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旋只是一時起了貪念,我總不能因為一把小刀就取了人家的命吧。但我也不能不防他狗急跳墻,突然殺出來取了我的命。
他剛才偷襲小和尚那招殺著我是領(lǐng)教過的,換作是我,也沒有信心躲開。于我撿了一段枯枝,小心翼翼的拔開了草叢。
哎呀,只見一團黑影,驟然撲向我面門。
幸好我早有準備,急忙向旁邊一閃。
只見一道黃箭射過。
“哼哼”一聲,那黑影被擊中倒地。
原來是在一邊戒備的大白兔,及時出手了。
卻見地上那東西,胸口中插著一張符紙,幾乎沒頂了。那東西掙扎兩下,兩腿一蹬不再動彈,看是死過去了。
這哪里是周凱旋?。》置饕恢缓镒?。
我吃驚地問道:“白兔,我們南方省這山上也有野猴子的嗎?”
我在南方省這么多年,街上溜猴的見多了,不多還真沒有聽說過山上有猴子的。
大白兔臉色微微一動,抽了一口冷氣,道:“這恐怕不是猴子。”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那東西與猴子還是有區(qū)別的,最明顯的是沒有猴子那條尾巴,細看之下,反倒有點像一只沒有尾巴的猩猩。
“只怕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東西。”大白兔又道。
“另外一個世界?”我不由得問道。
“我見過一本書上畫有這東西,說這東西來自地獄深淵,叫熊瓜。專以嬰兒為食。”大白兔邊說邊用樹枝翻弄起來。
“果然是。”大白兔站了起來,指著地上說道:“看見沒,它的血液是藍色的。”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那怪物身上竟然滲出藍色的液體。
大白兔又說道:“我們這個世界所有生物的血液都是紅色的,這是與他們最大的不同。”
我點了點頭,要說到這方面的學(xué)問,大白兔要比我強百十倍。不禁問道:“這些東西怎么來的?”
大白兔沉思了一會,說道:“我們還是先去找周凱旋吧。”
周凱旋還未找到,卻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家伙。幸好戰(zhàn)斗力不怎么樣,被大白兔一招就收拾了。
這樣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就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的玩意。完全構(gòu)不成威脅。
我也沒把它放在心上。只是大白兔心事重重,再也不肯讓我牽著手了。因為現(xiàn)在她兩只手上都捏著符紙,騰不出來。
沒想我李半滿以前命苦,現(xiàn)在總算苦盡甘來了,非但討了了個身材火爆的準媳婦兒,而且這媳婦兒還能兼職做保鏢。真是大大的幸運,天大的幸運。
大白兔可沒想到我有這么多歪心思。
只是周凱旋的線索又斷了,在這荒山野領(lǐng)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找一個人真是比找赤霄還難。赤霄是異類,唐明的羅盤還能搜到了它的炁場。
找人才是真正的大海撈針啊。
不知走了多久,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蹤跡。眼看天就要黑下來了,連大白兔都心急起來。這一天下來又餓又累,幸好我們背著的行囊中有些干糧,坐下來草草吃了兩口,才緩過氣來。
正當我們垂頭喪氣的時候,對面山上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呼叫:“救命啊。”
——就在對面,就在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凄厲的呼叫。
我們原本所在的地方是一條山谷,顧名思義,就是兩座山的夾縫了。剛才我們和唐明他們約好,為了提高效率,就分開兩組各找一邊去了。
對面?zhèn)鱽淼穆曇?,卻是那個張云英的叫聲。
我大嚇一跳,連忙大喊道:“張云英怎么啦?”
回應(yīng)我的,是一片死寂。
唐明和張云英出事了!——我和大白兔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向山下跑去。
唐明和張云英都是為了幫我找刀而上山的,如果他們當時真要回去了,我就算再恨,也不能真的把怒火遷在他們身上。他們與周凱旋雖然是同門,可畢只竟是師兄弟而已,又不是親爹親娘,沒有義務(wù)要幫他擦屁股的。——他們這樣做,只是為了龍虎山的名聲。
對面即是再近,也隔著山谷。當我們氣呼呼地跑下山,再跑對面山腰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影。
地上荒草被壓倒一片,還落著幾包餅干,一片狼藉。通向山上的草叢被壓出一條長長的道來。
“唐明、張云英。”我大聲喊了幾聲,依然沒有回應(yīng)。
按照痕跡來看很明顯,唐明他們被抓到山上去了??呆[出來的動靜,不像是周凱旋弄的。想到這里,我們不敢逗留,必須早一點找到他們,以免遭到不測。
順著那道痕跡爬上去,心里詫異得很。因為這些草完全就像被滾過的一樣,絕不是人干的。
“難道是大蛇?”大白兔倒抽了一口冷氣。女人天生就怕這種長蟲動物。
我看著她的小腿都啰嗦了,勉強打趣道:“是蛇就好了,今晚上請你吃蛇羹。”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面對能把兩個修者一下就卷走的大蛇,還不知道誰是誰的晚餐呢!
