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記憶就像丟了另一個自己一樣,我必須找回我自己。”我說完就跳下了石崖……
我跌落進(jìn)了深深的谷底,所有的記憶在我的腦海里翻轉(zhuǎn)著,我想起來了,我是漓落,是天界邊沿的一棵菩提樹上的一支樹枝,被頑皮的神童從樹上摘了一下,不小心從神童滑落,掉到了魔界的石崖上,樹枝扎了根,長成了參天大樹,我化身成白衣女子,每天在樹下吹著“相思賦”……
天神抓走了我,為了懲罰我,把我丟進(jìn)了冥界輪回道里投胎,生死輪回嘗盡了人間各種苦難,一次在奈何橋上,邂逅了赤煥王,他對人界的愛恨別離很好奇,就跟著我投胎到了人界,我們在人界相逢了,就是后來的寒玉和秋瞳……
我跌進(jìn)了無盡頭的谷底,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我睜眼看見了墨尊,他對我說道:“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都想陪著你。”
忽然,幾個天神抓起了我和墨尊,把我們帶到了天界,帶到了那棵菩提樹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仙出現(xiàn)了,他看著我問道:“當(dāng)年我問你到底多愛那男子,你說,你愿化作凡人,承受五百年愛恨,五百年悲歡,五百年聚散,五百年離愁,五百年喜怒,五百年相思,只愿遇到你的有緣人,讓他帶你回到你心愛男子的身邊,三千年了,如今你回到了他的身邊,你作何感想?”
“老祖,我只想再做回凡人,和我心愛的男子做一對普通的眷侶,去看那人間最美的煙火。”我跪在地上對老仙說道。
“凡人命薄苦難多,你為何執(zhí)迷不悟?”老仙問道。
“回老祖,人雖有生老病死愛憎別離,但是人一生可以體驗千百種滋味,正因為有死的恐懼,才會有生的渴望,正因為有離別的痛苦,才會有相聚的歡樂,正因為有恨的折磨,才會有愛的纏綿,歷盡這種種,也不失為一種修行,人世間的修行雖苦,但是苦中自有樂。”我抬頭仰望著老仙答道。
“如果給你轉(zhuǎn)世投胎做人的機(jī)會,你最希望遇見誰?”老仙摸著他雪白的長胡須問道。
“相遇則緣聚,和有緣人做有緣事,不問是劫是緣。”我答道。
“魔尊,你在魔界苦等了漓落三千年,你有何感悟?”老仙轉(zhuǎn)而問墨尊道。
“身為魔界至尊,我不能隨她去人間修行,但是我愿意永遠(yuǎn)地等著她,等到她厭倦了人間的煙火,再回魔界陪我看細(xì)水長流。”墨尊答道。
“漓落,魔尊并不想陪你去人間,你還想回到人界去嗎?”老仙看著我問道。
“我求老祖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陪在墨尊的左右,重回人界雖然是我的心愿,但是我愿意為了他舍棄我的輪回,哪怕就讓我做一棵樹,只要能守在他身邊,我也甘之如飴。我會開出一樹的花,等他從我的樹下走過。”我跪著央求道。
“那我就讓你回到魔界做回一棵樹,讓你再承受五百年風(fēng)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到時候你若還執(zhí)念不肯放下,老祖就成全你。”老仙說道。
“謝老祖。”我叩謝道。
“我不許你變成一棵樹!”忽然冥王來到了大樹下,大聲對我說道。
“寒玉,你怎么來了?”我看著寒玉問道。
“我怎么不能來?你生要做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是要做人還是要做鬼,我都隨你選,我就是不許你變成一棵樹!”寒玉霸道地說道。
“冥王何苦呢?”老仙對寒玉說道。
“你個老頭,我才不怕你,你敢把她變成樹,我就拆了你的仙骨!讓你在三界之內(nèi)都不能生存!”寒玉吼道。
“冥頑不靈!”老仙對寒玉說道。
“你區(qū)區(qū)天界小仙,沒有資格教訓(xùn)我。”寒玉不屑地說道。
“漓落,這是你的劫數(shù),你只能選去投胎轉(zhuǎn)世做人,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做一個異類,游蕩在三界之內(nèi),身無定所。”老仙對我說道。
“那我只能做一個非人非鬼的怪物了。”我看著寒玉說道。
