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看了一眼那個匾額,雖然經(jīng)過很多年了,但是毫無疑問是真的。
我腦子里邊好像對著個嘉應(yīng)觀有點印象,印象中是個河廟來著,可是已經(jīng)被開發(fā)成一個旅游景點了啊。
“這事情古怪,弄不好和納蘭天禮有關(guān)。”我心中暗暗地想著。
當(dāng)年我和我?guī)煾祦磉@里的時候,聽人家說過,這個地方是本地的旅游勝地,是前清的河廟,這才有了點印象,當(dāng)時忙著守靈,也沒有去過。
不過這些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如果不是我身上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太古怪,我都不敢相信。
“管他呢,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別整出什么別的事情來。”我不再猶豫,直接離開了這個地方。
可是沒走幾步,我就站住了。
出了那個河廟,往前居然是流淌的河水??粗_底下那奔涌的黃河,我有一種另外的感覺。
“弄不好,這個才是真正的河廟。”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頭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我站著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四周根本就沒有路,只好自己踩著雜草,沿著河岸往前行。
那個破廟是建在河沓子上的,隔著一段土路就是黃河,我循著路從那個河沓子上下來,往前走了一會兒,靠近了河岸,在河岸邊上好像有一條路,有些雜亂的腳印,我想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有人走的。
“嘿,那人,你干啥呢?”我正在猶豫著該往哪邊走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吆喝。
我扭過頭,發(fā)現(xiàn)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有黑的漢子,大熱天的赤著胳膊。
“大哥,我是路過的,迷路了,問下怎么走?。?rdquo;我走過去笑著和那個黑漢子說。
本來我是想遞上一根煙的,可是摸了下胸口什么都沒有,這才想到自己在黃河里邊泡了幾天,那些東西早就沒有了。
“你是外地人吧?”那漢子看了我一眼,一臉的警惕。
我點了點頭,說是來這里尋親的,早些年老家是在這的。
“你族家姓什么?”聽我這么說,那漢子接著問。
我因為要問路,也不敢瞎說,又不想得罪人,想了下就說我族人姓納蘭。
“哦,原來是納蘭那一家子啊,不過我怎么沒聽說有什么納蘭那一家的人外出過???”
那漢子皺起眉頭問我。
這下給我問住了,我沒想到我這么隨便一說,居然還真的有姓納蘭的。
“這不是早些年咱這里遭了災(zāi),我爺爺逃了出去,后來在外邊成了家,老人走的時候叮囑我一定要來這里尋的,我這才來了,可是來了這里之后,沒事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就是一片河灘。”我被這黑漢子問的沒辦法了,只好瞎忽悠。
“早說啊,原來是這樣的,咱河家人都不容易,你爺算是好的了,我爺就在這里困了一輩子。”沒想到我的話居然引起了這黑漢子的共鳴,他點了點頭。
“我?guī)е惆?,這地方遭了災(zāi)了,所有的人都遷走了。”那漢子笑著和我說。
“那你來這做什么呢?”我套近乎的問他。
“咱河家人沒什么收入,這不前些年在這里開了個沙場,有些工具什么的都在這里放著,村里人輪流來看的,今天輪到了我。”
聽他這么一說我瞬間清楚了,感情他先前是把我當(dāng)做了偷人的賊了。
我對著他笑了下,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的意思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走吧,我?guī)闳ゴ遄永镞叀?rdquo;那漢子很熱情的說。
被他這一弄我有點不好意思了,說到底還是我在騙人。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我守靈走的地方多了去了,很多鄉(xiāng)下的地方,很排斥外人的,如果我不是恰好撞對了,說了個納蘭的族人,估計早就被這小子給拿下了。
我看了看他那一身黝黑的腱子肉,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的。
“對了,你叫什么呢?”我好奇的問他。
“我啊,我叫文青。”那漢子哈哈大笑,似乎我問他的名字他很高興的樣子。
“啥?”我差點吐了出來,我實在沒想到這黑不溜秋的漢子,居然有這么一個名字。
“我爹給起的,我娘當(dāng)年就是從外邊來的知青,后來我娘不和我爹過了,自己回城市里邊去了,我爹就給我改了名字,讓我叫文青。”
“咳咳,好名字,好名字,文兄弟啊…….”我只好貼著臉稱贊。
“你別叫我文兄弟,我不姓文的。”那漢子嘟囔著。
“你不姓文?那你姓什么?”我白了他一眼,我真心的有點敗給他了,這他媽的我怎么就遇到了這么一個混主兒呢?
