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旋說完了還不解氣,問道:“你著魔怔了?”
我支支吾吾應(yīng)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才徹底地松了口氣。
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這條通道,那就走這條道吧。聽周凱旋說,我們已經(jīng)跑了很遠(yuǎn)的距離,回去已是多余的耽擱。再看一路都沒有出現(xiàn)預(yù)料中的石門。難免有點(diǎn)開心,又有點(diǎn)失落。
周凱旋從袋子掏出兩塊壓縮餅干,扔給我一塊,說道:“他娘的,干糧也不多了。”
雖然大家都很餓,可這餅干吃起來真的痛苦之極。痛苦不是因它不是難吃,而是就連這么難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了。這樣下去,非要餓死不可。
我們不由得加快腳步。
前面的通道卻開始越來越狹窄了,最后幾乎要貓著腰行走。
周凱旋不由得說道:“總算看見有點(diǎn)變化的了。”
是的,在這種單調(diào)的空間,看見地上多了一塊磚頭都會興奮一小陣。更不要說整個通道的變化了——即使貓著腰,實(shí)在比站著走要辛苦得多。
我說道:“要是等會前面出現(xiàn)了那些家伙,只怕連騰挪的機(jī)會都沒有啊。”
周凱旋黑起臉,不再說話。
我的嘴巴真是賤,話剛說完不久,前面不遠(yuǎn)處就出現(xiàn)了一扇石門,這扇門除了比剛才那兩扇矮一點(diǎn)外,樣式一模一樣。
終于,第三扇門就這樣突兀地出現(xiàn),盡管我們早有預(yù)料,還是吃了一驚。
“瞧你的烏鴉嘴!”周凱旋怒道。
不過卻沒有辦法,他還是貓過去用力推了一下,然后又急忙后退,等著里面的家伙出現(xiàn)。
我握緊剔骨刀,大氣都不敢出。真不知里面會竄出什么樣的鬼怪。是鬼王、還是尸王、還是赤霄?。?/p>
想到赤霄,我不由得打了個顫。
“吱呀”一聲,那扇看似沉重的石門。居然就這像一扇小木門一樣被周凱旋一下推開了。
連周凱旋自己都驚道:“我他娘的才出了一點(diǎn)力,這就開了?”
我顧不上答他,眼睛死死地看著大門里面??墒请娡舱者^去,門后卻空蕩蕩一片,什么東西都沒有。
“就這樣?”我反而更加吃驚了。
周凱旋瞪了我一眼,又貓了過去。
我以為里面會有洪水猛獸,沒想到里面還真的沒有。門后面是水,原本的通道變成了水道而已。
“深不深?”我不禁問道。
周凱旋拿著長劍插下去,搖頭道:“插不到底。”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周凱旋想了一會,說道:“這水平靜得很,看似問題不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趟這趟水了。。
周凱旋拔起長劍,就要下水,可是卻驚叫一聲:“不對!”
我一看之下,不由得臉色大變。只見周凱旋那把長劍,插入水的部分已經(jīng)變成了漆黑色,表面已經(jīng)布滿了裂紋。
我拿起剔骨刀,用刀背輕輕一碰。那把精鋼鍛造的長劍頃刻間碎成了粉末,只剩下了劍柄和護(hù)手那沒有沒入水的部分。
周凱旋拋掉劍柄,哭喪著臉說道:“他娘的,比硫酸還要厲害咧。”
“幸好我們沒有貿(mào)然下水,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知道周凱旋這長劍雖似是龍虎山制式兵器,可也是稀罕的東西,只好出聲安慰他道。
周凱旋抓了抓頭發(fā),有點(diǎn)失落地說道:“這把劍我從小就帶著,雖不說是神兵利器,可是真他娘的有了感情,舍不得啊。”
我拍了拍他肩膀,沒有說話。因?yàn)槲伊私膺@種心情,和我對待我手上的剔骨刀是一樣的。
周凱旋回過神來,問:“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只能原路返回了。想起走了這么久,卻只能無功而返,我們不由得涌起了一陣絕望。
就當(dāng)們轉(zhuǎn)身返回的時候,后面卻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我們大嚇一跳,急忙轉(zhuǎn)身。
水面上有東西過來。
“他娘的。”周凱旋咬著牙,摸出了腰間的手槍。
我見了不由得責(zé)怪道:“剛才對付那魅怎么不來一發(fā)?”——剛才周凱旋拿起長劍就沖,幾乎讓我忘記了他還有這個寶貝。
周凱旋搖頭,苦笑道:“我也想啊,不過那魅連我劍上的符文加持都可以憑空抓滅,這槍原理是一樣的,恐怕打了也是浪費(fèi)子彈。何況子彈不多,只有五顆。不到最后關(guān)頭,還是要留點(diǎn)籌碼的。”
周凱旋嘰里呱啦地在一邊解釋,那水上的東西就這樣劃過來了。
電筒光映照之下,那東西散發(fā)著微微的紅光。
周凱旋看了也不由得收住聲音,握緊了手上的槍。
我的手心又已經(jīng)出了汗,因?yàn)槲铱吹剿嫔夏菢诱翊粯觿澾^來的東西,赫然就是一具棺材!
