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老頭只不過看了我們藏身的地方一眼,然后又轉(zhuǎn)身走進了火化室,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乎乎的門口,我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可是劉隊長卻是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門口,過了沒多久,只見那老頭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了門口,只不過這一次他的手中提著一只桶。
那是一只鐵桶,上面黑乎乎的滿是油污,看門老頭提著桶走的很慢,從他的動作上來看,那桶里面應(yīng)該裝著東西。
一看到這油乎乎的鐵桶我的心里面就不由的咯噔一下,腦子里面立馬就想起田震買來的那塊黃色的香皂,那香皂我聞過,一股腥味,劉隊長說那是用尸油做的...
我的胃里面不由得一陣翻騰,心說這老頭手里面提著的難不成就是尸油,在火葬場這種地方,想要弄到尸油并不是難事。
我看了一眼劉隊長,只見他的眉頭皺的更加的厲害了,緊緊的盯著那個老頭,而此時那看門老頭卻是提著桶向著另一邊走去,那地方有一間破舊的老房子。
那房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破破爛爛的,像是放雜物的,除了門之外,這房子只有一扇窗戶,而且上面布滿了厚厚的灰塵,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只見那老頭提著桶走到房門口,然后在腰間掏出鑰匙把門打開走了進去,過了大概有十幾分鐘,那老頭又走了出來,手里面雖然還提著桶,不過看他動作輕松,很明顯桶已經(jīng)空了。
我隱隱的覺得那個房間肯定有問題,可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老頭手里面究竟提的是什么東西,不好下結(jié)論。
只見那老頭回身把房門鎖上,然后又檢查了一下,走回了門口的值班室。
“我過去看看。”劉隊長見那老頭走了,輕輕的對我說了一聲,然后身子在草叢中穿行,向著前面走了過去。
我這時候心里面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好奇,我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看到劉隊長走,我也一聲不響的跟在他后面。
劉隊長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么,只是對著我打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讓我小心,我點了點頭,兩人半蹲著向著前面一點一點的走去。
向前走了沒有多久,我突然停了下來,因為現(xiàn)在我又有一種強烈的被人窺視的感覺,就好像我和劉隊長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給盯著看一樣。
前面的劉隊長感覺到我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我向著四周打量了一眼,靜悄悄的并沒有任何的異常,只好對劉隊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繼續(xù)向前,只不過越走,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也就越強烈,讓我隱隱的有一種不安。
我和劉隊長一前一后的走到那房間門口,房門被一把鐵鎖鎖的嚴(yán)嚴(yán)實實,那是鐵鎖是老式的鐵鎖,看上去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上面滿是油乎乎的東西,看上去極為的惡心。
劉隊長貼著房門聽了一會,應(yīng)該是沒聽到什么動靜,然后又在口袋里面摸出來一根鐵絲伸到鎖眼里面倒騰了兩下,就聽那鐵鎖發(fā)出咔的一聲被他給打了開來。
我吃了一驚,想不到劉隊長居然還會這本事,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當(dāng)了幾十年警察了,不知道抓過多少小偷扒手,想學(xué)點開鎖的本事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門鎖打開,劉隊長在腰間掏出手槍,一點一點的把房門給推了開來。
這房間里面黑乎乎的,打開的房門如同怪獸的嘴巴一樣慢慢的張開,等著我們兩個人自投羅網(wǎng)。
我有些緊張,生怕有什么東西突然在房間里面跳出來,可是房門打開,里面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劉隊長拿著槍當(dāng)先走了進去,我咬了咬牙也跟了進去。
房間里面很幽黑,在明處剛到暗處眼睛一時還不能適應(yīng),所以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一走進這房間我就感覺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朝著自己撲了過來,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緊接著是一股令人惡心的腥臭氣味鉆進了鼻孔。
這味道跟田震買來的那塊香皂上面的味道一樣,只不過不知道要強烈多少倍,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腥味,比死魚的味道還要難聞百倍。
一聞到這股腥味,我早上剛吃的早飯就忍不住的往上竄,差點當(dāng)場就吐了,我敢保證,這他媽絕對是人油的味道!
