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林曉萱的聲音語無倫次,我只能安慰她說:“沒事,我很快就過去。”
她拼命壓低著聲音說道:“剛才有人從窗口跳了出去,我不知道摔死沒有,好幾個人互相打了起來,那個道士一直在追我們,我沒有機(jī)會下樓。”
“別跳。”我提醒她,“你盡量離那些人遠(yuǎn)一些,最好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林曉萱說:“沒用的,我藏起來他們都找得到,直接就被發(fā)現(xiàn)了,你在哪里?”
“我在十五樓,一邊找人一邊下去,你也可以嘗試走樓梯,別往下,往上走。”我盡量用冷靜的聲音跟她說話,“還有,你沒看見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林曉萱聲音抖了起來:“有,一個穿著奇怪古裝的女人,她一直跟著我……”
我馬上就說:“我馬上去找你,暫時不要離開那里。”
不廢話了,我掛掉電話馬上下樓。
其他人我不熟,當(dāng)然是先救林曉萱,她不知道為什么居然被趕上六樓了,那被附身的道士肯定在更低的樓層。剛才那個保安肯定是被趕上電梯的,還沒問他為什么要選擇上面的樓層呢,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樣子。
真是命苦,這一下要跑近十層,一會兒還得上來從十五樓開始找,我真是個悲劇。
或許是蠱蜂感受到了我的急迫,又從玉里鉆了出來,趴在我肩膀上,這下就輕松多了,起碼這一路上一些輕微的蠱對我造不成影響。
一直下到九樓,我都沒有遇到什么阻礙,順利得很,只是在第七層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擋路。這應(yīng)該是個學(xué)生會的人,應(yīng)該是被附身了,越是下面的樓層附身現(xiàn)象就越是嚴(yán)重,這小子一聲不吭就朝我撲過來。
我哪里有空跟他糾纏,借著下樓的勢就一腳踹過去,那小子就被我踹翻在樓道里。
然后我摸出了胖子給的紙符,啪唧一下就貼他腦門上了,一陣風(fēng)似的跑過,一邊跑一邊對他說:“這張符帶著,別弄丟了!”
我沒給他什么建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該下樓好還是上樓好,由他自己選擇吧。
終于下到了六樓,我跑到保安處一看,空無一人。
平時這里也是沒什么人值守的,因為相比起教學(xué)樓,實驗樓要冷清得多,所以保安的設(shè)置不會太完善,包括監(jiān)控都沒裝多少。
這是跑哪里去了呢,會不會有危險?
“林曉萱!”我大聲地喊,沒有人回答。
我就納悶了,難道這也是我剛才中了蠱產(chǎn)生的幻覺?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和林曉萱通話?
一個個房間去找,我堅信十五樓還是很干凈的,在那里我根本沒中蠱。
一路大喊著找人,我也怕把那些被附身的給招來,但不這樣的話怎么找,一層那么寬,那么多房間,燈光又暗,有可能擦身而過都沒察覺。
等等,過道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很淡定地一直站著,似乎面對著我。
很好,嘎嘣脆來了,正常人就不可能這么反應(yīng)。
跑近一看,我擦,就是林曉萱,她用一雙詭異的眼睛幽幽地看著我。
麻煩大了,她也被上身,這回是將軍還是軍師?
我試探她:“別愣著,說句話來聽聽,你是誰?”
她開口了:“女子閨名不便相告,你這個登徒子!”
我擦,來了,這是將軍的小妾還是夫人?敢情你們一家子都從墳?zāi)估镢@出來了啊。
那么我該說點什么呢?
我正色道:“這位……可是將軍夫人?我久仰將軍威名,他叫什么來著?”
她冷冷看著我:“我看你根本不認(rèn)識我家將軍,肯定是個奸細(xì),來人……”
來個毛啊,你都掛上千年了吧?不過被她識破我還真是沒面子,一個有幾千年智慧的現(xiàn)代人還玩不過你們古人嗎?我大怒:“有什么招就使出來吧,老子號稱忽悠帝還弄不過你?”