我們剛剛揭開了不下百具棺材,對這東西已經(jīng)無感了。還怎么會恐懼!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那棺材上并無別的東西,它到底是怎么樣劃過來的呀?
那棺材就這樣來到腳邊,停了下來。然后在死水中一動不動。
這時周凱旋對我指了指水里,我才發(fā)現(xiàn)燈光映照的水底下,有一條長長的黑影,正在慢慢地游走。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棺材能走,是水下有東西就馱著它走。
我不由得看了這棺材幾眼,見這只是一具很普通的棺材,棺木上還沾滿泥土,好像是剛挖出來的一樣。
我心里一下明白了,連忙對周凱旋說道:“老周,這次我們走大運(yùn)了。”
周凱旋哭喪著臉,說道:“兄弟,別鬧了。趕快走吧。”
我一把拉下他說道:“我們不用回去,路就在這里。”
“哦?”周凱旋吃了一驚。
我捏了捏棺材上的土塊,說道:“你知道魅的糧食是怎么來的不?”
周凱旋絕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開口道:“難道是……?”
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一定是有人在外面把棺材挖出來,再通過這條水道送進(jìn)來給她。你看這一具和剛才后面那幾具是不是一樣的呢?”
未待他回答,我又說道:“這樣就證明了,這條水道正是通往外面。而且還有關(guān)鍵一點(diǎn),就是這些水能夠腐蝕精鋼,卻不能腐蝕木頭。”
周凱旋聽完,二話不說,把槍別在腰上。雙手已經(jīng)抓著棺材邊,使勁地拉了起來。我趕緊幫忙,別看棺材不重,可就是沒有著手的地方,我們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拉到“岸上”。
揭開一看,里面卻是一個剛死去不久的老頭。——這樣更加地證明了我剛才說的說法。
我向著那遺體鞠了個躬,說了聲“得罪”,便把他給拖了出來。然后用剔骨刀把棺材蓋剖開四塊。這時周凱旋也把空棺材重新推下水去。
“兄弟,看不出你還真聰明。”周凱旋現(xiàn)在心情舒暢,嘴里說話也好聽得多了。
只是,坐在棺材里劃著雙槳,怎么想就怎么滲人!
我們居然就這樣出去了?
周凱旋嘴里幾乎就要哼起小調(diào)來,我聽了不由得笑道:“老周,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刺激的事情吧?”
周凱旋說道:“自打出了娘胎就沒有試過這么爽的。”
我說道:“出去后,有很多事情我要找你談?wù)劇?rdquo;
周凱旋愕了一下,問:“什么事情?”
我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就先說說當(dāng)初你為什么說這把刀不是我原來那把?”
周凱旋說道:“這個你還真問對人了,如果說天下辨器方面有誰比我周凱旋厲害的話,那個人就一定是在吹牛。”
我鄙視地說道:“此刻你就不正在吹牛么?”
周凱旋哼了一聲,說道:“這個還真別說,我的眼睛天生就不一樣。整個龍虎山鑄劍房的成品,都要經(jīng)過我老周的雙眼才能過關(guān),甭提什么X光機(jī)器了。”
見我一副不信的樣子,他又說道:“你兩把刀我都看過,不信你出去用顯微鏡看一看刀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還是說了聲:“謝謝。”
棺材下的這條水道并沒有多長,在我們簡單的聊天中,嘩啦啦地劃了不久到了對“岸”。
跳下棺材,眼前又是原來的那種石道。先是貓著腰走了一段距離后,又能直起腰來走了。我們心情不由得一陣暢快。
可是這種暢快并沒有維持多久,在我們前面電筒剛剛照到的地方,卻亮起了兩盞紅色的小燈泡。
“那是什么?”我連忙停下腳步。
周凱旋大叫一聲:“我操,好大的蛇!”
在我們前面,正盤著一條大蛇!那兩只燈泡就是它鼓起的大眼睛。
“剛才就是這貨馱著棺材的?”周凱旋問道。
我只好說:“應(yīng)該是吧。”
簡單的驚駭過后,我們也沒有多害怕,畢竟是一條蛇而已,雖然它有小水桶那么粗。盤踞起來堆滿了整條過道。我相信我和老周要把它弄成蛇羹,還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那條蛇像是感到了我們的輕蔑,嘶嘶地吐出了舌頭,表示不滿。
就在我們死死盯著蛇頭,防備著它突然襲擊的時候,它底下的身體挪了挪,另一只蛇頭像箭一樣向我們射了過來。
“哎呀”,這條蛇竟然有兩只頭!我和周凱旋向后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