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5-06 21:05:44

被我爺帶走了?我腦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我都沒見過我爺,連他活著我都要疑惑很久,更何況是他要莫名其妙的帶走了寨壩子的人。

陰濕的地下巖洞,道士李手中的燭光微微閃爍著,一明一暗。透著火光,能依稀看到道士李臉上煞白的面龐,像是做著極強(qiáng)的心理斗爭,此時的他眼里閃過一絲畏懼,“你,你爺……”

我這才想起,剛才一路走來我都在擔(dān)心會遭到埋伏,現(xiàn)在轉(zhuǎn)頭一想,才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我瞅著道士李,捂了捂鼻子,“你見到了我爺爺?”

對于我爺爺,我三歲后就沒有見過的人,陌生感無所適從,我更加不知道,為何道士李會一口咬定,他見到的就是我爺爺,忍著臭氣,皺著眉跟他使了個眼色,“你不是在騙我?”

“沒有,我親眼看見的,那天我?guī)е髅靡换锶穗x開河岸,才跑了沒多久,在另一處河灘又看見了那艘寨壩子的鬼船,那船停在岸邊,漫天不停的雷光電舞著,你三叔就跟在一個老頭后面,渾身趟著水就上了岸,像是知道我們的路線一樣,老早就擋在了前方。”

我有些驚訝,我明明記得我叔早在道士李離開屋的那天就死了,還是我親手交代的,可是怎么會從那鬼船上下來。

按照道士李的說法,那天三叔的臉上慘白,像是剛從水里爬出來一樣,渾身趟著水。而那老頭就直愣愣的領(lǐng)著他前面,見了我們一群人,問我們想不想活,身后的一群大老粗根本不畏懼這么倆老頭,所以眼看著就要動手,可才動了一下,幾個壯漢就像是突然心臟病突發(fā)一樣,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隨后沒有了生氣,面部表情極其扭曲。

領(lǐng)著三叔的老頭沒有說話,只是三叔用他那極其低沉的聲音跟他說了一句,想活,就得聽話。見了這一幕,道士李嚇得魂都沒了,趕緊點頭。

“我三叔叫你做什么?”

“跟我說,在這里等人,說是有人會害你,讓我在這里幫忙。”道士李身體有些發(fā)顫,像是想起了什么極為恐怖的事情,接著說道:“當(dāng)時聽了后,我氣都快喘不上了,見他們真的不殺我,我趕緊磕頭,可梓妹……”

道士李又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哈著氣盯著我,眼眶里的淚不住的打著轉(zhuǎn),“梓妹她明明害怕,可是嘴硬的厲害。結(jié)果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倆眼直勾勾的盯著你三叔,硬是一步一步的跟著他們上船了。在你三叔走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他對著那老頭叫了一聲爹……”

后來就剩道士李一個人了,他要做的事三叔都交代了,也沒有為難他,于是他聽著勸,扛著幾具尸體一起打了河邊,說來也怪,鬼船走了之后河面上飄了一塊棺材板子上來,不偏不倚就定在道士李所在的河灘邊,想著是爺爺?shù)陌才?,道士李扛著尸體順著河一直飄了下來,早我倆天在這里筑了屋,后來他也才發(fā)現(xiàn),這本就是個曬尸崖。

我聽著道士李的話,真是又驚又怕,他看見的三叔,一定不是人,我三叔是我親手埋的??伤f的老頭是我爺爺,頓時就讓我腦子一頭霧水,不僅是女鬼,現(xiàn)在連道士李所說的,都讓我覺得,二十年前失蹤的爺爺真的還活著,但為什么是跟著鬼船有關(guān)系呢,他真的在那口棺材里?

“有人會害我?”我突然想起女鬼也說著這樣的話,他們都像是在擔(dān)憂些什么,讓我躲避暗中的危機(jī)。

“那你怎么幫我?”