“村子里邊的人都叫我青哥兒,你也這么叫吧,我年紀肯定比你大。我叫納蘭文青。”那漢子憨厚的笑著。
我點了點頭,叫了一聲青哥兒,他高興的用力的拍著我的肩膀,說什么我是他的好兄弟,有事情就找他之類的話。
看他的樣子,儼然已經(jīng)把我當(dāng)做了村子里邊的一份子了。
“對了你叫什么呢?”他突然問我。
“我叫成刀。”我笑著和他說,說實在的,我有點喜歡這個大個子黑小子。淳樸,憨厚,沒有心機。
“那我就叫你小刀子吧。”他一副理所當(dāng)然。
我只好點頭同意了這個稱呼,可是我沒想到,我這一同意,居然讓這個蛋疼的稱謂陪伴了我一輩子。
后來我就在想,我當(dāng)時如果不同意該多好啊,可是世界上沒有后悔藥,我也不知道后來會有那么多的事情會發(fā)生。
“對了,你不是納蘭家的人嗎?怎么姓成呢?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他先前的話剛落下,猛然間翻了翻牛眼瞪著我。
“騙你,怎么會呢?我是隨著我母親姓的。”我被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胡亂的掩飾著。
“這樣也行啊?你們城里人真是古怪。”納蘭文青嘟囔了一句,帶著我往前走。
我問他離著村子還有多遠,他說是很快的,大概五六里地吧。
我跟著他順著河道往前走,慢慢的河道擴寬了,河水不像是先前那么急了,我也看清楚了不遠處的一切,一個安靜的小村子就坐落在河道的邊上。
“走,你快點,我把你帶回去還的回去看場地呢,要是讓我爹知道了,又要說我偷懶了。”黑大個低聲和我說。
“你沒結(jié)婚???”我詫異的問。一般鄉(xiāng)下人結(jié)婚早,按我看這個黑小子大概二十五六了吧,在村子里應(yīng)該早就有了孩子了。
“沒啊,要婆娘做什么呢,還是一個人好。”納蘭文青居然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和我說。
不過我看這小子說話的時候脖子有點紅,我知道這小子這和我撒謊。我看了看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有幾個補丁,頓時明白了一切。
窮,都是因為窮的原因。
鄉(xiāng)下人簡單,都愿意把姑娘嫁給家里好點的,至少不用受罪。
“青哥兒,沒事,我以后有機會幫你說一房媳婦。”我笑著和他說。
“真的?”他激動的看著我。
可是隨即他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我的當(dāng)了,被我看出了端倪,又老神在在的看著村子里邊,催促著我快走。
“到了,我去叫我爹,你和他去找族老,說你的事情,你在這里等等。”大個子說著跑進了村子里邊,不大一會兒,他帶著一個半百的老人出來了,我知道大概就是大個子的爹了。
和大個子的粗狂不一樣,這個老人的眼睛中有一種睿智的感覺,我看他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大帥哥,怪不得大個子說他娘是當(dāng)時的知青,會嫁給他爹呢。
“你就是文青說的那個外邊來的孩子?”老人看了我一眼,笑著和我說。
“恩,對虧了青哥兒,不然的話我都找不到這里來的。”我笑著說。
“文青,你去忙吧,我?guī)н@孩子去找族老。”那老人對著文青揮了揮手,文青轉(zhuǎn)身就要走了,可是走了幾步有返了回來。
“小刀子,你可要記得答應(yīng)我的事情啊。”說完在我的肩膀上捏了一把,高興的走了。
我答應(yīng)他的事情?我嘀咕了一句,隨即才想到他說的大概是我說以后要幫他找媳婦的事情。我就是隨口一說,可是卻被他當(dāng)真了。
不過他既然幫了我,我心中覺得,如果有機會的話,幫他下也成,但是我現(xiàn)在自己都是屌絲一個,還沒有媳婦呢,怎么幫他。
“小兄弟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你來這里是什么目的,和我說說吧。”文青一走,那老人突然開口問我。
“我是來這里尋祖的......”我本來想把和文青說的那一套再次說一遍的。
可是我剛開口,那老人就揮了揮手。“你這話偏偏文青還可以,就別和我說了,你和我心知肚明。”
聽了老人的話,我心中一驚,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的破綻,一下子被他看了出來。有點忐忑的,不知道他想怎么樣。
“你別緊張,我看的出來,你不是什么惡人,說清楚了你可以離開。”老人平靜的和我說。
“好吧,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不想騙人,我是迷路了,撞見了文青,想讓他帶路來著。”
我嘆了口氣說。
“你還說你沒有說謊?那你怎么找到我們納蘭村的?”老人的眼睛中突然迸射出寒光,死死的盯著我。
“我真的有長輩在這里的。他就姓納蘭。”我沒辦法了,梗著脖子說。
“哦,哪一位?我還真沒聽說我們納蘭村誰和外邊的人有聯(lián)系了。”老人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顯然是等著我自己說漏了。
“納蘭天禮!”
“什么?”我原本只是想說一說的,沒想到聽到這個名字,那個老人的臉色大變。
“怎了?”我不解的看著他。
“你跟我來!”哪知道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用一種相當(dāng)凝重的語氣和我說。
“去哪里?”我問。
“去見族老。”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后又用另外一種語氣和我說,“小兄弟,先前不好意思了,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我們村子的客人。”
我被他這一前一后的弄得有點糊涂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這個村子居然叫納蘭村,再加上我剛才說了納蘭天禮的名字之后,眼前這個老人的反應(yīng),讓我隱隱約約的覺得,弄不好,這一切都和納蘭天禮有關(guān)系。
我跟著他走了不大一會兒,到了一個特殊的建筑邊上,可是當(dāng)我看到那個建筑的一瞬間,我的身子猛然顫抖了起來。
那個房子,居然和我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茅草屋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我的心情很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