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科室之后,我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后面奮筆疾書的李大夫。
屋子里面其他的布置都沒有任何變化,就和我當時來這個醫(yī)院里面的時候一模一樣。
李大夫直接沒有抬頭,就開始讓我坐下,然后例行的開始了一系列的詢問。
我沉默了片刻,直接打斷了李大夫的說話,說了聲,李大夫,我想來打聽一件事情。
李大夫忽然一下子就停下來了,然后快速的抬起頭,嘴里直接就說了,這里是醫(yī)……
后面的話他還沒有說出口,就皺眉說:“怎么是你?”
我點了點頭,極力做出來一個笑容的表情說好久不見。
李大夫沒有被我套近乎的話感染,而是皺著眉頭說了句,你想打聽什么,快點吧,后面還有很多病人等著呢。
李大夫的話語很是急促,讓我心里面感覺有些怪異,但是臉上卻不好表現(xiàn)出來,而是直接就問,李大夫,我想打聽關(guān)于之前的主治醫(yī)生,候醫(yī)生的事情。
沒想到這句話一問出來,李大夫的臉色忽然一下子就變了,幾乎都沒有看我,然后就對著科室的門喊了一句,下一個!
我微瞇著眼睛看了李大夫一眼,李大夫低頭一邊寫東西,一邊對我說:“你走吧,候醫(yī)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沒在這里做了。”
李醫(yī)生的反應(yīng)非??梢?,而且候醫(yī)生明明就死了,他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死了一個醫(yī)生,其實也不算什么特別的事情,完全沒必要隱瞞的。
而這個時候,科室的門也已經(jīng)被下一個病人推開了,是一個年級不小的老頭子,李醫(yī)生看了我一眼,然后沒有語氣的說了一句不送。
離開科室之后,我在門口的位置站了很久,李大夫的表現(xiàn)太過非比尋常了??墒前吹览碚f,要這樣做的話,除非候醫(yī)生的死和他有關(guān),但是候醫(yī)生應(yīng)該是劉歆殺死的。
想到這里,我立刻就決定了一定要從李大夫的嘴巴里面問出一些什么東西。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把醫(yī)院能夠讓人走動的地方全部走了一遍,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關(guān)于我想要的東西。
磨蹭時間到了下午五點,終于等到醫(yī)院的下班時間了。
我小心翼翼的躲藏在醫(yī)院的大門口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靜靜等待李大夫的出現(xiàn)。
五點的時候人流量很大,我生怕在人群中丟掉李大夫的身影,幾乎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直到等到了幾乎快六點的時間,我都以為我是不是沒有注意,李大夫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這才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速的走出了醫(yī)院的大門。
我心臟砰砰直跳了起來,立刻就小心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李大夫走得極快,我也疾步跟著他!
醫(yī)院出去之后,往左轉(zhuǎn)就是另外一個路口,我疑惑李大夫家難道就在附近,不用去坐公交車,就從下個路口走就能夠到家?
但是當我跟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渾身的皮膚都緊繃了起來。路口的位置停著一輛車。
李大夫直接就鉆進了那輛車里,然后車立刻就發(fā)動了油門,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我死死的看著車離開的方向,讓我情緒變化如此之大的,不是跟丟了李大夫,而是那輛車。
我見過一次那輛車……那是候醫(yī)生老婆的車!
候醫(yī)生的老婆,就是那天那個抱著裝著候醫(yī)生遺物從醫(yī)院離開的干瘦中年女人。
我前面晚上給候醫(yī)生打電話的時候,幾乎都是她接聽的,而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候醫(yī)生已經(jīng)死了。
李大夫上了候醫(yī)生老婆的車,李大夫不像是候醫(yī)生的親戚朋友,我心里面出現(xiàn)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不正常。
知道了這些并沒有什么用,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輛車會開到哪里去,是李大夫家里,還是候醫(yī)生家里面。
除了知道一件狗血的事情之外,今天并沒有任何收獲。只能夠等明天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我看了看時間,一出神的當口,就跑到了七點鐘。
不知道今天吳奎有沒有什么收獲,假劉歆沒有給我打電話,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事情。
之前和吳奎嚴謹?shù)朗坎]有商量好,晚上還到什么地方會和。
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我根本沒有老佩,或者是嚴謹?shù)朗?,還有吳奎的電話。
只能給假劉歆撥打了過去,但是卻一直提示我無法接聽。
我心里面有些不安了,直接就打了車,到了老佩家的小區(qū)。
但是在老佩家門口敲了快有半個小時的門,卻都沒有人回應(yīng),甚至引得對面的住戶開門過來看我了。
又給假劉歆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這一次電話終于接通了,假劉歆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整顆心不知道為什么,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就平息了。我問了問假劉歆,今天怎么樣?
她回答告訴我說:“老佩還有那個道士帶她去了一個地方,里面全是些稀奇古怪的設(shè)備,然后還給她化驗什么的。她有些不自在。”
我安慰了她說沒事情,然后又問他們今天回不回來?
