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我身旁的女鬼似乎怒氣中參雜著一絲畏懼,原本怒氣中繞的臉上掛滿了失落。“大壯,你能幫我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這村人。”女鬼又轉(zhuǎn)臉看向了我,眼睛里充滿了期盼。
“想都不要想,不可能!”我?guī)缀醯谝粫r間說出了我的想法,雖然不知道為何她轉(zhuǎn)變的這么快,但是要我?guī)瓦@女鬼,絕對的不可能。也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想著這倆天,女鬼稍微出現(xiàn)下都能讓我嚇個半死,但是現(xiàn)在,我卻不覺得害怕。
見我沒個好氣,女鬼面露失望,低著頭說了句:“廟里陽氣旺,我進不去。所以想幫他們,必須靠你……”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我一臉的不相信,對這個女鬼,我沒抱有一絲的信任。
“你確定不考慮下么……”
我顯然是不同意的,這女鬼的底細我根本不熟,更何況我跟她有仇??赊D(zhuǎn)眼看了看一臉哀愁的劉叔,我頓時心生憐憫,又想著這女鬼如果要害我,早就可以下手了。
她現(xiàn)在說可以幫助村里人,我自然是同意,就算如果他利用我做了壞事,大不了我跟她一拍倆散,反正她也是我的仇人,這仇我必須報。
想著不虧,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女鬼也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笑了笑,棲身附回了我的身上,黑貓消失在了黑夜中,只剩下我跟劉叔。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廟里。”女鬼交代了一句,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在劉家隨便休息了一晚,也沒太多的交流。喪子之痛難以言表,何況第二天又有事做,我安慰了一下劉叔,然后整頓了一會兒就睡了。
天還沒亮,我就扯著劉叔,要他到我去廟里看看情況。劉叔心善,雖然難過,但也答應(yīng)了我的要求,隨手拎了件布褂子套上,領(lǐng)著我就去了村頭的廟里。其實這里我很熟悉,格局建筑都沒多大變化,只是熟人早已散去,這里可以說熟悉卻又陌生,連當年村頭的大鐘也沒了位置。
走了一會兒,拐過村角就來到了那廟口,才看到廟門,就聽見了三倆個大聲喧嘩的聲音,聲音很鬧,像是在趕人。
“走開走開,寨子里的人辦事,沒事人走開。”
劉叔才帶著我走到面門口,我就看到人群涌動的在廟口徘徊,像是在看什么一樣。沒過一會兒,從人群中擠出四五個年輕人,從著裝來看,應(yīng)該是黃河寨壩子的人,看見我們,還嚷了句滾開。
這是我認出來的。我小時候就聽說過,黃河灘子魚龍混雜,很多當年混的不好的人都當了河上飛戶(老人常說的河上強盜)。沿河的人多,心術(shù)不正的人也多,他們走南闖北的,久而久之就湊到了一起,在某截河流的山谷里建起了寨子,當起了山大王。
當時生活艱辛,很多人都無奈進了寨子。后來靠著河里的行當果真發(fā)了橫財,到后面時代發(fā)展了,他們也沒有回頭的心,索性越做越大,在上世紀末一度霸占了大半截的黃河。因為當時我們村就有個人加入了寨壩子,按輩分我應(yīng)該管他叫四舅,這都是我三叔當年告訴我的,所以不必懷疑他的真實性。
見是寨壩子的人在作業(yè),我頓時心里就懸了起來。這檔子人,吃橫無理是出了名的,當年是這樣,現(xiàn)在估計也沒多大變化。現(xiàn)在雖然時代進步了,但是縣里的警察也根本不敢動他們,他們要是在廟里,那肯定沒好事。
“小心了,這東西打壞了你們誰也擔當不起。”
