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手剛抬起來,那女尸猛然之間抬起了頭,居然咧開嘴對著我笑了。
“笑尼瑪啊笑,就算是笑我也不會手軟的。”我一咬牙直接把風葫蘆砸了上去。風葫蘆抬起來之后,突然發(fā)出了我熟悉的那種嗚嗚的聲音,聽著就像是鬼夜哭。
“有鬼,絕對有鬼!”這下我再也不敢大意了,心頭的猶豫也消失不見。
這種情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讓我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女尸居然不會躲閃,而是一個勁兒的對著我笑,笑得我心里發(fā)毛。
“住手!”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突然從我的背后伸出來,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誰?”我嚇得一個人哆嗦一轉身,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居然是我在尋找的那個老頭,納蘭天禮。
“她…….”我張了張嘴,想要說那個女尸,可是張開嘴卻發(fā)現(xiàn)納蘭天禮的臉色相當?shù)哪亍?/p>
“別說話,跟著我走。”他用力一拉我的胳膊,在我茫然中退了出來。
我扭頭一看,那個女尸在月下依舊對著我笑,可是卻沒有跟上來。
“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等出來了,風一吹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自己背后已經(jīng)完全被冷汗浸濕了,風一吹,全身冰涼。
“那是你惹不起的東西。不是說了讓你別出來了嗎?”老頭冷眼看著我。
我被他這么盯著,心里有點發(fā)虛,畢竟我沒有按照他的吩咐,自己私自出來了。
“你啊,讓我說你什么好呢,這黃河邊上,很多事情是有忌諱的,你還年輕,有些東西沾染不得。”老頭嘆了口氣。
“我聽到外邊有動靜,這才出來的。”我小聲的說。
“看來這些東西還是不安分啊。”老頭的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現(xiàn)在跟我回去。這事情你不用管了。”老頭走在了我的前邊。
我扭過頭看了一眼背后的林子,哆嗦了下,跟了上去。
“那到底是什么?”我心中很是好奇。
“黃河河灘上,很多臟東西的。”納蘭天禮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我卻點了點。
難怪剛才我被那個女尸纏住的時候,有一種溺水的感覺呢。
“不會是水鬼吧?”我咽了口唾沫,快步跟上了老頭。
“也是,也不是。”老頭似乎心中有事情,心不在焉的和我說。
我問他剛才做什么去了。
“你剛醒來,好久沒吃東西了,身子受不了的,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老頭說話的功夫,我們已經(jīng)回到了破茅屋。
可是站在門口我卻怔住了。我看著眼前的一切,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我出去的時候記得,明明走了很長的時間的,可是往回走,卻這么一小會兒就到了。
我把我心中的疑惑告訴了老頭。
“鬼迷心竅。”老頭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是我卻心中暗暗后怕。
幸虧我當時撞見的是那個吊在樹上的女尸,如果是別的的話,弄不好就回不來了。
“對了,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突然問他。
“這黃河灘上,沒有我不知的事情。”納蘭天禮對著我笑了笑,可是不知道怎么,我就是感覺他笑的很苦。
“行了,吃東西吧,吃了睡一覺,明天早上你就走吧,現(xiàn)在這地方不是你該帶著的地方。”
說著老頭遞給我一個飯盒,打開了,里邊是一只醬香豬蹄子,還有一只白斬雞,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看著我胃口大動。
我直接端起了碗想要吃,可是又放下了。
“你先吃吧。”我不好意思的對著老頭笑了笑。
“我吃過了,這是留給你的。”老頭對著我笑了笑。
我雖然不知道他大晚上哪里弄的吃的,可是這昏天黑地的,我自己也出去過,四周沒有人煙,一個老人家給我弄來吃的,想到這里,我嗓子有點梗。
“謝謝。”
說了一聲,我把頭埋在了米飯里邊,我不想他看見我發(fā)紅的眼睛。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么在乎過我了,一個人漂泊四海,誰心疼你呢。
“吃吧,吃完了,多吃點。”老頭看著我吃,嘴角掛著一絲慈祥的微笑。
“你心地好,但是凡事要留個心眼,往后你的日子苦著呢。”這一刻,納蘭天禮沒有了我最初遇到的時候的那種神秘,好像一個垂暮的老人一樣。
“我知道了。”我吃完之后給他把東西放好了。
然后盯著老頭看了半天,突然神色一正,往回退了幾步,跪倒在地上。
“老爺子,我成刀雖然窮困潦倒,生無所依,但是你的大恩大德,我記得了。你救我性命,給我飯吃,就是我的恩人。我給你磕三個頭,日后報你的恩。”說完我慎重的磕了三個頭。
“好,好,好!”我磕完三個響頭,老頭直接把我扶了起來。我看到他的臉上居然掛著淚水。
“老爺子,你別這樣。”我的眼睛也有點紅。
“洛子屈沒有選錯。就是你了,希望,我看到了希望!”納蘭天禮在這一刻,變得有點語無倫次,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
但是從他的話里邊,我感受到他的身上可能背負著很多的事情。
“你給我磕了三個頭,我也不能白白的收了,日后我會為你出手三次。”老頭突然和我說。
“這…….”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行了,這些事情你不用記在心上,我有我的打算,你如果真的想報恩的話,日后急著今天的事情就行了。
“我一定記得。”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行了,你早點睡吧,在這里睡一個晚上,明天啟程,去做你的事情。”老頭笑著和我說。
不知道為什么,老頭的話剛說完,我就感覺眼皮開始變的沉重,隨后哈欠連連,倒頭就睡。
如果我此刻睜開眼睛的話,會看到老頭盯著倒在地上的我,神色復雜。有感嘆,有擔憂,更多的是,他說的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只不過這希望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睡著了之后,我隱隱約約的似乎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很多事情。
有我的師傅,有納蘭天禮,他倆似乎在做一件什么事情,我想走過去聽真切了,可是卻發(fā)現(xiàn)我和他們之間隔著很遠很遠,完全過不去。
我試著掙扎,但是最后失敗了,一只巨大的手,從天而降,抓住了我,隨后我的腦子里邊一片空白,意識漸漸地消散了。
“??!”我大叫一聲,從地上坐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窗戶縫有光透了進來。
“這是…….”我想著夢里的事情,精神有點恍惚,可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絲詭異,我此刻呆著的地方,居然不是昨晚的那個茅草屋了。
“這是哪里呢?”我有點慌張,四下里一看,納蘭天禮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四周一個人也沒有,我的身下是一個破碎的蒲團,地面上灰塵撲朔。
我心中疑惑,站起來打量了下,卻發(fā)現(xiàn)這好像是一個廟,不過早就被人拋棄了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感覺我隱隱約約的猜測到了什么。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老頭一說睡覺,我就困了。
“難道是他下的手?他為什么這樣做呢?”我滿頭大霧。
隨即我在四周找了半天,猛然間在我身邊的一個破爛木魚上找到了一個信封,是那種航空用的銅線封。
我急忙打開里邊,信紙上只寫了一行字。
“此去坎坷,一切當心。”落款是納蘭天禮。
“看來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了。”我心中有點失落。
我弄不清楚這老頭到底是什么意思。
隨后我收拾了下,把我的麻袋還有風葫蘆裝好了,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破廟,走了出來。
我扭頭一看,在廟門口有一塊碑,已經(jīng)有點殘破了,不過我看到一個落款,“大清王朝雍正元年”。
隨即我一抬頭,看到廟門口上掛著一個歪歪斜斜的匾額,上邊寫著,“嘉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