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一亮我就起床買票回江城了,中午的時候,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我想起了當時一個人坐火車來到這里和天遠結(jié)婚的場景。沒想到,如今又是我孤零零一個人回去。
我翻看著手機,發(fā)現(xiàn)手機里新聞微博這幾天連續(xù)在報道一樁變態(tài)連環(huán)殺人案。所有的死者都無故在家中暴斃,腹中腸子全部暴露在外,像是被人刨開了肚皮,可是警方至今查不到任何線索。警方表示,這些死者多半是夜里獨處在家中時遇害,建議市民晚上最好不要獨處室內(nèi),遇到危險盡快報警。
我看著新聞微博里死者的照片,和警方的描述,忽然想起了寒玉跟我講過的一種“降頭術”,難道這些無故在家中暴斃的人都是中了“降頭術”?我想到了爸爸媽媽,媽媽白天都喜歡和一些人在一起打麻將,晚上有爸爸陪,爸爸白天工作有很多同事,晚上回家陪媽媽,他們應該沒有危險。
可是天遠,一個人住在那么大一個宅子,我又不在他身邊,萬一中了“降頭術“怎么辦?越想越害怕,我突然好想給天遠打電話提醒他,可是又不想給他錯覺,覺得我還很關心他離不開他,我又狠心忍了忍,想等到天黑之前發(fā)個信息給他提醒一下他就行了。
我還是主動撥通了天遠的電話,“喂,老公,你看了最近的新聞沒有?你晚上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要小心,如果你聽見有人喊你的名字,你一定不要答應,知道嗎?”
“老婆。你終于肯打電話給我了,這些天你去哪兒了?”天遠的聲音有些憔悴。
“我一直在我爸媽這里,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他們,之前他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不讓他們告訴你。我剛剛說的話聽清楚沒?”我擔心地問道。
“老婆,你什么時候回來?”天遠追問道。
“等你和你爸媽認識到你們的錯誤,來接我回去,我再考慮回去。你記住晚上有人喊你的名字,你不要答應。不說了,再見。”說完我掛斷了電話,看著窗外的風景,忍住了眼淚。
下午的時候,我回到了故鄉(xiāng),在的士車上遠遠地就看見我家門前的那顆郁郁蔥蔥的老櫻花樹,花兒早就謝了,一樹翠綠的葉子在夏天的陽光里迎風招展著。
樓下的大門是敞開的,我經(jīng)過大樹下走到了門口,看見媽媽坐在客廳里剝?nèi)n筍皮,爸爸在電視機旁邊看電視。
“爸,媽!”我提著行李進門叫了聲爸媽。爸爸媽媽看見我回來了,連忙問我餓了沒有,我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媽媽身邊。媽媽看著我說:“你瘦了。”
“瘦了好過夏天啊,爸媽我上樓去洗個澡再下來陪你們,車子上人多,又熱,我想洗個澡,舒服點。”說完我起身,拿著行李上樓了。
洗澡完我換了一身睡衣,躺在媽媽換好干凈涼席的床上,忽然覺得回家真好,我感覺過去一年的婚姻生活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我還是獨自睡在我的房間里,窗外的老櫻花樹仍舊站在那里靜靜地與歲月同在。我試了一下衣柜里我還沒結(jié)婚前穿過的連衣裙,竟然還很合身。
我挑了一件在大學里我最愛穿的一件短袖白色連衣裙,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恍惚間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純真浪漫無憂無慮的美好年代里,忽然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穿著白色連衣裙,走到了樓下,聽見爸爸媽媽在廚房做飯,我走進廚房想要幫忙,可是媽媽不讓我插手,讓我回房間里去好好休息下,晚飯好了他們叫我。
回到房間,我翻看著以前的讀書的時候留下的一本本同學錄,我捧著一本同學錄來到窗前,看著同學錄里面的話語,回味起那些青澀而美好的時光。
忽然我瞥見老櫻花樹下站著一個人,我仔細看了看,是池依,她穿著無袖V領T恤,黑色九分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高跟涼鞋,她好像永遠都是一身黑色的打扮。我很驚訝,池依怎么會來到這里?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家門外面?她到底有什么陰謀?
