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路邊的攤販也開始收拾東西回家,我一個人默默走在昏暗的路燈下,心情復(fù)雜,事情似乎越來越往不好的方向發(fā)展了,我很想平靜的生活,可命運總是不如人愿。
很久很久以前,我總覺得自己不一樣,是特別的存在,想象著刺激探險的生活,如今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的。
這些日子讓我分不清現(xiàn)實,抑或我不敢相信經(jīng)歷這些鬼神的事是真實的。
但是,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他……
街道從熱鬧到冷清,寂靜的黑暗之中,一陣若有若無的嘆息從我耳邊響起,這聲音傳得忽遠(yuǎn)忽近,仿佛延伸到無盡之處,又仿佛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而后,天空忽然閃過一道驚雷,照得整條大街若隱若現(xiàn),十分怪異。大街上不知什么時候起早已空無一人,黑暗中透著不懷好意的陰森。
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雷響起,狂風(fēng)大作,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我心情很不爽,本來就夠煩心的了,老天爺居然還冰上加霜。潮濕寒冷的氣味撲面而來,像是滾動的黑霧一般。我并沒多想,加快了步伐,只希望快點到家,其實這離我家也就十分鐘的路程了,可我覺得這條路像沒有盡頭一樣,豆大的雨點打在我身上,涼意沁心。
我奔跑在雨夜的街道上,只能聽到雨點掉落在地的聲音和我匆忙的腳步聲‘吧嗒吧嗒!’一瞬間我感覺后頸發(fā)麻,被絆倒在地,頭暈?zāi)X漲,我很想睜開眼,很想站起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身邊似乎有人蹲在我前方,毫無溫度的指腹劃過我的臉,輕輕的將我抱起,身體冰冷,卻能感覺得到來人微涼的氣息,卻猜不到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能睜開眼,只能看見眼前一片黑暗,令人從心底深處產(chǎn)生恐懼。
我第一感覺還以為我是瞎了,伸出手,觸摸到的是木板,不由有點疑惑,我頓時覺得害怕,我聞到了木材的氣味,夾雜著漆未干的氣味,很熟悉,想了半會,心漏掉一拍,姥爺去世的時候我在靈堂聞過這種氣味,這是木棺,木頭做的棺材,而且我在密封的棺材里。傳說棺材是人們最后的安居所在。我是死了嗎?
我正想著,外面?zhèn)鱽磬枥锱纠驳哪_步聲,接著聽著細(xì)碎的女聲,恭敬的說:“少爺。”
“把這藥端給她喝了。”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這個聲音……這聲音居然是付浩軒。
我伸手去推棺材蓋,慶幸的是棺材蓋并沒有被釘上,由于適應(yīng)不了突如其來的光亮,等眼睛適應(yīng)了才慢慢睜開,眼前是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房間里全是古式家具,用的燈都是油燈?甚至這里頭的每件東西都價值不菲,古董,全是古董。當(dāng)然,此時我沒太多時間來感慨和欣賞這些,這些讓我感到有種繁華落盡的歷史痕跡。
我都開始再度懷疑,我是不是又在做夢了?還是又是什么該死的幻境?
“醒了?正好,把藥喝了。”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從女傭手中接過藥碗,眼睛似乎都是帶著笑意,我卻覺得冷冰冰,看著他湊近的手,還有那黑乎乎不知是什么的湯藥,往后縮了縮身體,后知后覺原來自己還在棺材里,心想,這多不吉利??!一個躍起,輕松的跳出這口黑色棺材。
我滿臉驚恐,大聲問:“付浩軒,你想做什么?快把碗扔了。”
“我想做什么?我當(dāng)然想救你。”他一臉古怪的望著我,指了指我的手臂,我當(dāng)時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一會,我反射性低頭,不知什么時候起,手臂內(nèi)全是像紅色的絲線,密密麻麻,就像很細(xì)小的樹根,只不過這是紅色的??雌饋砗芰钊四憫?zhàn)心驚。
我一看頭皮就開始發(fā)起麻來,這真是非常邪門,因為我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時候有的。
“這是什么???”我瞪大眼睛看著手臂上的血絲。
付浩軒俊秀的臉龐之上突然罩上了一層冰霜,冷冷的說道:“你情緒越是激動,紅色的絲線就會更明顯漫延的也很迅速。”
我一聽,將下面的疑問都吞回肚子,滿目凄然的望著他。
他坐在椅子上,神情嚴(yán)肅的問:“你,相信我嗎?”
