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他。”我面色沉重的和族老說。
我現(xiàn)在不知道他們和邵東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從他的臉色上來看,顯然不是那么愉快。
但是我和邵東之間,沒有什么芥蒂,即便是經(jīng)過了這些事情,我懷疑邵東是有意的接近我的,可是他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相反幫了我很多,尤其是我被血尸抓住的時候,他的著急和擔(dān)心不是假的。
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和鬼小北之間的恩怨不可能化解。
“沒想到他居然先我們找到你。”族老聽了我的話,怔了怔,隨即嘆了口氣。
“你們和他有仇?”我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只不過對一些事情意見不同罷了。”族老擺了擺手,有點無奈的說。
“那事情和我有關(guān)系嗎?”我又問,其實我想問的是,那事情是不是和我?guī)煾涤嘘P(guān),可是現(xiàn)在我?guī)煾杆懒?,我繼承了他的衣缽,其實也就是一個風(fēng)葫蘆,成了一個守靈人,按照他們的說法來看的話,一切都和我有關(guān)的。
“你也不用太在意,你自己的路還是要你自己去走的,將來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呢,他倒是不會對你不利,相反在很多地方能夠幫助你,但是你記住了一點,做任何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畢竟你身上…….”說到這里,族老臉色復(fù)雜,我不知道他經(jīng)過了什么樣的心理過程,但是我看得出來,他說這些話很復(fù)雜,更多的是為了我好。
讓一個堅持自己想法的人去給反對他的人說好話,這無疑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而族老恰恰就做到了,對這個老人,我有一種發(fā)自心底的佩服。
“我記住了。”我點了點頭。隨后我說,我想要今天離開了,我心中擔(dān)心的事情很多,需要去做。
“也好,什么時候想回來了就回來,這里是你的家。”族老笑著和我說。
從祠堂這里離開之后,我去文青的家里收拾東西,正當(dāng)我想去和文青告別的時候,文青他爹突然帶著文青來了。
“小刀,叔和你說個事情。”
“什么事?”我抬起頭問。
“我想這次你走的時候讓文青和你一起走。”他笑著說。
“什么?”我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我的意識是,讓文青跟著你出去走走,見識下外邊的世界,他一直呆在村子里也不是個事情,可他一個人出去我又不放心。”文青他爹嘆了口氣。
我看著老人臉上的神色,心中有了一絲不忍,“叔,別說了,我和文青一起上的族譜,就是親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guī)е?,你放心吧?rdquo;我一咬牙答應(yīng)了下來。
“那好,你放心吧,文青有一身力氣,能過養(yǎng)活自己,不會拖累你的。”文青他爹說。
這下我心里邊不舒服了,“叔,你說哪里話呢,我刀子既然把他當(dāng)兄弟,就做不得假,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文青,你這么說可就是見外了。”
聽了我的話,文青他爹臉一下子就紅了。
“叔說錯話了,你莫怪,莫怪。”
我笑著說怎么會呢。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等我收拾完東西之后,文青也出來了,背著一個小包裹,看樣子他爹已經(jīng)和他說過這些事情了,他的眼睛紅紅的,大概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
“你倆一路小心,文青,出去了萬事聽小刀的,記住了嗎?”文青他爹安頓著,一臉的擔(dān)心。
“爹,我曉得了。”文青憨厚的點了點頭。
“叔,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我默默地說了一聲,隨后拉著文青踏上了離開村子的路。
走了老遠(yuǎn),我轉(zhuǎn)過身,依舊看見村口有一個模糊的影子站在那里,看著我們遠(yuǎn)去。
“青哥兒,那是你爹,他在看著我們哩。”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有出息的。”文青重重的點了點頭。
