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經(jīng)過昨晚一戰(zhàn),陰河水婆受傷戰(zhàn)敗而歸,怎么都得休整十天半月的吧,可沒想到今夜褚瑾就給我托夢了,心說大事不好,這會姥姥身體尚未康復(fù),施老依舊昏迷不醒,更讓我心里沒底的還是施老。
他蘇醒后,苦修數(shù)十年的道行是否已經(jīng)毀于一旦了?
心里帶著疑問,我靠床頭點了根煙,怎么都睡不著,腦子里琢磨發(fā)生的事,愈加忐忑不安,總覺得得想法子送走恐怖的水婆才能行。
下半夜幾乎沒睡,天剛亮,我便聽見施老房間傳來一聲尖叫,急的我匆忙下床,踉蹌跑到施老房間,看見小惠扶著施老身體,地上有攤鮮紅的血,此刻施老虛弱的喘息,我看他精神不振,臉色蠟黃異常難看,忍不住問句:“施老,身體咋樣?”
施老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默默搖了搖頭,小惠擔(dān)心的不行,邊哭邊喊爺爺,沒一會大家都進(jìn)來了,褚郡攙扶姥姥進(jìn)屋后,施老朝姥姥點了點頭,咳嗽了兩聲吐出一絲血跡,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盡力了,日后有難,我也無能為力!”
我心一下子涼了,施老是為了我才整成這般模樣,心里有愧,感激之情更不是三言兩語能言表,我讓施老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本來我是想送施老和姥姥去醫(yī)院,但是小惠說沒用,還不如讓施老靜養(yǎng)康復(fù)的快。
出了施老的屋,我和姥姥還有褚郡坐在大廳,至于昨晚遇到的事我跟姥姥說了,丈母娘跟褚郡不同,自從褚瑾幼年早逝后,她邊再也沒見過,這會聽我一說,她驚的差點蹦起來,“哇”的下就哭了,說二十年了都沒見過自個女兒,她想看看大女兒,哪怕是一眼也行,說完就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我姥姥。
我自然懂的母親思念女的心情,但目前就我姥姥的身體情況,壓根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說:“咱這會還是給事情徹底捋清楚,至于褚瑾姐的事,姥姥和施老都自身難保啊!”
丈母娘一個勁的掉淚,說她命苦什么的,說實在的我挺煩女人哭,尤其哭的老大聲了,褚郡安慰了會她才消停點,姥姥緩了口氣,說:“陰河水婆這次吃了虧,肯定不會放輕易過褚瑾,只能希望她手下留情了……”
說道這,我心中甚是擔(dān)憂,不知道那邪乎的老婆子會用什么法子懲罰褚瑾,按照我自個的想法,真他娘想給那條河丟幾十根雷管,給那河攪個日夜不平,姥姥說我幼稚,我也便不再做聲,沉默了會,我突然看向褚郡,疑惑的問她說:“郡郡,你不是跟你姐有心靈感應(yīng)嗎?”
褚郡楞了下,說:“這個有是有,不過不是很靈,除非遇上緊急的大事,我才隱約覺得不安,多半都是我姐感應(yīng)我的……”
我一想這感應(yīng)等于沒有,姥姥見我和褚郡母女都焦急的很,她說:“想知道小瑾現(xiàn)在是否安全,辦法倒是有,不過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試試……”說完姥姥嘆息一聲,說:“如果施老在就好了!”
說起施老我心里就不安,不過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施老我定會給他養(yǎng)老送終,趕忙讓姥姥試試能不能聯(lián)系上褚瑾的魂魄,丈母娘一聽姥姥有法子,她一把給姥姥手抓住,帶著哭腔說:“阿婆,你可得多幫幫我家苦命的小瑾??!”
姥姥自然點頭說盡力,說著姥姥就讓我和褚郡準(zhǔn)備東西,姥姥要的東西很簡單,我身體尚且出不了門,都是褚郡母女去辦理,上午就買回來了一瓶墨汁,一盆黑狗血,還有一張彩色的草紙,姥姥看見東西后說先等狗血凝固,午夜時方能施法。
暫時我們可以睡個午覺,其他事別多想,有些事情想多了反而會給自己添負(fù)擔(dān),更加心亂,我們仨自然沒多說,回屋后我迷糊睡了下去,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姥姥精神比昨天好多了,她給黑狗血端到大廳,桌上放了張彩紙剪的小紙人,隨后讓我拿了個碗過來。
我看的挺迷糊,心中好奇不知道姥姥會用啥法子,東西準(zhǔn)備好后,姥姥讓褚郡先滴三滴血在碗里,然后用墨汁和狗血攪拌均勻,全都倒在盆里,等到日夜后,凌晨姥姥給屋里所有的燈都熄了,只在狗血盆旁邊點了根白色的蠟燭,囑托褚郡在她施法的過程中,一定要不斷的攪拌狗血和墨汁以及人血。
客廳就我們?nèi)齻€人,姥姥在陽臺點了香火后便回了屋,褚郡心驚膽顫的用手?jǐn)嚭瞎费?,一股子腥味嗆鼻的很,差不多凌晨一刻的時候,姥姥屋里有了響聲。
起初聲音很小,可沒一會呢,姥姥房門“砰”的下被推開了,只見姥姥手里拿了根紅繩,掌心托著一張彩紙人,奇怪的是單薄的一張紙人這會是立在姥姥手里,像是個小人平穩(wěn)的站著,姥姥嘴里念念有詞,直到姥姥走到大廳中央,我才看見她老人家小拇指和紙人被紅繩系在一起,丈母娘也看的迷糊,估計是害怕吧,躲我身后拉著我手臂,能感覺到她抖的厲害。
陰風(fēng)陣陣,屋里的蠟燭在打顫,照的屋內(nèi)黑影飄忽,過了三五分鐘姥姥一聲大喝說道:“出現(xiàn)!”
