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芊卻拉著我往臺階下面走,我想掙脫她的手,她看似柔弱,手上的力氣卻很大,我掙了好幾下都沒能掙脫,只得跟著她。
我邊走邊說,“我倒是不怕,就怕下面的東西傷到你。”
小芊毫不在意的說,“如果自己下去,我當然不敢,不過跟你在一起沒什么好怕的。”
她說話的時候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好像對下面的東西很了解。
難道下面的東西跟我真的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滿腹狐疑。
臺階并不是很長,不一會就到了下面,里面的空間很寬敞,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我下意思的捂住鼻子,皺了皺眉。
老羊倌他們進來的時候點了幾根蠟燭,所以下面的空間并不算黑,我看到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倒在地上,他們身上的皮被整個的剝掉,只剩下令人作嘔的粉紅色的血肉。
我忍不住扶著墻嘔吐起來。
小芊很有耐心的在一邊扶著我,她說,“以后這種事你會遇到很多,沒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這還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擦了擦嘴巴跟她說。
“既然你走上了這條路,就得把生死看淡。”小芊一反原來調(diào)皮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的跟我說。
我們終于來到了墓室的中央位置,那里有一根粗壯的樹干,樹干上還有死者留下的血跡,幾張人皮鋪在樹干的外面。
我更加的不明白,誰也想不到這么兇險的地方,卻只有一根樹干,我不解的看了看小芊。
小芊推了我一下,對我說,“你要的答案就在樹干里面,如果你膽小怕事就算了,我們這就回去!”
望著她嘲諷的面孔,我鼓足了勇氣,尋思著,“大不了一死,反正這么活下去也沒什么意思,無論如何也不要被一個小丫頭瞧不起!”
想到這里,我大步的向著樹干走過去,回過頭去,看到小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嬌俏的臉色竟然有著濃濃的殺氣。
“難道她想要借著里面東西的手殺掉我嗎?”我忽的停下腳步,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她想殺掉我,我絕對活不到現(xiàn)在。
我站在樹干的跟前仔細端詳著,這才發(fā)現(xiàn),樹干被從中鋸開,血液從中央的縫隙滲進了樹干里面。
“這是一個樹棺!”我忽然明白過來。
聽爺爺說過,把整棵的大槐樹從中央鋸開,并把中間的部分掏空,就成了一個樹棺。
不過這種棺材對于困住兇煞很有作用,因為槐樹本身的陰氣就極重,裝在樹棺里的東西就像被關(guān)在天然的牢獄里面一樣,就算是道行再深,也很難逃脫的。
想到這點我已經(jīng)明白了,樹棺里盛著的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只是當初設(shè)置樹棺的人又怕不夠牢靠,才在外面又建了一個房屋來鎖住里面的東西,很明顯他的考慮并不是多余的,因為對方真的已經(jīng)突破了樹棺的封鎖,只是還無法離開房屋的范圍。
既然它能害死那么多五大仙門的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來?我非常的納悶。
正是因為跟我有些關(guān)系,小芊才故意借我的手恢復(fù)他的自由。
或許我會讓一個不世的魔頭重新恢復(fù)自由,那我的罪過可真的大了。
我的手顫抖著摸著樹冠粗糙的外殼,不過最后還是把心一橫,“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也是走投無路了!”
我咬咬牙,用力的把棺蓋掀起,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除了幾張沾著血的人皮之外,還有一張白色的狐貍皮。
那張狐貍皮雖然跟人皮放在一起,上面卻仍舊一塵不染的,甚至每一跟毛發(fā)都是純白色的。
我萬萬沒有想到,樹棺里的竟然是這么個東西。
“把它取出來。”小芊沖著我揮揮手,然后說道。
我的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五大仙門的人被活活的剝?nèi)テさ膱鼍?,我會不會跟他們一樣的下場?/p>
看到小芊似笑非笑的目光,我還是把手伸進棺材里面把狐貍皮拿了起來。
狐貍皮非常的柔軟,拿在手里毛茸茸的非常舒服。
我甚至懷疑殺掉那些人的東西根本就與這張狐貍皮沒有關(guān)系。
我再次向著棺材里望去,發(fā)現(xiàn)里面的空間很小,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
我更加的摸不到頭腦,因為狐貍皮上看不到任何的異樣,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沾到。
小芊煞有介事的跪在地上沖著我磕了好幾個頭,然后才笑瞇瞇的走過來。
她的舉動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家伙在搞什么鬼。
小芊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我不是在給你磕頭,因為我尊敬你手里拿的東西才給它磕頭。”
“是這張狐貍皮嗎?”我不解的問。
“只有你能這么說,如果換成別人,早就連骨渣都不剩了!”小芊嘆了口氣說,“你小子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回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倒霉事,她竟然說我的運氣好,我氣得肚子鼓鼓的,卻沒有發(fā)作,因為還有很多謎題等著她為我揭開。
小芊說,“你翻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聽到她的話,我把狐貍翻反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在狐貍皮的另一面上還帶著血絲,好像剛被剝下來不久,更令我驚訝的是,在上面寫著幾個血紅的大字。
很明顯那些字是用血液寫上去的,因為那是我的生辰八字,而在生辰八字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手印!
