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駕駛位置的不是覃泰寧,而是一名年紀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他前額頭發(fā)中分,露出如同臺階一般的橫眉,像是常年都皺眉頭才會這樣。他長得如同普通農(nóng)民般憨厚,但臉色卻是很蒼白,就像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尸體似的。尤其是那一雙漆黑的雙瞳,給人一種黑夜里遇到了狼一般的攝人。
他定定的看著我不說話,我同樣是與其對視起來,沒有說話。而我雙眸涌上一抹淡淡的溫熱,就像是遇到了非常之人,告訴我要警惕之類的提示。
良久之后,我發(fā)現(xiàn)他也沒有做出什么事情,漆黑的雙瞳即使如狼般攝人,但也沒有蘊含著什么惡意,就好像在審視一個人一樣。
“你是誰?”我語氣漠然的問道,我的神經(jīng)也不禁緊繃了起來,生怕此人會做出什么事情。
中年男子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輕微的點了點頭,眼神發(fā)光,就像是確認了一個人似的。
“我叫黎輝,你叫我黎叔就好,上車吧!”黎叔語氣嘶啞的對我輕聲說道,聽的我渾身寒毛不禁豎起,眉頭忍不住一皺。
這個叫黎輝的人,不簡單!他和陳老頭一樣神秘。
我沒有上車,雙眼一瞇,警惕的看著這個人。
黎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旋即笑道:“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我是來幫助你的。”
“幫助我?你憑什么來幫助我,是誰叫你來的!”我退后了幾步,語氣漸冷的說道。自從我無緣無故就打通了重瞳通靈眼后,我心中充滿了自信心,尤其是對面對敵人的時候,即使感覺到棘手難對付,但那股勇往直前的心,永不變化!
所以,即使這個叫黎輝的人不簡單,甚至可以對我造成威脅,但我還是不畏懼他!況且我還背著陳老頭,誰知道這個家伙是不是死神組織,或者是某個邪派派來的人,想要搶奪陳老頭的尸體。
畢竟陳老頭身上的秘密很多,陳道一脈這四個字可以令邪靈門的人忌憚,所以我就更不能接觸每一個陌生人!
黎輝的臉色不變,還是保持著那淡然的笑容說道:“我是蘇宏軍的好友,也是陳老九的學生。我是受陳老先生的要求,讓我在這個時候等你!”
我心中一動,眉宇微皺,這人是蘇宏軍和陳老頭的好友?
陳老頭之前說過,蘇宏軍會帶我去黃河一代揀尸,意思就是委托給了蘇宏軍。按理說應該是蘇宏軍來接我才對,可是他現(xiàn)在三魂不穩(wěn),三張回魂符有沒有被那個小鬼貼回去還不知道,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是不可能來接我的。
或者說,陳老頭和蘇宏軍都知道自己會出事,以防萬一,派這個人來幫助我?
“我的朋友呢?”我沒有選擇相信他。
黎輝看了看后座說:“他現(xiàn)在陽氣虛弱,我已經(jīng)讓他休息,恢復體內(nèi)陽氣。”
“就這兩個理由,還沒有辦法說服我!”我冷笑著搖了搖頭。
黎輝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我就這么和你說吧,蘇宏軍現(xiàn)在三魂很危險,你派出去的那個小鬼被人給打散了,回魂符沒有貼回去。我在暗中幫忙招了魂,才使得他的三魂沒有消散?,F(xiàn)在我需要你幫助我,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如果他的三魂不歸位,他就死了!與其你在這里思考相不相信我,倒不如先擔心蘇宏軍!”
我雙眼震驚的一瞪,沒想到竟然出了問題。而且這個人竟然知道先前所發(fā)生的事情!
“還有,如果我要對你出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腐爛的尸體了,我還跟你在這里好聲好氣的廢話那么多?”黎輝咧嘴笑道。
我沉默不語,他說的很有道理。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想辦法怎么把蘇宏軍的三魂找回來。
“希望如你所說的!”我冷冷的說道。
黎輝這才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這就對了,不愧是陳老先生看中的人,上車吧!”
聽到最后一句話,腳步微微一頓,打開車門然后解開綁在我腰間的窗簾,把陳老頭的身體先放進車里。
當我坐進去的時候,果然發(fā)現(xiàn)了前座有人歪著腦袋睡覺,從鏡子反光一看,果然是覃泰寧。
“我們走!”黎叔一踩油門,車子直接飛馳而去,速度極快。在車輛稀少的馬路上,猶如一道宏光一般絢麗的劃過。
在車里,我無時不刻的保持和警惕,以防黎輝做出什么事情,但是幾分鐘過去了,他若無其事的在開車,也不跟我說話。漸漸地,我也放松了警惕。
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我看了看陳老頭的身體,微微嘆了一口氣,要是一切都還是原來的那樣子該多好。
“你叫什么?”黎輝開口問道 ,打破了車里的沉悶氣氛。
“林正宇。”我回答。
“林...正宇。”黎輝喃喃道,語氣中帶著一抹猜測之意。
“怎么了?”我經(jīng)過后視鏡看著黎輝那帶著疑惑的樣子問道。
“沒什么,這個名字很像一個人。”黎輝搖了搖頭,語氣中還存在著猜測之意。
“是什么人打散了那個小鬼,存心要害我們?”我冷冷的問道。我覺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設定好了的,要將我們置于死地,而且死法是屬于靈異死亡,警察是查不出來的,除非有同行的人出來。
“邪靈門與死神組織是其中參與者,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我們不懂??偠灾?,這里面的關系很復雜,牽連到很多不應該出現(xiàn)的關系!”黎輝肅然的說道,握著方向盤的手也緊了起來。
“我們就幾個人,需要他們那么大費周折嗎?”我很是不解的說道。
“誰知道呢,也許只有陳老先生和某些人知道隱情吧。我現(xiàn)在的任務,就是帶著你,把蘇宏軍救活,接著去黃河!”黎輝說道。
“黃河?”我喃喃道。
“你可能要在黃河帶上一段時間,因為黃河也出現(xiàn)了一些詭異的事情。我們走后,天津也會大亂。至于如何平定,這就是那些人的事情了!”黎輝說完后,唰的一下停車。
我向窗外一看,我們已經(jīng)到了覃泰寧所說的金康醫(yī)院。
而這個時候,熟睡的覃泰寧竟然打了個哈欠,還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我不禁捂嘴一笑,這貨竟然這個時候醒了!
