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只有這么一個解釋。接著看視頻,我發(fā)現(xiàn)龍科長他們還真是搜查得仔細(xì),連床板都掀起來搜過,那個有機關(guān)的衣柜也被他們仔細(xì)搜過,可是他們對衣柜內(nèi)壁的那個凹槽視而不見,或者說是被他們忽略了,只是從衣柜的角落里搜出一把香。
我媽把香藏起來干嗎?我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聽到朱麗“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明白她一定是有所發(fā)現(xiàn),可現(xiàn)在不方便問,只能憋著什么也不不問,繼續(xù)往下看。
在視頻中,搜出那把香的人,很興奮的說:“連迷神香也有,看來沒找錯目標(biāo)。”
這話聽得我心里一沉,感覺有更大的禍?zhǔn)聲窟B到我媽頭上。假如真是被人設(shè)局陷害的,那設(shè)局的人就太惡毒了,環(huán)環(huán)相扣,要一棍子把我媽打死,讓她沒有咸魚翻身的機會。
“迷神香倒是對得上,藏尸的暗室又在哪里呢?”
龍科長的身影在視頻里冒出半截,說話的時候,還伸手在衣柜內(nèi)壁上敲打了好一陣子,才又說:“把這幢樓的圖紙調(diào)出來。”
隨即,有人說:“連線到本市的城建檔案館,對比了一下,實際面積跟存檔的資料相吻合,沒有暗室。”
聽到他們沒找到暗室,我也是一陣心驚肉跳,同時也很好奇。畢竟暗室有兩間臥室那么大……等等,我家的房子是四室兩廳,兩個廳一目了然,主臥是我媽住,次臥我住,還有兩間是客房跟書房,房間大小跟布局都跟樓上樓下的是一樣,暗室難道是占的鄰居家房子?
沈局長的表妹一家以前住我們家隔壁!
這個樓盤的開發(fā)商跟我爸和沈局長是哥們,半賣半送了兩套房給他們。沈局長在單位分了房,這套房就讓給他表妹了。后來,他表妹一家突然回了老家,房子一直空著。以前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現(xiàn)在一想,卻感到大有蹊蹺。
當(dāng)然,我肯定是不會出賣沈伯伯的,不管怎么說,他剛才也幫我說了話,我不能僅憑一點蛛絲馬跡的猜測,就把他牽扯進來。
等到視頻看完了,龍科長說:“有個秘密任務(wù)要你協(xié)助。”
“我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一直住校,對家里的事情也不清楚,幫不了你們。”開玩笑,我的秘密太驚世駭俗了,而且是見光死,絕對屬于被警方消滅的罪惡物種,跟警方的人攪和,那不是找死的節(jié)奏。
龍十三吼道:“小子,你以為還有拒絕的權(quán)利?事涉國家安全,你敢不配合,直接滅了你,你家人連尸體也找不到。”
聽了這話,我差點從沙發(fā)上滑下去。我相信他不是僅僅是恐嚇,正常警方辦案子也不能這樣干的,他就是宣告,透著那種凌架一切之上的霸絕,不受任何束縛。
我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底氣,想跟他談?wù)劮桑胩嵝阉@是在一個法制的國家,可是我嚇狠了,舌頭僵住,說不出一個字來。
龍科長他們也沒說話,很平靜,習(xí)以為常的冷漠,就好像他們的伙伴要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
屋里靜了十秒,我感覺低氣壓在狂飆,連氣都透不過來。我這幾乎是到了絕境,就像踩著深淵上的鋼絲繩,隨時可能摔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龍十三看我還是沒說話,相當(dāng)不滿:“啞巴了,說話啊!”
我扯了扯嘴唇,很想說話,可是能說啥?
在龍十三要繼續(xù)恐嚇我的時候,龍科長制止了他,很平淡的說:“你以為,今天你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以后,你還能不受干擾的生活嗎?等你回到學(xué)校,萬一又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情,連累了同學(xué)跟老師,就不會覺得內(nèi)疚嗎?”
我不由自主的看看面目全非的家,沒辦法反駁。
就算我在學(xué)校不屬于風(fēng)云人物,跟同學(xué)和老師們的關(guān)系也處得可以,真要是把災(zāi)難帶給他們,我絕對要良心不安。況且,龍科長說的是“萬一又發(fā)生”,我卻是清楚是“一定會發(fā)生”被黑蠱師追殺上門的事,到時候不管我是在教學(xué)樓,還是在宿舍樓,絕對是整棟樓的人被我連累得死無全尸。
我這人從不標(biāo)榜自己是好人,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明知道我被黑蠱師盯上的情況下,再回到學(xué)校,就等于是引禍到學(xué)校,鐵定有不少人會無辜送命,我真做不到冷血的看他們死。最重要的是,他們死了,也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左右是個死,我想,是不是就臨死前發(fā)揮一把余熱,哪怕為國捐軀了也不會給個烈士待遇,好歹也死得安心,不會欠來生的債。
“哇!”
