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天遠的家會這么大,一層的面積兩百多平米一共六層的大豪宅,樓頂有涼亭和花園。難怪他的媽媽會那么地趾高氣昂,那么地目中無人。我的家境平平,只有一棟四層的老房子,一層才八十平米,還是爺爺留給我們的。
只是奇怪的是,豪宅里面的每一個臥室門前都貼著一條鬼符,讓我有一種不祥之感,難不成這剛建成不久的豪宅是兇宅?
我摸了摸平平的小腹,內(nèi)心祈禱者,佛祖保佑,一定要讓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
還有一件事我也覺得很奇怪,這么大這么豪華的房子,天遠的父母卻不愛住,寧愿住在以前的老樓房里。我沒來之前就一直是天遠一個人住在這里,每天天遠去老房子里跟爸爸媽媽吃飯,然后晚上回到新宅里睡覺。
傍晚,我跟著天遠去老房子那邊跟他父母吃了晚飯,我?guī)吞爝h的媽媽洗碗了碗筷,然后就回到了新宅里。
夜里洗了澡,天遠就幸福滿滿地抱著我躺在床上跟我聊著天,天遠的媽媽白天叮囑過他說我懷孕了不能同房,可是天遠還是不老實,頂著擎天柱在我身上又磨又蹭……
“不能同房你忘啦?”我抓住了天遠的擎天柱警告道。
“我不進去,我就蹭蹭,好難受……”天遠微笑著看著我說道。
“你們家的臥室房門上為什么都貼著符呢?不會是鬧鬼吧?”我好奇地問天遠。
“我辭職回來后就一直住這里,從來沒見過什么鬼,是我媽迷信,找了個苗族的老太要的,她說可以辟邪。”天遠回答我道。
“那我們的臥室怎么沒有?”我問天遠。
“我才不信那些,我媽媽帖了的,被我撕了丟了,帖在門上多難看啊,這可是我的新房,等結(jié)婚那天好多朋友親戚都要來看的,一下我同學他們要笑死我。”天遠天真無邪地說著,我不敢把我以前在這個小城的經(jīng)歷告訴他,我希望這里就像他說的一樣,沒有鬼。
我和天遠躺著聊著天,憧憬著我們的未來,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天遠的媽媽過來了,天遠開了門,他媽媽給了一樣東西給他,讓他交給我,然后就走了。
天遠交到了我手里,是一個普通的塑料袋,袋子里面有一瓶礦泉水,瓶子像是舊的,但里面的水是滿的,還有一個紅色的三角形小布囊,用手摸起來好像有一小塊木頭之類的東西被縫在里面。
“這些是什么?”我好奇地問天遠。
“那瓶水是我媽媽去廟里求來的,她讓我們放在床頭底下,這個小紅囊你背著,白天背身上,晚上放枕頭下面,媽說了你懷孕了容易招不干凈的東西上身。”天遠一邊說,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照做不誤。
“你真是你媽媽聽話的乖兒子!你不是不信這些嗎?”我略帶諷刺地說道。
“照媽說的做就是了,他是我媽,又不會害我們。”天遠爬上了床,把小紅囊塞到了我的枕頭下。
“真乖,你媽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連問都不用問一下,我都不一定有那個能力使喚你。”我感覺自己心里滋味怪怪的,雖然不知道這兩樣東西究竟起什么作用,但是沒有絲毫懷疑天遠媽媽的好意。
天遠喜歡開著燈睡覺,這樣我倒也習慣,開著燈睡我反而覺得更有安全感。沒多想,我很快就進去了夢鄉(xiāng),一天又是飛機又是汽車,我實在是累了。我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在夢里我差點就氣炸了。我夢見天遠當著我的面和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曖昧傳情。醒來我還沒消氣,狠狠地踹了一腳還在睡夢里的天遠。
“你干嘛踢我啊?!”天遠疼醒了,一臉無辜地問道。
“我夢見你跟別的女人曖昧,還當著我的面,氣死我了!”我生氣地說著。