“這不能說……”道士李顫顫巍巍的,有前半句沒后半句,但是依稀間,我能感受到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我三叔,還有爺爺?shù)奈窇指小?/p>

“對了,你來這看看,你就知道了。”

拄著燈火,道士李又帶著我走到了另一個窟洞,才到門口,里頭的陰風(fēng)呼呼的從里頭刮出,走在前頭我都感覺那種冰涼直入骨髓。道士李領(lǐng)著我進(jìn)了洞,竄進(jìn)來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洞不大,像是剛開出來的沒多久,道士李撩開一個草鋪,拄著手里的油燈,說了句:“這是廟口的那老頭。”

他一翻開,劉叔的尸體立刻顯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浮腫帶著惡臭,一雙眼珠子已經(jīng)上翻,樣貌都已經(jīng)被水泡的扭曲了,道士李又走到另一旁,扯開了另一塊布褂子,“這是寨壩子的人。”

道士李先后掀開了好幾個布褂子,里面的景象無一例外都是尸體,而且都是那天出現(xiàn)在村子里人的尸體,不管是村民還是寨壩子的人,只要在的,都躺在這了,最后道士李站在一具蓋著的尸體旁,眼淚不住的流,我猜到了,應(yīng)該是他爺爺?shù)摹?/p>

“其實……”道士李欲言又止,昏暗的燈火照著他的臉,看上去表情陰沉沉的,有頓了頓,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我連最后一個親人都死了,如果你有機(jī)會見到你三叔或者你爺,能不能,能不能求他放了梓妹。”

我不清楚道士李跟寨壩子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想問,只是知道,這是對他的打擊很大,又見他現(xiàn)在如此這般,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望了望他,又點了點頭。

帶著我看來好一會兒,道士李打破了沉寂。“行了,你快走吧,你爺說了,有人要找你,你得快點離開,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道士李把手里的火借給我,眼里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我跟他從巖洞的一腳走了有一會兒,一個裂開的巖縫出現(xiàn)在了面前。這類曬尸崖有天窗和地穴之說,也就是俗稱的前門和后門,前門為崖口,用來望尸體,曬尸體的地方,地穴是偏門,是藏尸體的地方。

偏門,是一種晚上運(yùn)尸體離開的地方,因為趕尸這種事,人人都會忌諱,所以通常是趕尸人半夜從偏門的小路趕,通常直接連接義莊。現(xiàn)在這種情況,估計沿著小路走,沒一會兒就可以到宋家村。

在送我離開的時候,道士李的臉上五谷雜陳,顯然有著說不清的事情。

“你不跟我走么。”

“不了,要救梓妹,我不能自己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道士李是敵人的朋友,可是我卻覺得,此時的他,慘的有些讓人憐惜,自己的安慰拿捏在別人的手上,還要顧及身邊人的生死,有時候,做人真的很難,我沒有再勸他,自己一個人,踩著碎石,一步步向那條小道離開。

離開的巖洞,我沿著小路一直前行。這條路岔子也是一路傍著河灘,只是倆旁已經(jīng)多了很多水叢,看上去沒有了一開始沿路的荒涼。我邊走著,邊觀察著這河流的動向,二十年間我不間斷的回到這河灘子,可是這幽幽的河水,又讓我看不穿,似曾相識,卻不曾吃透。

沿著河岸我還能依稀看見三三倆倆的動物尸體,它們有的渾身都只剩下皮囊,腐爛,發(fā)臭,不停的飄在河上,偶爾一些還被沿河的樹杈攔下,聞著腐臭的味道極其的惡心。

盯著那些飄著的腐爛尸體,我胃里的水不停在打滾,沒走幾步,突然就聽見了水里似乎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嘩啦啦,我看見河里咕嚕咕嚕的冒出尸體,從曬尸崖的方向,一具,倆具,最后多的根本有些說不清,那些尸體像是穿梭在河里的魚,一個倆個的像是有了生命,全部順著河水沿著河流慢慢的飄著,裹著陣陣腥臭味,我心里不禁一驚,“尸逆?”