“你這樣是不可能修成正果的。”老仙對我說道。
“不能修成正果也罷,我亦不愿為仙。”我磕頭叩謝著老仙,老仙搖了搖頭,揮袖揚長而去,天神也跟著離開了。
“寒玉,我不想回你的冥界做你的王后,我不喜歡那里監(jiān)牢一樣的生活,我想披散著長發(fā),穿一襲白裙,打著赤腳,在草地上自由奔跑,你走吧。”我對寒玉說道。
“林夕,你不愛我了嗎?”寒玉問道。
“愛,但更多的是怕。”我心痛地答道。
“跟我回去!”寒玉拉著我想走。
“放開她!”墨尊對寒玉說道,寒玉生氣了,對墨尊動手了,他們倆個就在我眼前打了起來,一個比一個出的招狠,短短的時間里,兩個人都受了傷。
“不要打了!”我傷心地對他們喊道,可是他們并沒有停下來,我眼看著寒玉對墨尊使出了他的絕招“地獄之火”,而墨尊也亮出了他的魔劍朝寒玉狠狠地劈去,我絕望了,我不想看見他們兩敗俱傷,我跑到了他們中間,只覺得一陣劇痛,我被寒玉的火擊中,同時被墨尊的劍從背后刺穿到胸前。我口吐鮮血,在烈火中倒下,沉沉地閉上了雙眼,化成了一縷輕煙,飛到了菩提樹上,再也沒有靈力化身成人……
忽然,我睜開了眼睛,眼里還在不停地流著淚。
“你終于醒了?你昏迷了一個月了,爸爸媽媽快被你嚇?biāo)懒耍?rdquo;我看見媽媽在床前喜極而泣道。
“媽?這里是哪里?”我精神恍惚地問道。
“你們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醫(yī)院啊,你的課這一個月都是你同事代你給那些學(xué)生講的,你朋友麗玲說你去墳場掃墓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摔壞了頭,昏迷了一個月了,后來她聯(lián)系我們,我們才從江城坐飛機(jī)趕到這里來看你,爸媽都在醫(yī)院守了你一個月了,醫(yī)生說你再昏迷一下去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稱自己是我媽媽的女人哭著說道。
“我不是早就辭職了嗎?”我昏沉沉地問道。
“你沒有辭職啊,清明節(jié)放假的時候你跟同事去墳場掃墓,摔傷了頭昏死了過去就被別人從山上背到了醫(yī)院,一直昏迷不醒……”女人說著。
“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感覺我走了好遠(yuǎn)好遠(yuǎn)的路,我好累啊。”我對那個女人說道。
“那你好好睡會兒,我去喊醫(yī)生來給你檢查檢查。”女人說完就出病房了。
我突然就哭了起來,心里的痛一直由夢里帶到了現(xiàn)實中,我看著病房的白墻,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我曾經(jīng)在夢里那樣活過。那個說她是我媽媽的女人,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也許是我媽媽吧,我只覺得頭好疼。
媽媽叫來醫(yī)生,一個中年男人也走進(jìn)了病房,長這么大我第一次見老男人哭,醫(y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吃驚地說道:“其實,根據(jù)你的病情,是沒有希望醒過來的,你爸爸也知道,只是讓我們先瞞著的你媽媽,怕她受不了,沒想到你真的醒過來了,真的是一個奇跡。”
中年男人哭了,看著我說道:“如果你真的再也醒不過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對你媽媽講出實情,醫(yī)生診斷你已經(jīng)慢慢趨向腦死亡了,可是沒想到你突然又活過來了。真是老天開恩了?。?rdquo;我看著他哭得那么心碎,真的就相信了他是我爸爸。
“原來你一直在撒謊騙我,說孩子有希望醒過來,你自己卻躲在外面去哭,你個挨千刀的。”媽媽說著,抱著爸爸的頭痛哭了起來。
“根據(jù)她的身體情況,很快就可以出院了。這是一個醫(yī)學(xué)界的奇跡,你們不要哭了,應(yīng)該高興才對。”醫(yī)生做完檢查記錄后對我爸爸媽媽說道,說完離開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