突然,屋里響起一道驚天動地的哭聲。我們都看過去,看到朱麗抱著鐘良哭得唏哩嘩啦,邊哭還抖,跟發(fā)羊癲瘋一樣嚇?biāo)纻€人。
鐘良也嚇壞了,張著嘴都不知道安撫女友,也是一臉要哭的樣子。
要是鐘良嚇哭了,我信。朱麗這個邪門的女人會嚇哭,打死我也不信。不過,我也不會揭穿她,掉頭對龍科長說:“你讓他們走,我留下。”
“你還有資格提條件?”龍十三怒了,揚手想抽我,被龍科長抓住了他的手腕,他還不甘心:“老大,這小子就是欠收拾,你讓我揍他一頓,保證比狗還聽話。”
這話聽得我心頭火起,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有恃無恐的說:“那你就彈我一根手指頭試試?哼哼,我還把話就撂這里了,反正我也活不長,要是你們不讓我的同學(xué)離開,就別想我配合你們。”
龍科長爽快的對鐘良他們說:“行,你們?nèi)齻€走吧,不過要記住,忘了這里發(fā)生的事情,會讓你們活得更長久。”
“忘了,我們什么都會忘掉。”鐘良跳起來,連拖帶拽把哭個不停的朱麗弄走了。齊楠也不聲不響的跟著走。他們都沒看我一眼,活像是避瘟疫的逃了。
為免警察們懷疑,我還故意裝作不滿的冷哼一聲,小聲的抱怨:“至于跑這么快嘛!”
龍十三冷笑道:“攤上你這種比瘟疫更可怕的同學(xué),我要是他們,或許直接把你毀尸滅跡,也免得被你連累。”
“你才是瘟疫。”我瞪了他一眼,忽然發(fā)現(xiàn)他沒有喉結(jié),忍不住毒舌:“連喉結(jié)都沒有的偽娘,你懂什么叫兄弟義氣嗎?”
頓時,屋里響起好幾聲假咳,連龍科長的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龍十三的眼神也變得陰鷙,我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不自覺得縮了縮身體。
龍十三磨著牙說:“死小子,你說誰是偽娘?”
“誰問說誰。”我有種可笑的報了仇的得意,覺得死了也痛快。
“廢話少說。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協(xié)助我們,只有我們才能保證你的安全。”龍科長岔開話題,停頓了一下,肯定是看出我的不以為然,又補充說:“保護這個國家每一個守法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們的職責(zé)所在。”
假如是以前,我或許還會感動一把,現(xiàn)在只覺得是個冷笑話。
我媽說要保護我,所以殺了那么多人,連那個叫瑩瑩還是晶晶的女孩子也沒放過。
這個陌生人也說要保護我,他確定不是要用我為人質(zhì),逼我媽現(xiàn)身,把我媽那個殺人狂魔抓捕歸案嗎?
這些從宗教局出來的人,還不知道黑蠱師吧,他們一定天真的把我媽歸類到變態(tài)殺人狂的一類,卻不知道這等于是要以我為餌,釣?zāi)切﹥礆埖暮谛M師。
腦子里剛轉(zhuǎn)過這些念頭,我突然打了個寒戰(zhàn),大約明白為什么沈伯伯他們警方的人都撤走,這案子交由宗教局負(fù)責(zé)了。或許說,黑蠱師也算是一種有特殊信仰的教派吧,跟宗教局多少能搭上邊,之所以由他們出面,肯定是他們對黑蠱師的底經(jīng)更了解。
昨晚出現(xiàn)的黑蠱師,驅(qū)使的發(fā)綠光的瓢蟲都被奚蕓吃掉,不得不退走。想必,是他走了,這幫宗教局的人才跟警察一起趕到的。我真是期待,下一次,那個黑蠱師卷土重來,或者有更強的黑蠱師殺上門來,這幾個宗教局的人不要嚇尿了。
也不知道是我的冷笑激怒了龍十三,還是跟他天生就不對盤,他又沖我發(fā)飆了:“你小子冷笑什么,找抽是不?”
我懶得看他,看著自己攤在膝蓋上的手指頭,懶洋洋的說:“有本事的裝十三,那叫牛逼,沒本事還要裝,那叫傻逼。”
“你小子找抽是不?”龍十三猛的跳起來,像一頭暴龍朝我撲過來,卻被龍科長拽回去,搡倒在沙發(fā)里。
“別鬧!”
“啪!”
龍科長的聲音跟吊頂水晶燈的炸響同時響起,屋里人都下意識的抬頭去看,我也不例外。就在這時,有一只柔軟滑膩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我一驚,隨即意識到是奚蕓,沒有掙扎。然后,我感到被一股大力扯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朝門口的方向倒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