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大蛇緊緊的追著張耀輝,弄得他灰頭土臉,看上去狼狽不堪,應(yīng)該吃了不少苦頭。
看到張耀輝的狼狽模樣,我望了一眼身前的蠱王,對它說道:“那人是我朋友,你幫他一下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眼前的這個蟲子似乎能夠聽得懂我的話。
我的話音落下,那蠱王一雙黑色的小眼睛轉(zhuǎn)了一下,然后又發(fā)出嘎嘎的跟鴨子一樣的叫聲,緊接著身子一彈,像條黑線一樣就沖了出去。
我感覺眼前一花,就聽到那條追著張耀輝的大蛇發(fā)出一聲慘叫,巨大的身體在地上不停的扭動了幾下,然后就再也一動不動了,它的腦門上此時有著一個手指頭大小的血洞。
那蠱王嗖的一聲又竄回了我的身邊,然后肥胖的身子在地上彈了起來,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嘴巴里面跑進(jìn)去一個肉呼呼的東西,然后嗖的一聲就鉆了進(jìn)去。
這蟲子進(jìn)來的太快,我都沒有感覺到惡心它就已經(jīng)進(jìn)去了,然后停在我左胸的位置,一動也不動。
一邊的張耀輝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下把都快掉到了地上,半晌才叫了聲我操!
我現(xiàn)在根本就沒心情理會跑進(jìn)我肚子里面的蟲子,而是在地上爬起來,沖到了李靜身邊。
只見她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面色蒼白,沒有一絲的活氣,就連呼吸也看不到,我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噗通一聲就跪到了李靜跟前,貼在她頭上的那張符紙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張普通的黃紙,張耀輝畫在上面的精血已經(jīng)不見了,這符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作用。
我一把將符紙揭了下來,緊緊的抱住李靜,她的身子冰涼冰涼的,我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到了身下的草地上。
我知道李靜已經(jīng)死了,她的生魂都被那劉陰山的師弟給取了出來,是我害了她,是我結(jié)下的仇家,她又是為了來接我才遭到的毒手。
我抱著李靜的尸體,腦海中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就像是飄在海面上的一根羽毛,爺爺死了,李靜也死了,我在這世上真的就沒有一個親人了。
我感覺自己的眼角隱隱作痛,那是剛才憤怒扯裂的,這時候血水又順著我的眼角流了下來,我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悲痛,抱著李靜的尸體仰天放聲的大叫,周圍的野鳥被我的叫聲嚇的扇翅而飛。
張耀輝走到我跟前,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望著李靜蒼白的臉,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身子已經(jīng)僵了,觸手再也沒有以前溫暖滑膩的感覺,只是一片冰涼。
我感覺自己心里面像刀割一樣的痛,我知道這就是生離死別的滋味,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懷里,原來是如此的痛。
我抱著李靜站了起來,沉默的向著來路而去,但是走了兩步我停了下來,抬頭向著荒山上望去。
山上看不到半個人影,我知道那些荒草和枯樹的后面肯定躲藏著一個少年,正怨毒的盯著我,那是周根生!
“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我朝著山上大喊。
劉陰山的師弟雖然死了,但是周根生還活著,今天他沒有出現(xiàn),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山上望風(fēng),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他一定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倆人害死了李靜,這個仇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報,我一定會殺了周根生!
我在心里面暗暗的發(fā)誓,然后抱著李靜的尸體和張耀輝走了回去。
張耀輝早就通知了林局長,我們還沒有走到那路口,大批的警察就沖了過來,林局長看到我懷里面的李靜,臉色陰沉,張耀輝告訴他還有一個兇手在山上,林局長趕緊帶人沖了上去。
我知道他們肯定找不到那周根生,他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卻十分的狡猾,現(xiàn)在估計早就跑的不見了蹤影。
李靜的父母也來了,一看到李靜的尸體兩個老人難過的幾乎昏過去,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勸他們,只是感到深深的自責(zé),是我害了他們的女兒。
警察把李靜在我手里面接了過來,然后放到了車上,李靜的父母依舊圍著她的尸體痛哭,我沒有過去,而是坐在地上,點燃了一支煙默默的抽著。
張耀輝也坐在我的旁邊,沉默著不說話。
現(xiàn)在我的心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悲傷,有的只是憤怒和強(qiáng)烈的復(fù)仇心,我一定要報仇,我一定要把那周根生給殺了!
