對著我坐在棺材里,像座石雕一般,不時的,還有陣陣笑聲傳出。
“一,二,三……”我朝著那人的方向瞟了瞟,發(fā)現(xiàn)像身前這樣的大坑,一共有六個,其他的五個中間已經(jīng)有了四口棺材,不過它們都是關(guān)上的,而唯獨中間這個坑里,那口棺材大開,中間還坐著那么個人。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那人嚷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為什么,望著眼前這石雕般的人,我心里隱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我還不清楚我在什么位置,不過我敢肯定,這地方一定有著古怪,身前六個大坑,五個都有棺材,剩下的那個大坑,說不定也是放棺材的地方,不由的,我心里就竄出來個想法。
河彝五族先輩,一人一口鬼棺!我想了想剛離開的爺爺心里就不免猜想,那唯一少的那口棺材,難道是我們何家的?可為什么現(xiàn)在還偏偏多出了一口棺材呢。
一想到這個,我頓時腦袋里嗡嗡作響,愣在原地頓時不知道該干些什么,我走也不是,留著也不是,我嚷了倆句,那坐起的人也就沒有回復(fù)我,我感覺這地方陰森詭異的很,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我心里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身前的人影要過來,我就用手里的寶貝跟他拼了,反正這地方,估計我也沒辦法出去,就這思考的一瞬間,我感覺身前不遠處的那個人,似乎動了一下。
“好久不見……”
“你是誰!”
原本那人不說話,我還能勉強抵住心里的恐懼,可真當他說話的時候,我才感覺頓時有一種想死的感覺,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那人說的話,就和老式電影里放出了的聲音一樣,沙啞而低沉,隱約間,我還能感覺到它牙齒縫上下顫抖的聲音。
我剛想向后退,可是不等我反應(yīng),接著手里銅鏡射出的微弱紅光,我清楚的看見身前那人影似乎又動了一下,不知道是環(huán)境的原因,還是因為我經(jīng)歷了太多,眼睛發(fā)昏,我就感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身前的坑洞里升騰起了一股霧氣,朦朦朧朧的,讓眼前的景象似真似幻。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嘿嘿……”
見我再也忍不住了,發(fā)著瘋似的拼命嚷著,坐在棺材里頭的那個人,突然笑了,不過笑聲很凄慘,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挪動了一下身子,繼續(xù)說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真是好久不見吶……”
“什么,你到底在說些什么?”我一下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剛才一驚一乍的,被這人這么一說,我頓時感覺雙腿開始顫抖了,瞅著那人的方向,我哽咽了一下,“你,你他娘的到底是誰,這,這倒是是哪里?”
“這里?”那沙啞的聲音再次笑了笑,“這里就是源頭,這里就是生命終結(jié)的地方,這里的東西……就是河彝五族人,一輩子要守護的寶貝。”
這人這么一說,我驟然感覺周邊的幾具棺材開始劇烈的顫動,就好似里頭關(guān)著的東西,馬上就要破棺而出了,我仔細的瞅著,余光也不敢離開,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沒注意,某一具棺材里的東西就會迸裂出來,那個人冷笑了一下,那聲音比哭還難聽,“二十年一個輪回,河彝五族人生生世世為著這個輪回而活,二十年,有多少個二十年,他們憑什么讓我一個人守在這地方整整二十年!”
那人越說越激動,我感覺好似整個地方,都因這人情緒的波動而顫動著,我不自覺的縮了縮腿,將手里的銅鏡往前推,就想看清楚那人的樣貌。我抵住了內(nèi)心的恐懼,試著問了一句,“這些棺材,就是河彝五族先輩的鎮(zhèn)河棺?”
剛才我還沒注意,這人一說,我用余光才瞟見,這每一口棺材的底部,似乎都有一塊巴掌大的鐵環(huán),每一個鐵環(huán)上,都有著同樣的紋路,具體怎么我看不太清,但是我敢肯定,跟我身上三件鎮(zhèn)和寶貝上的圖案,一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天鐵環(huán)只見,有一根碩大冗長的青銅鏈,貫穿五口棺材,將它們練成了一條線,而青銅鏈的經(jīng)過中間那口棺材的時候,我看的很清楚,那條鐵鏈從那人的鎖骨位置橫竄,就好似扣住了那人的倆步肩胛骨一般,將那人死死的所在了棺材里。
“不止這些……”
那人挪了挪身子,隨即青銅鏈隨著那人的搖動而不停的晃,一陣鐘鳴的聲音從遠處隱隱傳來,我瞅著青銅鏈延伸的地方望去,一個碩大的影子在遠處佇立著,我心一緊,突然想到了在宋家墳冢內(nèi),被爺爺搬走的古銅鐘。
“這里,藏著所有你想知道的秘密。”那人干咳的倆聲,不由的冷笑道,“我可以告訴你,關(guān)于你想知道我所有秘密,但是……”
“但是什么?”
我心里的求知欲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我的身軀,我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害怕,放在我面前的,是關(guān)于河彝五族老一輩的秘密,我們五族人在守護,我們何家人在守護,連我爺爺,此時也在守護,到底是什么,讓我們五族人不得安寧。我咬了咬牙,徹底摒棄了心中的恐懼,“說,你有什么條件?”
那人冷冷的笑了笑,依舊是背對著我,不過聽我這么一說,那沙啞到極致的聲音還是愣了楞,繼續(xù)說道:“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先答應(yīng)我,我一定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好,我答應(yīng)你!”
我想都沒想,立馬答應(yīng)了。對我來說,河彝五族先輩的秘密是在太重要了,對于二十年前,我們何家村遭受的瘟疫,到后來家破人亡,隨后三叔被爺爺招走,爺爺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xiàn),這一切的一切,對我們家造成的創(chuàng)傷實在太嚴重了,我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里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你可以告訴我了,這河彝五族人,到底守護的是什么?”
“爽快,我們果然太相似了……”那人聽我下了保證,原本背對著我的身子,開始緩緩的轉(zhuǎn)了過來,一臉幽幽的望著我,“不過話一時半會兒的說不完,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先問我。”
不知道怎么形容,當這個人回頭的一瞬間,我覺得是自己看錯了。我使勁揉了揉發(fā)酸的雙眼,可是眼前的景象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剛才我還一驚一乍的,但是現(xiàn)在一看,心里只相信驚了。那人的面容我根本看不清,因為他臉上裹著面罩。不過面罩臟兮兮的,像是好些日子沒洗過澡一般,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像是有些年代了,臟兮兮的還破了洞,根本分不清穿的是什么。
不過那乞丐般打扮的臉上,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即便看上去被鎖在這有些年頭了,可這人眼神中散發(fā)出的精神氣,看上去就和青壯年一樣。那是老頭子照片里的人,是那個照片里出現(xiàn)的蒙面男人!看著他,我心里跟明鏡似的,如果中間鎖著的是他的棺材,那其他五口,絕對就是河彝五族人的五口河棺了!
“你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一切,跟你想象中的,大不一樣。”那蒙面男望著我,眼睛勾成一輪彎月,似笑非笑的繼續(xù)說道,“就從你爺那輩開始,河彝五族人的命運就已經(jīng)發(fā)生改變了。”
“你說什么?”
“就好似你,根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
蒙面男望著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從你出現(xiàn)開始,這一切的一切,就已經(jīng)開始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