尸逆,是趕尸人常用的一種技巧。在某一個地方先將聚集的尸體全部風(fēng)干或者用一種叫艾葉的草藥熏它,等熏到身體發(fā)干之后,就可以給尸體做些手腳,這里面是內(nèi)行子還知道的,因為趕尸,并不是讓尸體自己走,而是通過某種條件,讓尸體手趕尸人的控制,再到需要的時候?qū)⑹w大批的趕往要去的地方。

在湘西一帶這類方法叫趕尸,因為是走的陸,所以也叫跳尸。而在黃河一帶,趕尸人通常將尸體放在水里趕,這種尸體也是用同樣的方法研拙,之后尸體就能平穩(wěn)的浮在水面上,給每一具尸體勾一根細(xì)細(xì)的線,就可以在某一個位置,牽著尸體走,因為是風(fēng)干過的尸體,所以勾著細(xì)線,也不會斷,這類就是水尸,而趕水尸的方法,就叫做“尸逆”。

我摸了摸鏡子,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常,說明這些尸體沒有什么異樣,只是普通的尸逆而已,如果是這樣,那宋家村的人估計就在這附近沒錯了,又跟著浮動的尸體走了好一會兒,在一顆歪脖子樹下,看見了一個佝僂的身軀。

那人看上去有些年紀(jì)了,佝僂著背,帶了個舊式的小黑帽,一身老式中山裝,左手還拿著一個鈴鐺,右手舞動著,像是牽著線。

這是非常講究的,右手拿鈴用來招魂,左手提線用來牽鬼。這是鄉(xiāng)里人的說法,這并不是說真的有什么鬼神,而是收尸人講究“不動晦氣”,要用最適合的方法,來超度河里的死尸,給他們送上最后一程。

老一輩說左手為陰,右手為陽。右手提著鈴鐺,左手提著尸線,這樣以陰會陰,是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所以才祭祀的時候,你看不到有人左手帶首飾,因為左手陰氣重,再帶東西容易壓住人的陽氣,就容易看見不干凈的東西。

那老頭皮膚蠟黃,一撇八字胡在嘴巴蠕動著,像是嘴里念叨著什么,右手的鈴鐺聲一直沒停。而那些尸體,被他左手牽著的尸線一路帶著,慢慢悠悠的隨著河水流動。

第十四章 收尸人家

被我爺帶走了?我腦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我都沒見過我爺,連他活著我都要疑惑很久,更何況是他要莫名其妙的帶走了寨壩子的人。

陰濕的地下巖洞,道士李手中的燭光微微閃爍著,一明一暗。透著火光,能依稀看到道士李臉上煞白的面龐,像是做著極強(qiáng)的心理斗爭,此時的他眼里閃過一絲畏懼,“你,你爺……”

我這才想起,剛才一路走來我都在擔(dān)心會遭到埋伏,現(xiàn)在轉(zhuǎn)頭一想,才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我瞅著道士李,捂了捂鼻子,“你見到了我爺爺?”

對于我爺爺,我三歲后就沒有見過的人,陌生感無所適從,我更加不知道,為何道士李會一口咬定,他見到的就是我爺爺,忍著臭氣,皺著眉跟他使了個眼色,“你不是在騙我?”

“沒有,我親眼看見的,那天我?guī)е髅靡换锶穗x開河岸,才跑了沒多久,在另一處河灘又看見了那艘寨壩子的鬼船,那船停在岸邊,漫天不停的雷光電舞著,你三叔就跟在一個老頭后面,渾身趟著水就上了岸,像是知道我們的路線一樣,老早就擋在了前方。”

我有些驚訝,我明明記得我叔早在道士李離開屋的那天就死了,還是我親手交代的,可是怎么會從那鬼船上下來。

按照道士李的說法,那天三叔的臉上慘白,像是剛從水里爬出來一樣,渾身趟著水。而那老頭就直愣愣的領(lǐng)著他前面,見了我們一群人,問我們想不想活,身后的一群大老粗根本不畏懼這么倆老頭,所以眼看著就要動手,可才動了一下,幾個壯漢就像是突然心臟病突發(fā)一樣,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隨后沒有了生氣,面部表情極其扭曲。

領(lǐng)著三叔的老頭沒有說話,只是三叔用他那極其低沉的聲音跟他說了一句,想活,就得聽話。見了這一幕,道士李嚇得魂都沒了,趕緊點頭。

“我三叔叫你做什么?”