小芊笑瞇瞇的望著我,“那個小手印就是你的哦。”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更加的不明白,那個手印很小,好像是剛出生的孩子的手印,就算是我的,又是誰幫我把手印留下的?
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解,小芊說,當初我出生的時候,她就在附近,那個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把我抱進了老墳里面,用我的血寫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并留下了血手印。
照她所說,當時在我身邊的人只有爺爺以及父母,難道她說的那個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就是他們嗎?
小芊神秘的搖搖頭說,“當然不是,你沒見過那個人。”
她又在賣關(guān)子,我也懶得繼續(xù)問下去,就問她,把我的生辰八字還有手印留在狐貍皮上有什么用。
“這就是契約??!”小芊似乎對我的無知很生氣,瞪大毛茸茸的眼睛看著我,“你知道有多少人打破腦袋的想跟它結(jié)契約嗎?”
我想起老羊倌虔誠的跪在供桌前磕頭的樣子,看來這張狐貍皮果然不像我想的那么簡單。
小芊繼續(xù)說,如果不是你們之間有了契約,你以為你能活到現(xiàn)在嗎?那些被剝了皮的尸體就是你的榜樣。
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尸體,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到我被嚇到了,小芊得意的一笑,說,“老羊倌想要得到太奶奶的力量都快要瘋了,我在夜里的時候裝作太奶奶的樣子給他托個夢,他就巴巴的跑來送死了。”
“原來這些都是你安排的?”我愣愣的望著她,她的心機遠遠的超過了我的想象。
當然了,小芊很認真的說,否則的話,以你的實力估計連今晚都活不過去。
她說的也很有道理,難道老羊倌他們所說的太奶奶就是一張狐貍皮?
我翻來覆去的把狐貍皮看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一定簽了契約她就能幫你,這的看太奶奶的心情如何,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得把它收藏好,”小芊指了指狐貍皮跟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還有,無論太奶奶有什么要求,你都要盡量滿足她。”
我知道她的這些話應(yīng)該不是騙我的,就非常小心的把狐貍皮疊起來并帶在身邊。
我更好奇的是,到底是誰把狐貍皮埋在這里的,根據(jù)外面的房子來看,它看來至少有很多年年了。
小芊想說什么,卻只是搖搖頭,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們兩個從墓室里出來,老羊倌早就嚇得跑得沒了影,而紅鞋會的人仍舊等在那里,看來她們不得到想要的東西是不會離開的。
“我們已經(jīng)互不相欠了,”小芊攤攤手說,“我要走了!”說罷就往房子后面走。
我趕緊拉住她,“要是我落在她們手里恐怕也難逃一死,不如你再幫我一次,頂多我欠你個人情!”
好像就在等著我這句話,小芊嘿嘿一笑,向著仙姑走了過去。
看到她,仙姑退了兩步,眼神有些驚慌,小芊張開嘴吧,一口黑氣噴了出來。
吞掉那顆內(nèi)丹之后,她身上的殺氣更重了,連仙姑都不敢與她正面交鋒。
黑氣噴在一個傀儡上,傀儡身上像被硫酸腐蝕了似的,立刻變得千瘡百孔的,軟軟的倒在地上。
“死丫頭,別來多管閑事!”仙姑外厲內(nèi)荏的說,不過從臉色上就能看出來,她還是有些懼怕小芊的。
小芊沒有說話,而是毫不停留的往前走,身體周圍都被黑氣包裹著,原本粉紅色的臉頰變成了青色,看著非常的嚇人。
“我……我們紅鞋會不會放過你的。”仙姑邊逃邊罵道,很快的就消失在墳?zāi)怪g。
小芊站在那里沖著我揮揮手,“我要走了,記住,你欠我個人情,我隨時都會來要的。”
我也不敢在這里過多停留,因為仙姑很快就會回來的,在這個時候趕緊離開村子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里,我加快速度往墳地外面跑,剛跑出去不遠,就聞到一股子很濃烈的腥臭味,那味道熏得我差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