幾句沙啞的責備聲傳說,一個帶頭的老頭從人群里走了出來。跟在他后面的,有幾個跛著半個身子的壯漢,他們四五個一起,扛著一口偌大的黑木棺材,蓋子上還貼著一道黃符。那棺材壁上滲著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的水滴,就好像是剛從河里打上來的一樣,還沒靠近,一個濃重的死魚腥臭味就彌漫開來。
原本還沒什么,但是一看到棺材蓋上的黃符,我身上的雞皮疙瘩突然就豎了起來。我原本不信有鬼,但自從身邊的女鬼實實在在的跟著我以后,我覺得這個世界并不是什么事都能解釋的清,而這口棺材,想必一定也有著古怪。
我體內(nèi)的女鬼依舊沒有出聲,我并不清楚情況的跟著劉叔站在一旁,想了解個所以然。
可就在他們幾號人把棺材扛出廟頭的時候,初陽剛亮起的一絲光猛然的被一片黑壓壓的烏云給擋住了,剛才還初見黎明,轉(zhuǎn)眼間就陰沉的跟炭灰一樣。漫天的烏云邊上縈繞著電光,轟隆作響,眨眼的功夫,突然從云里劈下一道白芒,震耳發(fā)聵,就好像要把這個村子照的亮堂堂的。
“俺的老祖宗哎……”一些人顯然被這道雷給嚇住了,有的捂著耳朵,有的抱著旁邊的人,三三倆倆的不自覺向后撤了幾步。而這一會兒,我的目光被棺材上不停飄動的黃符吸引了,接著閃電亮起的閃光,我似乎看見棺材口動了一下,就好像是有東西從里面往外推了一下。
真是恐怖卻又極其壯觀的一幕。
還沒等我看清楚,轟隆一聲,突然第二道白芒呼嘯而下,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么的,一道白茫茫的閃電突然擊中了那口木棺材,人群中突然傳出殺豬似的嚎叫聲,幾個扛著棺材的壯漢撲通一聲,全部應(yīng)聲倒在了地上,周圍的地上包括那幾個人,全部黑的和棺材一樣,站在原地我還能清楚的聞到一股肉被燒焦的味道。
別說周圍的人,就連站著離廟口有一段距離的我,此時都雙腿打著擺子。身旁的劉叔更加害怕,干脆癱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念叨著邪啊,真的邪啊,害死了我家娃,現(xiàn)在又這樣,這真是冤孽啊。
廟口的人此時都想熱鍋上的螞蟻,見到這場景都沒嚇得炸鍋了,四處逃竄。在這黑壓壓的烏云彌漫下,我們都顯得那么渺小,像是大海中的一顆石子,稍有動靜,就能激起千層浪。
悶雷又響了幾分鐘,但是再也沒出什么意外,無聲無息中,頂上的烏云開始慢慢褪去,天空再掛滿云彩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出來大半個頭了。
這會兒寨壩子的人急了,走在前面領(lǐng)頭的老頭癱坐在地上,倆眼瞪的老大的看著那口棺材,心里就好像千般恐懼一樣,嘴角還不停顫抖著。一開始就站在門口把風的幾個人也傻眼了,頓時愣在原地看著地上的棺材,一動不動。
棺材就定定的矗立才地上,旁邊躺著幾具燒焦的尸體??赡苁潜婚W電擊中的原因,那棺材蓋子上的黃符已經(jīng)被燒焦了,風一吹,莎莎的成灰,隨風飄散了。冥惶惶中,我聽見了咯吱一聲,像是棺材里的東西,馬上就要從里面出來了。
“大壯,用昨天的鏡子。”在我身體里沉默了一個晚上的女鬼終于說話了,聲音像是從貼著我的背后傳來,飄飄然的,我卻聽得很真切。她聲音很急,像是在擔心著什么,可不想也知道,就是擔心眼前的那口黑木棺材。
見過剛才詭異的一幕,我覺得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簡單。聽見女鬼的話,我從兜里掏出了昨晚從墳里拿出的鏡子,以最快的速度三步一小跑的沖向了棺材的位置。
可是似乎慢了一步,我才跑到棺材旁邊,咯吱一聲響,棺材蓋子的輪廓突然動了動。一只手突然從棺材的一腳擺了出來,白,慘白的和紙一樣的手,帶著惡心的腥臭味從棺材一腳裂開的口子一下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