爬了一段后,又發(fā)覺了一個異樣。南方省的山,不像別處的山。南方省的山大多都是土山,當然也有些像春州那樣客斯特地貌的石山,不過不是普遍的。
現(xiàn)在這座山上面,居然多了很多石頭——石灰?guī)r一樣的大石頭。草叢就少了,那道痕跡也就漸漸稀疏了。眼看線索就要中斷的時候,大白兔眼尖,已經(jīng)一指道:“你看。”
一塊大石后面,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我們在對面之所以看不見這個洞口,是因為這個洞口開口是向上的。沒來到近前,根本看不見。
讓大白兔發(fā)現(xiàn)它的,還是因為洞口不遠處,擱一只女式鞋子。
我連忙走過去一看,只覺得那洞口處呼呼地吹出風(fēng)來,那洞口有裝水的缸那么大,看下去不遠就到底兒了,尋常人看了還以為是一個死洞。
看看那只鞋子,我招呼了大白兔一聲,還是硬著頭皮跳了下去。
這絕不是一個死洞,不然怎么會吹出風(fēng)來。
我身后又聽到咚隆一聲,卻是大白兔跟著跳了下來。我笑道:“你不怕這是蛇窟?”
大白兔蹶起嘴,道:“你都下來,我怕什么。”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刻。
下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果然不是一個死洞,它旁邊凹進去了一塊的地方,還有一個水桶一般粗大的洞口,但是黑乎乎的,看不見里面的情況。風(fēng)就是從這個洞口吹出來的。
“半滿,這洞口怎么看著像一門一樣?”大白兔吃驚地問道。
大白兔這些在省城長大的孩子就是見識少,在一些客斯特地貌的地區(qū),這算得了什么?
當務(wù)之急,是有沒有火???沒有照明的工具,我可不敢鉆進去。
大白兔翻了一會背囊,居然掏出一只精致的黑色手電筒來。
看著我吃驚的目光,大白兔鄙視地說道:“居家旅行,怎能沒一只SUPFIRE。”
“我的娘啊,真他媽敗家!”我心疼地道。
“又不是用你錢買的。”大白兔瞪了我一眼。
不過這么矮的洞,只能像蛇一樣用鉆進去了。
我是大男人,當然要鉆在前面,大白兔在后面緊緊跟著我腳跟。
我之所以敢想都不想就鉆進去,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非常干燥,不潮濕。而蛇一般都是棲居在潮濕陰冷的地方。
幸好這樣爬了一段后,這通道就逐漸寬闊起來了,可以容得兩個人貓著腰并排走。
這時我才一陣后怕。如果剛才有人突然出手襲擊我們,那么有限的空間,連騰挪的地方也沒有,我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越往里走,空間越大。到了后來,竟然可以兩個人直立起來,從容地走了。
大白兔張大口,嘖嘖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連我也忍不住驚嘆了一番。
從這里開始的洞壁,好像涂了一層綠色的熒光粉,就算不開手電也能看清東西。真是太神奇了。——即使在客斯特地貌的溶洞,這也是不多見的。
可是我仍然不敢放松戒備,大白兔的手上,也緊緊捏著符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見眼前的視野突然空曠起來,前面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廣場”。
沒錯,足足有籃球場那么大的一個“廣場”。
我們就像腳步突然踏空的一樣,突然置身于這么一片空間,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我的心不由得一緊,然后倒抽了一口冷氣。
廣場中央,停放著三具棺材!——我是一個撿骨師,就是與死人打交道的??匆姽撞氖羌页1泔埖氖拢惺裁戳瞬黄鸬模?/p>
此刻綠色的光線,照在漆紅色的棺材上,顯得格外滲人。
更滲人的是,每一具棺材前面,都點著三根手臂一樣大的蠟燭!九根大蠟燭,正雀躍著火苗,發(fā)出幽幽的亮光。
“有人!”
這些蠟燭肯定是有人剛剛點著的,看起來并沒有燒多久!
我緊緊握著大白兔的手,才發(fā)覺她的手心早已濕透了。
我們慢慢地向后退去,生怕發(fā)生聲響。不想后面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氣息。我急忙轉(zhuǎn)身一看,我靠!我們身后竟然是一堵石壁。
我們過來的那條通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