這時候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房間里面的黑暗,我抬頭向著前面望去,卻嚇得差點跳起來,原來就在我們正前方,有著一道黑乎乎的人影,那人影此時正對著我們,一動也不動。
劉隊長也緊張的抬起手臂,不過立馬就放了下來,這時候我也看清了那東西,原來是一座雕像。
那雕像在房間里面顯得有些模糊,我仔細(xì)一看卻是個盤膝而坐的和尚,手中拿著一個長長的法杖。
我心中奇怪,心說這火葬場又不是他娘的寺廟,怎么還搞個老和尚的雕像在這里,這算哪門子事。
這時候劉隊長看出了我的疑惑,沉聲說道:“這是地藏王菩薩,很多火葬場都會供奉這種菩薩。”
我恍然大悟,傳說中地藏王菩薩主掌陰間,鎮(zhèn)壓百鬼,看來在火葬場上班的人也害怕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所以才供奉這菩薩,不過聽劉隊長的語氣,供奉地藏王菩薩的火化場好像有不少,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房間里面腥臭的厲害,我實在忍不住,將外衣脫了下來,包住了自己的臉,只留兩個眼睛在外面,這才讓我感覺舒服了一點。
房間里面除了這菩薩的雕像其他的都是一些雜物,而且落滿了灰塵,離我們不遠(yuǎn)處有著一個高大的油桶。
那油桶上面倒是沒有灰塵,只不過上面油乎乎的,看上去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惡心,整個房間里面腥臭的味道就是在這油桶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我和劉隊長向著那個油桶走了過去,房間里面太過黑暗,劉隊長在口袋里面掏出來一個小型的手電筒,等我們走到油桶跟前,向著油桶里面照去。
只見那桶里面裝著半桶液體,液體微微發(fā)黃,看上去有些渾濁,很明顯是一種油脂。
劉隊長望著那半桶油,臉色一沉,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說道:“這是全都是尸油!”
聽了他的話,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開包著頭的衣服,蹲在地上大口的吐了出來,直到把肚子里面的東西都吐干凈才止住。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惡心,我相信不管是誰面對著半桶尸油也頂不住,劉隊長雖然沒有吐,但是臉色也陰沉的厲害。
這時候我又想起田震買來的那塊香皂,那香皂也是黃色的,半透明的,跟眼前的尸油簡直一模一樣,一想到自己還用手拿著那東西聞了聞味道,我又是一陣惡心。
“看來那些人油香皂應(yīng)該都是用這種東西做的。”劉隊長沉聲說道。
我已經(jīng)快要受不了,心說除了他娘的變態(tài),誰會用人油來做香皂,可是如果沒人用的話這些尸油又如何解釋?
任何一個正常人也不會去買用人油做成的香皂,就連田震也不會,當(dāng)時他買那塊香皂的時候肯定不知道這是用人油做成的,可是賣給他的人又是為了什么?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口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響,我和劉隊長趕緊抬頭望去,只見那個看門的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正直勾勾的望著我們。
我們沒想到這老頭這么快就察覺到我們,那老頭似乎也沒有想到我們會闖進房間,一時間大家伙都愣住了。
還是劉隊長的反應(yīng)最快,只不過愣了一下果斷的舉起槍,對著那老頭大聲的喊道:“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誰知道那老頭面對著劉隊長的槍似乎并不害怕,愣了一下之后嘴角就翹了起來,臉上又浮現(xiàn)出那個詭異的笑容。
望著這老頭臉上詭異的笑容,我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見那老頭的身影一閃,刷的一下就消失在了門口。
這老頭駝著背,連走路都打晃,可是這時候速度卻是快的像只猴子,我只感覺眼前一花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劉隊長回過神來,口中低聲罵了一句,拿著槍就沖了出去。
一時間這房間里面就剩下了我自己,望著那半桶尸油,我忍不住的感覺到毛骨悚然,趕緊也向著門口走去。
咯咯!
誰知道我剛剛走了兩步,這房間里面卻是突然傳來兩聲冷冷的笑聲,那笑聲我非常的熟悉,因為這兩天我一直聽到這笑聲。
經(jīng)過這兩天的刺激,我這時候反而沒有害怕逃跑,而是猛地回過頭來,向著身后望去!
那冷笑聲是在地藏王菩薩的身后傳來的,此時我回頭望去,只見菩薩像后面緩緩的站起來一個黑色的影子。
那是一個身穿黑衣的人,他的臉蒼白無比,正是田震的模樣,但是我知道這人絕對不是田震,因為在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那是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