文青這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他和我說以前最多也是去過小縣城里邊,“外邊是不是有很多花姑娘?”文青先前的傷感很快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特別的興奮。
“咳咳。{”我被他這個花姑娘給嗆著了,差點背過氣去。
“是有很多美女,但是不是花姑娘,我怎么聽著你這口氣,像是以前的日本鬼子呢?”我苦笑不得的和他說。
“嘿嘿,我聽人家說,城里的姑娘可水靈了。”
看著文青這樣子,我心中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我是該告訴他,這是一個看臉,看錢的社會,還是該告訴他,我們倆個窮光蛋,和美女沒什么關(guān)系的。
當(dāng)然了這些話我不能和他說,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體會。
這里到縣城里的路文青知道,他帶著我往縣城走去,其實這個地方離著他們的縣城大概二十里的樣子,我們中午的時候就到了。
到了縣城里邊,我去車站問了下,今天有走的車,不過要晚上七八點,大概第二天下午能到我們要去的地方。
我算過了,從現(xiàn)在這個地方到我原來的那個地方,大概要換個七八次的車,然后才能去了。這路上沒有個十來八天的不成,我一想起當(dāng)時我在黃河里邊緊緊漂流了五天就覺得很神奇。更神奇的是納蘭天禮,這個老頭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把我?guī)У搅诉@里來。
我?guī)е那嘣诳h里最好的館子里邊吃了飯,其實我也沒什么錢,都是這些年的一些積蓄,原本打算娶媳婦的,可是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我對以后的路怎么走,有了另外一種看法。
很多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現(xiàn)在開始想了。
“歲月是把殺豬刀啊。”我嘆了口氣,經(jīng)過這些事情,我生命中的很多東西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了改變了,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這是命,還是別的,我弄不清楚。
“小刀子,這吃的很貴吧?”文青看著一桌子的美食,偷偷的和我說。
“沒事,你放心吃吧,跟著我出來,你就聽我的好了。”我笑著和文青說。
其實我心中有點苦澀,我真沒多少錢,不過既然讓文青跟著我出來了,難道我能讓他一出來就受苦?我心里邊過不去那道坎。
吃完飯之后我跟著他在城里溜達(dá)了半天。到了晚上,我倆上了汽車。
接下來的幾天,我倆一直不是在車上,就是在趕車的路上,文青倒是沒叫苦,不過隨著離家越來越遠(yuǎn),他已經(jīng)開始不像先前那樣活躍了,偶爾會對著家的方向沉默。
多年以后,說起當(dāng)年的事情,文青和我說,當(dāng)年那離家時候,一趟一趟的車,是他對家印象最深的時候。也只有那時候,經(jīng)過了那么多的事情,文青才會說那樣的話。不過現(xiàn)在我們誰也不知道的。
從他們那個地方出發(fā),要到我那里,路程相當(dāng)?shù)倪h(yuǎn)。
在第十三天的下午,我們下了最后一班車,到了我當(dāng)時守靈的那個地方,那其實也是一個小鎮(zhèn)子,就在祁連山腳下。
“這是哪里?。?rdquo;文青好奇的問我,十幾天的車絲毫沒有給文青帶來疲勞。我自己卻有點扛不住了。
“先前我就從這里來的,然后被人救了,到了你們那個地方。”我給文青解釋了下。
“那咱現(xiàn)在做什么去?”文青點了點頭,也沒問我具體的事情,走的時候他爹和他說一切聽我的,他一路上都是這么做的。
“現(xiàn)在先去見個人。”我笑著和他說,然后直接帶著他往城東元寶劉的鋪子里走去。
我的心有點激動,不知道他們再次看見我會是什么表情呢?
想到這些,我加快了腳步。
“怎么會這樣?”當(dāng)我到了城東的時候,猛然間怔住了。
我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原本元寶劉的鋪子居然消失不見了,有的是殘垣斷壁,好像一場火燒光了這里的一切。
“這…….”文青看我神色不對勁,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沒想到,我滿懷希望的回來,卻是這樣一個場面,元寶劉哪里去了,小黑呢?還有姜玉顏,已經(jīng)我托付給小黑的夢夢。
“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我心中劇烈的顫抖著,看著這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