我想了會,搖搖頭,表示并不相信,我這稀里糊涂被人帶到這里,還被放在本應(yīng)該裝死人的棺材里,怎么可能相信他。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在想為什么你會在棺材里?其實原因很簡單,你的體質(zhì)是招靈體,很容易引來靈魂侵占身體。棺材屬陰,把你放在里面是為了壓陰,為了防止你靈魂離開軀殼,也不用擔(dān)心鬼差找麻煩。你大晚上一個人走夜路,不明擺著讓那些孤魂野鬼有機可趁嗎?如果不是我正巧辦事路過看到你暈倒,趕走它們,你的身體就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載體了。”如果說我剛才還在懷疑他,那么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相信他說的話。也就是說鬼差只勾孤魂野鬼,只抓四處游蕩的鬼魂,而棺材只是裝肉體的。不過,鬼差不會就是指牛頭馬面吧?
付浩軒看了眼我的手臂,皺著眉,伸出自己的中指咬咬,汨汨的血流出,在我手腕處畫了個我不知道的符號。
我正好瞧到手中的催魂鈴,問:“之前你給我的鐲子是催魂鈴?你為什么要用幻術(shù)讓我以為只是個貴重的鐲子?”
“如果你知道這是催魂鈴的話,你肯定會立刻取下來,所以我只能利用幻術(shù)。催魂鈴要有一定的時間才能與你的身體合二為一。之后就算知道了也取不下來了,因為它已經(jīng)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了。”
“催魂鈴到底是什么?”我置問道。他輕笑,認(rèn)真的說:“催魂鈴是冥界最怕的法寶之一,凡是有靈磁場的鬼魂都不能近身,否則,會有蝕骨噬心與焚身之痛。”
“我并不想要。”
“沒辦法……對了,之前你答應(yīng)過我,我們假裝結(jié)婚的事還記得嗎?”
“記得,我會做到的。”我點點頭。
難道他以為我會反悔?
他微笑道:“不,你錯了,我并不打算裝裝樣子,我們要真結(jié)婚。”
“根本不可能。”
“如果你能逃得出去的話,你可以試試!”
我氣憤的指著他的鼻子:“你!之前我們明明說好只是假裝做戲給你爺爺看。”
“之前是這樣,現(xiàn)在我反悔了,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我嘆口氣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不以為意:“是夏侯煜祺?”
“是。”
“你真以為他會喜歡你?他至如至終也不過只喜歡那個叫楚韻寒的人。”
“騙人!他從來都沒有提過有那么一個人。”
“那是因為他一直以為你就是楚韻寒的轉(zhuǎn)世。如果真正的楚韻寒出現(xiàn),你覺得他還會喜歡你?”付浩軒冷笑。
“不會的,你在騙我,我才不會上當(dāng)。”可是心里為什么這么難受?好像被一塊大石壓著。壓得我快呼吸不能。
“不信,等過段時間,我?guī)闳タ础?rdquo;他笑著對我說,趁我不注意,將那碗黑乎乎的藥灌進(jìn)口腔里,想立馬吐出來,藥汁卻順著喉嚨吞下肚子里。
我頓時就緊張起來,拎著他的衣領(lǐng):“付浩軒!你混蛋。你給我喂的是什么?”
“看手臂。”他一臉平靜的望著我,并不在意我出格的舉動。
我視線略過他,看著手臂,神秘的紅絲已經(jīng)消失。
媽的,付浩軒他到底是什么人?從一見到他到現(xiàn)在,他都是在幫我,可我為什么會覺得這不正常,甚至隱隱約約感到他接近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