緊跟著“唿”的一聲,窗簾被屋外的風(fēng)吹的炸開來,姥姥手心的紙人猛的一陣“嘩嘩”的抖動,與此同時蠟燭“噗”的下就滅了,褚郡一驚,身子一抖就停了手上的動作,姥姥提醒褚郡不要分身繼續(xù)。
蠟燭滅后,狗血盆突然冒出隱隱淡光,像是夜里飛來的螢火蟲,很快狗血盆就發(fā)生了變化,我低頭一看,不禁抽了口冷氣,這會盆里黑紅的液體隱約冒出來漲臉,很色很白,與黑紅的狗血形成鮮明的對比,我仔細(xì)一瞅,才看清那張臉跟褚郡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褚郡頭發(fā)盤繞在肩后,而血盆里的頭發(fā)是披散的……
姥姥離血盆有些遠(yuǎn),眼睛緊盯著紙人,突然問道:“你是誰?”
紙人抖了下小小的腦袋,我瞥眼一看血盆里的人臉,此刻正在搖頭,突然屋里隱隱響起陰冷屋里的話:“我是褚瑾!”
“你再哪?”姥姥問。
“河底,冰冷的河底!”血盆里的褚瑾沒有任何表情,慘白如紙的臉木訥的看向盆外。
“你認(rèn)識屋里的人嗎?”姥姥繼續(xù)問。
“認(rèn)識……認(rèn)識……”褚瑾說道。
“女兒,女兒,我的女兒,認(rèn)識媽媽嗎……”丈母娘聲淚俱下。
我沒吭氣,褚郡渾身也在瑟瑟發(fā)抖,印在血盆里的褚瑾微微抬起了頭,張了張嘴估計是剛想說話,猛然進(jìn)姥姥一聲大叫,我心里一驚回頭一看,姥姥手掌里的紙人“砰”的下化成一道火焰,火星四起落到姥姥衣服上,若不是茶幾上擺著一杯水,姥姥下手快的話,估計火球都能給姥姥衣服點燃,我還沒回過神,緊跟著褚郡也是一聲尖叫,血盆里的狗血不斷的往外噴冒,臟了褚郡一身。
褚郡嚇的一哆嗦,整個人向后跌倒,我趕緊給她扶住回到姥姥身邊,靠在沙發(fā)上的姥姥不斷的喘大氣,不由的說道:“太狠了,太狠了!”
我聽姥姥這話便感覺不對,忙問:“是不是水婆發(fā)現(xiàn)了?”
姥姥點點頭,心有余悸的說:“想不到水婆確實法力強悍,盡管受到如此重創(chuàng),卻依舊能分出陰魂破了我的法。”
我在看狗血盆,此刻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盡,只是在黑紅的狗血里依舊閃出些模糊的影像,看不清楚具體是什么,大致模樣跟棺材有些像,不過比棺材要大,而且是透明的,透過外部可以看見里邊橫擺了個一米六七的黑影,我招呼姥姥過來看,姥姥搖搖頭說不用看了,我知道是什么。
丈母娘哭哭啼啼的說還沒跟女兒說上話呢,讓我姥姥再試試,姥姥沒吭氣,丈母娘還一個勁的說啥要我姥姥在盡盡力,也不知道她咋想的,竟然給錢包掏出來說多少錢都給,我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但又不好出聲,讓褚郡扯她娘親回屋休息。
丈母娘走后,屋里就安靜的多,我問姥姥說剛才也沒問出啥啊,白費了這么多心思,姥姥笑著摸著我頭,說:“沒白費,褚瑾是個苦命的孩子,生不能成人,死不能成鬼,她這會正經(jīng)受冰凍之苦。”
聽完姥姥這話,我尋思剛才在狗血盆里看見的東西,難道真是口棺材?
冰棺?
我心里冒出兩個字!
姥姥繼續(xù)說:“那是鎖魂棺,水婆是想給褚瑾魂魄冰凍封藏,棺蓋合上會自動融合起來,不與外界聯(lián)系,斷絕魂魄的一切氣息,三五七天后,恐怕我們再也無法查到褚瑾魂魄的氣息。”
我這一聽尋思完了,褚瑾目前的狀態(tài),跟魂飛魄散沒啥區(qū)別,除非能有辦法將她從冰棺里救出來,想到這我又向姥姥投去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