假劉歆卻忽然說,她也不知道,然后電話里面就傳出來另外一個聲音了。
嚴謹?shù)朗空f讓我先解決我那邊的事情,這幾天時間,他們都在一個特殊的地方呆著,不會有危險。
嚴謹?shù)朗吭捴杏性?,他的意思是,我們今天的行動很有可能已?jīng)被我真正的女朋友劉歆所察覺到了。而他也不能夠確定到底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所以干脆就帶著劉歆和老佩,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然后誰也不說。讓我先想辦法和吳奎把事情查出來頭緒。不用管他們。
我小聲的問了嚴謹?shù)朗恳痪?,假劉歆多長時間要見我一次才能夠安全。
嚴謹?shù)朗砍聊艘幌赂嬖V我說:“意識中沒有堅持的時候,第七感要想延續(xù),就必須在讓它產(chǎn)生第七感的那樣事物的身邊,但是你現(xiàn)在的做法,相當于給了她一個期盼,比之前她無謂的堅持,已經(jīng)多了很多,所以短時間之內(nèi),她不會有事了。你每天打個電話過來就行。”
我聽完嚴謹?shù)朗康脑捴螅睦锩娌恢罏槭裁春鋈痪蜔﹣y了起來,說了句好。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但是掛斷電話之后,我才忽然想起來,我還沒有問吳奎的電話號碼,現(xiàn)在我不能去找嚴謹?shù)朗?,但是吳奎那邊?yīng)該能夠去。
還沒有把電話撥通的時候,短信就過來了。
是嚴謹?shù)朗坑眉賱㈧У碾娫挵l(fā)送過來的,正是一串電話號碼。然后后面還有一句話。
小心行事,有事情就找吳奎。
我給吳奎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吳奎生冷的聲音問哪位。
我說了句是我,然后問吳奎今天的情況。吳奎沉默了一下說:“你那邊怎么樣了。”
我告訴吳奎沒有什么頭緒,吳奎回我說:“他那邊有些進展了。”我問吳奎要不要我過去幫忙,吳奎說不用。等到我這邊有頭緒了以后再給他打電話。
然后電話就掛斷了,我有些苦笑的看著手機,現(xiàn)在哪里都不能去,我想了想,就打車,準備這幾天回家去住。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我拿出鑰匙出來開門,屋子里面保持了一股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打開燈之后,靜悄悄的。沒有看電視,我直接就到了臥室,洗了一個澡就準備上床休息了。
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響起來了一連串砰砰砰的砸門的聲音。我心里面突突一跳。
仔細聽了一下,砸門的聲音并不是自己家的門。我想起來了對面住著的那個老太太,還有他不孝的兒子,恐怕又是他們的家庭紛爭了。
上床休息,一晚上的時間幾乎沒有怎么睡覺,因為一躺下去就想到當時和真劉歆在這張床上的事情。也想起當時的夢,我第七感和小言媳婦的纏綿。
我后悔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離開了家,然后重新來到了醫(yī)院之中,醫(yī)院還沒有上班,我是對門衛(wèi)謊稱說我是里面病人的家屬,才混了進來。
我直接就到了皮膚科科室的門口,有了昨天發(fā)現(xiàn)的事情,我說不定可以威脅一下李大夫。
但是沒想到我到科室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里還坐著一個女人,也是三十多四十歲的樣子。
我拿出來手機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八點四十多,醫(yī)院快要上班了。樓道的另外一側(cè),已經(jīng)有了清潔工在打掃衛(wèi)生。
那個女人一直在打電話,讓我有些詫異,大清早的,醫(yī)院都沒有上班,這個女人有病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樓道另外一側(cè)傳來了腳步聲,我快速的回頭。
果然就看見李大夫,正往這邊走過來。
而科室門口打電話的這個女人,忽然一下子就放下了手機,面色難看的朝著李大夫的方向走了過去。
李大夫本來看見我的時候,面色很不好看,但是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忽然眼神之中就出現(xiàn)了一絲慌張,雖然迅速的掩飾了過去,但是還是被我看到了。
女人走到李大夫面前之后,李大夫停了下來,然后皺著眉頭說了句你怎么來了。
女人聲音沙啞的說:“你一晚上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我……”
短短兩句的對話,我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李大夫的老婆。
十有八九,李大夫就是和候醫(yī)生的老婆偷情了。
我心里面一塊大石落了下來。
有這件事情做把柄,還有什么事情擔心李大夫不說?而且,我還能夠用這件事情,逼候醫(yī)生的老婆說點東西出來。
女人三兩句話就被李大夫哄騙,然后老老實實的離開了。
李大夫走到科室門口,一邊開門,一邊皺著眉頭對我說:“你怎么又來了,候醫(yī)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點離開這里。不然我叫保安了。”
我對李大夫笑了笑說:“那剛好,我也把剛才那位大姐叫過來,我昨天離開這里的時候,剛好看見了您去了什么地方。”
李大夫拿著鑰匙的手,忽然就僵硬了一下,然后死瞪著我,聲音難聽的說:“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