“跟我說,在這里等人,說是有人會害你,讓我在這里幫忙。”道士李身體有些發(fā)顫,像是想起了什么極為恐怖的事情,接著說道:“當(dāng)時聽了后,我氣都快喘不上了,見他們真的不殺我,我趕緊磕頭,可梓妹……”

道士李又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哈著氣盯著我,眼眶里的淚不住的打著轉(zhuǎn),“梓妹她明明害怕,可是嘴硬的厲害。結(jié)果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倆眼直勾勾的盯著你三叔,硬是一步一步的跟著他們上船了。在你三叔走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他對著那老頭叫了一聲爹……”

后來就剩道士李一個人了,他要做的事三叔都交代了,也沒有為難他,于是他聽著勸,扛著幾具尸體一起打了河邊,說來也怪,鬼船走了之后河面上飄了一塊棺材板子上來,不偏不倚就定在道士李所在的河灘邊,想著是爺爺?shù)陌才?,道士李扛著尸體順著河一直飄了下來,早我倆天在這里筑了屋,后來他也才發(fā)現(xiàn),這本就是個曬尸崖。

我聽著道士李的話,真是又驚又怕,他看見的三叔,一定不是人,我三叔是我親手埋的。可他說的老頭是我爺爺,頓時就讓我腦子一頭霧水,不僅是女鬼,現(xiàn)在連道士李所說的,都讓我覺得,二十年前失蹤的爺爺真的還活著,但為什么是跟著鬼船有關(guān)系呢,他真的在那口棺材里?

“有人會害我?”我突然想起女鬼也說著這樣的話,他們都像是在擔(dān)憂些什么,讓我躲避暗中的危機(jī)。

“那你怎么幫我?”

“這不能說……”道士李顫顫巍巍的,有前半句沒后半句,但是依稀間,我能感受到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我三叔,還有爺爺?shù)奈窇指小?/p>

“對了,你來這看看,你就知道了。”

拄著燈火,道士李又帶著我走到了另一個窟洞,才到門口,里頭的陰風(fēng)呼呼的從里頭刮出,走在前頭我都感覺那種冰涼直入骨髓。道士李領(lǐng)著我進(jìn)了洞,竄進(jìn)來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洞不大,像是剛開出來的沒多久,道士李撩開一個草鋪,拄著手里的油燈,說了句:“這是廟口的那老頭。”

他一翻開,劉叔的尸體立刻顯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浮腫帶著惡臭,一雙眼珠子已經(jīng)上翻,樣貌都已經(jīng)被水泡的扭曲了,道士李又走到另一旁,扯開了另一塊布褂子,“這是寨壩子的人。”

道士李先后掀開了好幾個布褂子,里面的景象無一例外都是尸體,而且都是那天出現(xiàn)在村子里人的尸體,不管是村民還是寨壩子的人,只要在的,都躺在這了,最后道士李站在一具蓋著的尸體旁,眼淚不住的流,我猜到了,應(yīng)該是他爺爺?shù)摹?/p>

“其實……”道士李欲言又止,昏暗的燈火照著他的臉,看上去表情陰沉沉的,有頓了頓,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我連最后一個親人都死了,如果你有機(jī)會見到你三叔或者你爺,能不能,能不能求他放了梓妹。”

我不清楚道士李跟寨壩子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想問,只是知道,這是對他的打擊很大,又見他現(xiàn)在如此這般,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望了望他,又點了點頭。

帶著我看來好一會兒,道士李打破了沉寂。“行了,你快走吧,你爺說了,有人要找你,你得快點離開,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道士李把手里的火借給我,眼里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我跟他從巖洞的一腳走了有一會兒,一個裂開的巖縫出現(xiàn)在了面前。這類曬尸崖有天窗和地穴之說,也就是俗稱的前門和后門,前門為崖口,用來望尸體,曬尸體的地方,地穴是偏門,是藏尸體的地方。