我把頭伸出窗外,想仔細看清楚池依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我的頭頂飛旋著一堆黑色的蠱蟲,它們在空中盤旋著,我看見池依在看著我冷笑,我嚇得連忙退回房間里,關上了窗戶。我站在窗戶口,還聽見那些蠱蟲在我窗戶外面盤旋飛舞的聲音。
拿起手機,我又看到這座城市的新聞微博,報道說昨晚有幾個獨處家中的市民在家中意外暴斃,腸肚暴漏在外,連環(huán)變態(tài)殺人案的兇手究竟是誰?殺人的動機是什么?
想起還在樓下廚房做飯的爸爸媽媽,我擔心地跑下了樓,看見大門是開著的!我走到大門口,看見門外老櫻花樹下的池依已經(jīng)離開了,那些黑色蠱蟲也都不見了,我用力關上了大門。
“爸,媽,以后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記得關好大門,最近不太平,你們要注意安全!還有,如果晚上有人叫你們的名字,千萬不要答應。”我站在廚房門口對著爸媽說道。
“嗯,好,我們知道了。什么叫人的名字答應不答應的,你在說什么?”爸爸看著我疑惑地問道。
“你照著她說的做就是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媽媽對著爸爸說道,她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
陪著爸媽吃完晚飯后,有幾個常來我家打麻將的叔叔阿姨過來了,他們幾個人湊了兩桌麻將,又開始了他們愜意的夏夜時光,我對麻將沒有興趣,就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我打開了電腦,變態(tài)連環(huán)殺人案的新聞不斷從窗口彈出,我點開了網(wǎng)頁進去看詳細的報道,發(fā)現(xiàn)死的人越來越多,可能真實的數(shù)字遠不止官方報道的數(shù)字,我害怕了,池依的“降頭術”顯然練的很成功,我不知道池依的陰謀究竟是什么,她殺了這么多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你看那些干什么?”寒玉忽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
“是池依的‘降頭術’,是她在害人。”我回頭看著寒玉,恐慌地說道。
“是她做的,她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她練成了‘降頭術’,那個小男孩就是她的‘絲羅瓶’,她利用他在進行她的殺人計劃,然后讓大量的亡魂進入幽冥界,她控制著那批魂魄,驅(qū)使他們在幽冥界完成她的計劃。”寒玉低頭彎腰面對著我的臉說著,我看不見他的臉,我坐在那里一時猜不到他的眼睛在看什么,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好像隱約看得見自己的胸部,如果寒玉正好是站著的話,幾乎一覽無余……
“你在看什么?!”我站了起來,對著寒玉吼道。
“我在欣賞一道風景而已,你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沒有給我看過。”寒玉輕松地回答著我。
“都什么時候了?死了那么多人,還有那么多被池依控制的魂魄進入了幽冥界,難道你就不擔心嗎?”我沒有想到寒玉對世事的態(tài)度會如此冷漠。
“冥王會有辦法對付池依這種小角色的,她掀不起大浪來。”寒玉冷冷地說道。
“歆然告訴我了,冥王說幽冥界要出大事了,他希望你能回幽冥界幫他。”我對寒玉說道。
“我不信,他是想騙我回去,我不回去,上次歆然把我?guī)Щ赜内そ?,回來你就嫁人了,這次我再被他們騙回去,回來不知道你又會把自己賣給誰了。我哪兒都不去了,就跟著你。”寒玉緊緊地把我抱進懷里。
“可是我感覺這次他們不是在騙你,我覺得真的要出大事了,你還是回去吧,要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設想。”我抬頭看著寒玉的臉,想勸他回去。
“一千多年前,你也是勸我聽我母后的話回去聽命她的安排,你說你等我,可是你卻帶著肚子里我們的孩子永遠地離開了我,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寒玉像中了魔怔一樣,死死地把我抱在懷里。
我知道寒玉害怕什么,他害怕萬一他不在我身邊,他又會一不小心永遠地失去我。畢竟世界很大,不論是他,還是我,我們都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