我知道自己找不到周根生,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找我的,因為我爺爺殺了他師父,我又殺了他師叔,從他的眼神里面我就能夠看出,這是一個比毒蛇都毒的少年,有仇一定會報,所以他一定會來找我。
警察們帶著李靜的尸體和他父母回了縣城,我和張耀輝依舊沉默的坐著,我并不是想等林局長回來,只是一點也不想動,甚至連起身都不愿意。
我不是沒有力氣,我知道自己是害怕,害怕面對李靜那張蒼白的臉還有她傷心的父母。
我靜靜的坐了一會,才想起剛才在戰(zhàn)斗中那劉陰山的師弟袖口里面飛出來的兩條黑蛇,我可以肯定那兩條蛇一定是劇毒無比的毒蛇。
我趕緊掀開自己的胸口,那兩條毒蛇咬破我胸口皮膚的時候我清晰的感覺到了,可是現(xiàn)在胸口上卻看不到一點傷口。
我心中有些奇怪,然后又想起來自己跟肚子里面的那條大蟲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東西硬生生鉆進(jìn)了我的皮膚里面,可是最后也沒有留下傷口。
想到這我心中一動,心說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為那條蟲子?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張耀輝,然后問他有沒有看到剛才跑到我嘴里面的那個蟲子。
張耀輝連連點頭,說他看的清楚,然后問我這就是在那山洞里面跑進(jìn)我身體里面的蠱王?
我點了點頭,然后把自己跟劉陰山師弟對戰(zhàn)的經(jīng)過仔細(xì)的跟他說了一遍。
張耀輝聽完之后眉頭皺了起來,告訴我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肯定,那條大蟲子就是一只蠱王,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這玩意為什么會跑進(jìn)我的身體里面,而且似乎還聽我的話。
張耀輝頓了一下,然后告訴我,雖然這蠱王現(xiàn)在幫我,但是這玩意全身上下都是毒,這么長時間待在我身體里面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不過養(yǎng)蠱他也不懂,說等忙完了之后我?guī)闳ヌ讼嫖鳎夷丘B(yǎng)蠱的高人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點了點頭,又過了沒多久,林局長帶著人走了回來,看他們的樣子我就知道周根生肯定跑了。
我早就知道周根生不是這么容易就抓住的,所以也沒有失望,而是和張耀輝跟著警車回到了縣城。
到了縣城,林局長馬上派車,把我們和李靜的尸體送回市里。
李靜跟她父母在一輛車上,我和張耀輝在一輛車上,到了晚上才回到市區(qū)。
李靜的一體被放到了殯儀館,我在外面靜靜的等著李靜的父母走了才進(jìn)去,看了她最后一眼,望著李靜的尸體我心里面暗暗的發(fā)誓,一定會為她報仇。
之后我和張耀輝回到了賓館,后面幾天李靜的葬禮我沒有參加,我和李靜剛剛確立了關(guān)系,甚至連她父母都沒有見過,我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身份去參加她的葬禮,最主要的是,我害怕,我害怕在看到李靜。
在賓館里面憋了三天,張耀輝這幾天也沒有出去給人算命,而是一直陪著我,這讓我很感激,他人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接觸下來才知道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
張耀輝問我要不要去趟湘西,我說要,明天就出發(fā)。
張耀輝有些吃驚,然后說了聲好,轉(zhuǎn)身就出去了,說是去買票。
湘西是一定要去的,正好讓我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在這個城市里面待著,我覺得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有李靜的味道,每一個地方都有她的身影。
趙耀輝去火車站買票,我也收拾了一下出門,先去了一趟銀行,把自己賬戶里面的錢全都取了出來,所有家底加到一起一共十五萬,有爺爺去世趙局長給的三萬,還有王老板給的十二萬。
我拿著錢去了警局,把這些錢交到趙局長的手里面,讓他把錢給李靜的父母,他們就李靜一個孩子,這些錢讓他們拿去養(yǎng)老,等以后我賺了錢還會再給他們。
趙局長嘆了口氣,問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告訴他自己以后可能不在這個城市了,所以特勤也做不了了。
趙局長有些感到可惜,不過他說尊重我的決定,我跟他告辭就離開了警局。
回到賓館,張耀輝已經(jīng)回來了,拿著兩張車票問我去哪了,我跟他簡單的說了一下。
張耀輝嘆了口,然后拍著我的肩膀說:“有情有義,好漢子。”
第二天我們就坐上了南下的火車,向著湘西而去,離開了這個埋葬著我第一個女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