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懂了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懂,只是看著韋陀與季淺曇在我的眼前,對視凝望。
一剎那,心痛的厲害,拖著身子像回城的路走去,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眼與玄奈一模一樣的韋陀。
韋陀望著我的身影,不知兀自呢喃了些什么,只是聽見季淺曇叫住了我:“周婉兒”。
我身子微顫,停下了腳步,回眸而望,季淺曇晃動仙鏈幻出了一朵金邊金曇花,將我罩住,我奮力的敲著結(jié)界,卻怎樣也出不去。
季淺曇走近結(jié)界旁,望著我“你還記得我嗎?”
我頓了頓,搖了搖頭,花神那張精致讓人不敢直視的臉突然勾起了極淺的笑容“我們曾是一體,六道中最神奇的花,一根莖生出倆朵花,我卻先成了妖,上輩子的你還說想去人間體驗人的一生,再也不想獨自夜綻,我才送你去了輪回臺,你不記得我,也是情有可原”。
我楞在了哪里,嘴角浮現(xiàn)著苦笑,上輩子對我來說,早已是觸不可及的曾經(jīng)了,這輩子只想與自己心愛的人共度一生,似乎也成了奢望,心愛的男子,近在眼前,卻、是她的韋陀。
我沒有言語,卻突然想起了那副畫,若是我記得沒錯,那副畫應(yīng)該在仲其的手中,可、該不該告訴季淺曇呢?
雖不知他倆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著季淺曇望著韋陀想聽他說一句我愛你迫切的眼神,倒也是動了惻隱之心,可為什么,偏偏韋陀竟與玄奈長得一模一樣!為什么!
我終是沒能抵過季淺曇深情的眸,正如舍不得看到雪顏流淚般,妥協(xié)了。
蒼白的唇輕輕開口:“若是你倆想要在一起,那副畫,或許我知道在哪里”。
季淺曇卻是在第一時間里望向韋陀,韋陀的眸閃過一絲不敢置信,隨后卻又逝去。
季淺曇突然雙手環(huán)住了韋陀的腰“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真好!”可韋陀的手卻始終都是在大腿處沒有攬住她的腰,只是任由季淺曇抱住他,本該幸福的畫面,我看不出韋陀的幸福,也不明他們倆個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韋陀卻淡淡說了句:“我已入了千云觀,紅塵之事在與我無關(guān),淺曇,回去吧!”。
季淺曇將手從韋陀的脖頸處拿了下來,眸里似乎藏著一把刀,想刺痛眼前人,卻又不舍,“你為什么就是不與我在一起?你很愛我的??!你不是沒有失憶嗎?以前那個寧肯被逐出收妖師家族也要護(hù)我一命的韋陀呢????你說話??!為什么”。
她不停的晃動著韋陀的胳膊,仙鏈也隨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清淚落下,滴在了仙鏈上,韋陀終是一句話都沒說,掩飾住自己內(nèi)心的不舍,對上了她的眸。
隨即,困住我的結(jié)界消失不見,我站在原地未動,便聽見韋陀對季淺曇說了句:“淺曇,我愛你,只是如今的我已不在是我,聽我的,回仙界,這里的一切我早已為你安排好了”
季淺曇冷笑一聲,“到了現(xiàn)在,你覺得我還會在乎有一顆完整的心嗎?我的這顆愛你的心足夠了!”
“我會凡人,你是花神,我會永無止境的投胎,輪回,早晚會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我這一世可以騙過孟婆,不喝孟婆湯,在下一世呢?我遲早會忘記這份愛情的!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知道嗎?你要學(xué)會忘記我,學(xué)會放手,學(xué)會一顆菩提心”
季淺曇聽完韋陀的話,瞬間消失在了這里,剩下尷尬的我、和韋陀。
韋陀將我扶了起來問道:“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溫柔的話語,相同的語調(diào),我掙脫了他攙扶我的手,淡淡的說著“不用了”,便自己獨自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回城的方向走。
心里的百感交集,也曾偷偷的想過與玄奈再次相遇的情景,卻始終沒想到,竟是這樣,我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玄奈,可他的溫柔,卻是觸碰了我一直擱在心里不愿憶起的回憶。
玄奈,曾對我,也這般溫柔,可,竟是把我當(dāng)成了醉染……
呵,想來,人生總是可笑的,如果一個與你真心愛過的男子一模一樣的男子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卻是對別人百般溫柔時,是否會覺得,這份執(zhí)念,再加上自己擅自做主守著的這份回憶時,有那么一絲后悔?可,人生就是這樣,讓你想盡一切辦法,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