“下車吧,還有十分鐘。”黎輝下了車,走到后備箱不知道拿什么。
覃泰寧轉頭發(fā)現(xiàn)了我,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問我:“咦?你也在!”
“廢話,我不在這我去哪?對了,那個叫黎輝的人沒把你怎么樣吧?”我輕聲問道。
覃泰寧搖了搖頭:“他沒把我怎樣,相反他還幫了我。我進了車后我突然感覺頭暈,全身發(fā)冷,是他出現(xiàn)了讓我睡了過去。”
我點了點頭,他都那么說了,這個人應該是沒惡意的,但是該有的防備不能少。
我下了車,竟然看到黎輝從后備箱里搬出了一個小型棺材!
我驚訝了一下問道:“你,你怎么把棺材扛來了?”
“這是讓陳老先生睡進去的,你總不能讓他睡車里吧!”黎輝說道。
他這么一說我瞬間就火了:“什么叫讓他睡的?這可是棺材,是裝死人的,陳老頭他沒...死。”說到后面,我語氣越來越輕了。
黎輝也是微微嘆息,旋即一笑:“你放心,這是權宜之計。這個棺材很特殊,可以讓陳老先生的三魂七魄暫時保存。你覺得陳老先生那么的厲害,是那么容易就死了的?”
我一聽,心中不禁狂喜:“陳老頭他沒事?”
“只要你不阻止我,他暫時,沒事!”他說完后,進車里把陳老頭的身體放進棺材里,然后再放進后備箱。
黎輝關上后備箱后,臉色猛然一變,就如同是一匹狼開始發(fā)怒一般:“不好,有東西在將蘇宏軍的三魂給驅散,走!”說完他如同獵豹一般的沖進了醫(yī)院。
我臉色也是大變,也趕緊沖了上去,覃泰寧則跟在我們的后面。
一口氣直接跑上了三樓,現(xiàn)在快到一點,也就是子時要過去的時間,醫(yī)院竟然看不到一名護士還有保安什么的,這不是警察的醫(yī)院嗎!
應該又是鬼遮眼什么的障眼法吧。
走道的燈光灰暗,像是有鬼一樣。
我們來到了310號病房,病房前有幾名警察倒地不起,渾身還冒著白煙,冷意彌漫。
“他們被陰氣入體。”黎輝看了一眼之后,直接沖進了病房。
我進去后,蘇宏軍躺在床上,但是臉色一青一黑,很是詭異。
暮然間,一直冰冷的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臉色大變,我朝著脖子摸去想要將這雙手給扯開。但是我只是摸到了我自己的脖子,并沒有什么手。
竟然摸不到?
可是那雙手我是真的感覺到了,力度還不斷地增強,掐的我呼吸困難,就要窒息了過去。
黎輝就在我的眼前,可是他竟然沒有救我。我掙扎也會出聲,但是他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一樣,只是走到蘇宏軍的床前。
難道我與他相隔了一個空間?
我脖子上那雙充滿涼意的雙手力度越來越大,我眼前開始模糊了起來,想咳嗽但是咳不出,意識越來也模糊,就快要死了過去。
這個時候通靈眼竟然沒有發(fā)揮作用,或者說被壓制了!
我就這么的要死了嗎?
吱吱!
一道輕微的叫喚聲突然在我的耳邊響起,只見我的眼前一道白光從我的脖子閃過,我脖子上的一雙手很快的就松開。
咳咳!
我捂著脖子,吐出舌頭蹲在地上大口呼吸咳嗽著,我的臉漲紅,回頭看去,雙眸一抹滾燙之意涌出,我見到一道白色的靈體,迅速的飄出了房間。
“是鬼嗎?但看起來又像是靈體。”我心中不解的說道。
旋即我想起那道白光和那個讓我熟悉不已的叫喚聲,我整個人都失了神。
是...狐兒救了我嗎!
我四周張望,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狐兒的身影。
“你沒事吧?”黎輝這是走過來扶著我的肩膀問道。
我虛驚的說道:“差點就死了,是你救了我嗎?”
黎輝凝重的搖了搖頭,他的額前也出現(xiàn)了一些汗水,顯然也是和我一樣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這里不適合待,帶上蘇宏軍的身體,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