“我怎么可能那樣對你?你想多了吧,快點睡覺!”天遠又憨憨入睡,我解氣了也乖乖地睡了,可是沒想到我又夢見了天遠和那個女人,好像還是接著前面的夢在繼續(xù)發(fā)展,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guī)缀趺刻焱砩纤X做夢都會夢見天遠和那個女人在曖昧糾纏,實在沒有辦法,這種夢已經(jīng)開始破壞了我對天遠的信任了,我開始真的懷疑起他了。他在家人的安排下,很快進入了一家公司實習,白天他去上班,就剩下我一個人在新宅里。時間久了,我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一天午睡的時候,我夢見了自己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卻被幾個人撕得四分五裂,胳膊、頭、腿全部分了家!我在夢里撕心裂肺地哭著,醒來還在啜泣,眼角還有淚。我沒有打電話給天遠,因為他說我越來越神經(jīng)質(zhì)了,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女人。
突然我覺得床底下那個裝滿水的瓶子不對勁,還有那個小紅囊,我翻出這瓶子和小紅囊一并丟進了垃圾桶里。晚上睡覺,真的就沒有夢見那些奇怪的事情了。
我睡眠不好,夜里習慣性地總要醒幾次,每次醒來看見燈都是亮的,看著身旁酣睡的天遠,就會很安心。有一次,燈忽然就全部壞掉了,我們臥室的燈是吊燈,吊燈上有六個小燈泡,竟然同時全壞掉了!我醒來摸著床頭的開關,反復地按著,燈就是一盞也不亮。
黑暗里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啜泣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像就在這個房間里。我嚇得坐了起來,使勁用腳推天遠,可是天遠睡得就像一頭死豬一樣,怎樣推都推不醒,越來越害怕,就開始喊天遠,可是他好像根本沒聽見。
“詩晴,是我們。”蔓菁突然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就站在床尾邊上,她蒼白的臉上流著淚,身邊還站著一個無頭鬼,看身形是個男鬼,男鬼兩只手環(huán)抱著自己的血淋淋的頭顱,頭顱上的雙眼里凈是血,在盯著我。
“蔓菁?你來干什么?他是?”我嚇得雙手抱膝,一動不動。
“我們找了你很久了,他是宏毅,是我老公。你忘了嗎?你陪我一起去找過他的頭。”蔓菁哭著說。
“記起來了,只是他,他的樣子,我沒認出來。”我怎么會還記得蔓菁老公的模樣?。磕翘祆粵]嚇死我就不錯了,我早嚇傻了。
“詩晴,你一年多你見過寒玉和歆然嗎?”蔓菁問我。
“沒有,我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恕?rdquo;我斬釘截鐵地回答她,我忽然好希望我快點打發(fā)了這對鬼夫妻,好害怕他們會傷害天遠和我的孩子。我不想問他們找寒玉和歆然干什么,我好害怕再次卷入這些鬼魂的黑暗世界里。
“我老公的鬼魂投不了胎,我想找他們幫我。”蔓菁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別著急,蔓菁。你看歆然那么愛你老公,她回來的話一定會來找你們的,她一定會找到辦法幫你們的,你們回去等等看。”我努力地想說服蔓菁。
蔓菁突然盯著我的手腕看,她發(fā)現(xiàn)她送我的銀鐲子不見了。
“我送你的銀鐲子呢?”蔓菁問我。
“不小心弄丟了,對不起啊,我也不想。”我撒謊道。
“難怪你這棟宅子里現(xiàn)在滿是鬼魂,我和宏毅幫你趕走了好幾個了,可是他們還是源源不斷地進了來,你看不見他們嗎?”蔓菁問道,聽了她說的話,我嚇得快呼吸不過來。
“怎,怎么會?我只,只看見了你們兩個。”我低著頭不敢她老公的樣子,他手里的頭,一直在緊盯著我,眼睛里不停地在滴血。
“沒有人告訴你嗎?這是一棟兇宅,從開始建的時候,就一直鬧鬼,整座城里陰氣最盛的地方就是這里,四面八方只要是路過這里的鬼魂,都會來這宅子里歇息。你不信,你打開房門看看外面,看看客廳、書房,還有別的房間。”蔓菁努力想告訴我真相。
我鼓起勇氣下了床打開了房門,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小男孩就站在我房門口,眼神冷冷地看著我!他們瞥見房間里的蔓菁和宏毅,沒有敢進來。我嚇得不敢再看外面,“嘭!”關上房門,跑到床上坐著,渾身起雞皮疙瘩。
“難怪,難怪我老公的父母都不來住,難怪家里到處貼鬼符……那些鬼符都不管用嗎?”我嚇得手腳冰涼,打消了趕蔓菁夫妻倆走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