“林曉萱”大聲喝到:“大膽,你敢稱帝?”
我擦,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不行,忽悠得心平氣和,否則容易被識破。
還沒想好怎么忽悠呢,她又說:“你非我族類,說,到底是什么人?”
我嘆道:“姑娘,亂說話可不好,我有身份證呢,你目測就能測出來我是哪個民族?”
“說,你為何出現(xiàn)在此?”
“大姐,這里是我們學(xué)校的實驗樓,我在這里不很正常嗎?”
反正她那么古老了,我叫她奶奶都是我占便宜。
“等我們將軍歸來,定不饒你!”林曉萱厲聲道。
嗯?有了,這個將軍肯定是我們的共同話題,因為我也見過他。
于是我大笑道:“哈哈……你等不到他了,賊子已授首,你還不歸降?我心善,不會誅你全族的,現(xiàn)在興優(yōu)待俘虜。”
林曉萱色變:“你胡說,將軍是天神下凡,怎是你這樣的人能與之對抗?”
我怎樣了,要比一比尺寸嗎?
“你死心吧,別給臉不要臉,我敬他是條漢子才沒有讓你為難。”我冷冷地說,“他臨死前休書一封給你,讓你從了我,照顧好家人,爭取改嫁也能嫁個好人家……”
“呸!你連我都不識,還敢胡言亂語!”林曉萱又厲聲說道,“我乃將軍之女!”
原來是女兒不是老婆啊,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等……她不會像那些古代話本小說一樣“誰說女子不如男”吧?要真是什么穆桂英花木蘭之流,我還真沒把握打得過她。
還得靠忽悠,忽悠才是王道,不學(xué)胖子那種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人。
于是我冷笑:“你是不信我?將軍的家眷我無緣見到又有什么稀奇,你看,將軍書信在此!”
我把符給拿了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果然猶豫了:“這真是我爹書信?”
小樣,老子新時代四有新人還治不了你了?我正色道:“將軍雖敗于我手,但我還是非常敬佩他的,不愧是鐵血真漢子,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跑馬……話說,將軍書信你不想看看?”
“拿來,我看看。”她伸出手,還是很警惕的樣子。
我大步走過去,卻沒把符給她,猶豫道:“你說你是將軍女兒,我信不過你,若是把書信給了你,你又把書信毀了寫上亂七八糟的內(nèi)容,損害了將軍名譽(yù)怎么辦?要知道朝中奸人太多,我可不想我的對手被人說成是個無能之輩。”
好演技,我給自己點個贊。
林曉萱惱怒道:“那我該如何才能證明自己是將軍之女?”
我說道:“你扭扭捏捏分明只是個閨中婦人,一點都不大氣,將軍之女就應(yīng)該豪爽一點,以免辱沒了將軍的門風(fēng)。”
“那我該如何豪爽呢?”林曉萱氣道。
當(dāng)然,太過分的事我就不做了,我靠近她說道:“將軍曾與我說過你的容貌,我也記得很清楚,你讓我抵近觀看,我自能分辨。”
“你這登徒子……”
“不給看,這書信你就別要了!”
我自信拿捏住了她的脈門,不怕她不上道,果然,林曉萱暗暗生了片刻悶氣之后,直接走過來對我說:“看吧,我警告你,不要動手動腳的……”
她還沒說完,我手里的符就直接糊她臉上。
靠,和古人對話真累啊,不過能通過對話解決問題總是好的,我們是和平主義者。
林曉萱頓時軟倒,我趕緊扶住她,很快她就幽幽醒來。
看見我,她居然緊緊地反抱住我,欣喜地說:“你總算來了,剛才那個女鬼都追上了我,然后……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這孩子嚇的,我安慰道:“沒事,我把她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