偏門,是一種晚上運(yùn)尸體離開的地方,因為趕尸這種事,人人都會忌諱,所以通常是趕尸人半夜從偏門的小路趕,通常直接連接義莊?,F(xiàn)在這種情況,估計沿著小路走,沒一會兒就可以到宋家村。

在送我離開的時候,道士李的臉上五谷雜陳,顯然有著說不清的事情。

“你不跟我走么。”

“不了,要救梓妹,我不能自己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道士李是敵人的朋友,可是我卻覺得,此時的他,慘的有些讓人憐惜,自己的安慰拿捏在別人的手上,還要顧及身邊人的生死,有時候,做人真的很難,我沒有再勸他,自己一個人,踩著碎石,一步步向那條小道離開。

離開的巖洞,我沿著小路一直前行。這條路岔子也是一路傍著河灘,只是倆旁已經(jīng)多了很多水叢,看上去沒有了一開始沿路的荒涼。我邊走著,邊觀察著這河流的動向,二十年間我不間斷的回到這河灘子,可是這幽幽的河水,又讓我看不穿,似曾相識,卻不曾吃透。

沿著河岸我還能依稀看見三三倆倆的動物尸體,它們有的渾身都只剩下皮囊,腐爛,發(fā)臭,不停的飄在河上,偶爾一些還被沿河的樹杈攔下,聞著腐臭的味道極其的惡心。

盯著那些飄著的腐爛尸體,我胃里的水不停在打滾,沒走幾步,突然就聽見了水里似乎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嘩啦啦,我看見河里咕嚕咕嚕的冒出尸體,從曬尸崖的方向,一具,倆具,最后多的根本有些說不清,那些尸體像是穿梭在河里的魚,一個倆個的像是有了生命,全部順著河水沿著河流慢慢的飄著,裹著陣陣腥臭味,我心里不禁一驚,“尸逆?”

尸逆,是趕尸人常用的一種技巧。在某一個地方先將聚集的尸體全部風(fēng)干或者用一種叫艾葉的草藥熏它,等熏到身體發(fā)干之后,就可以給尸體做些手腳,這里面是內(nèi)行子還知道的,因為趕尸,并不是讓尸體自己走,而是通過某種條件,讓尸體手趕尸人的控制,再到需要的時候?qū)⑹w大批的趕往要去的地方。

在湘西一帶這類方法叫趕尸,因為是走的陸,所以也叫跳尸。而在黃河一帶,趕尸人通常將尸體放在水里趕,這種尸體也是用同樣的方法研拙,之后尸體就能平穩(wěn)的浮在水面上,給每一具尸體勾一根細(xì)細(xì)的線,就可以在某一個位置,牽著尸體走,因為是風(fēng)干過的尸體,所以勾著細(xì)線,也不會斷,這類就是水尸,而趕水尸的方法,就叫做“尸逆”。

我摸了摸鏡子,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常,說明這些尸體沒有什么異樣,只是普通的尸逆而已,如果是這樣,那宋家村的人估計就在這附近沒錯了,又跟著浮動的尸體走了好一會兒,在一顆歪脖子樹下,看見了一個佝僂的身軀。

那人看上去有些年紀(jì)了,佝僂著背,帶了個舊式的小黑帽,一身老式中山裝,左手還拿著一個鈴鐺,右手舞動著,像是牽著線。

這是非常講究的,右手拿鈴用來招魂,左手提線用來牽鬼。這是鄉(xiāng)里人的說法,這并不是說真的有什么鬼神,而是收尸人講究“不動晦氣”,要用最適合的方法,來超度河里的死尸,給他們送上最后一程。

老一輩說左手為陰,右手為陽。右手提著鈴鐺,左手提著尸線,這樣以陰會陰,是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所以才祭祀的時候,你看不到有人左手帶首飾,因為左手陰氣重,再帶東西容易壓住人的陽氣,就容易看見不干凈的東西。

那老頭皮膚蠟黃,一撇八字胡在嘴巴蠕動著,像是嘴里念叨著什么,右手的鈴鐺聲一直沒停。而那些尸體,被他左手牽著的尸線一路帶著,慢慢悠悠的隨著河水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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