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鈴聲像是午夜的奏魂曲,仿佛有什么東西從耳膜里鉆進來,滲進骨子里,混合在粘稠骨髓中。
奇怪了,誰來了?我已經(jīng)搬來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這里并沒有什么朋友。
王瑜也有家里的鑰匙,會是誰在按門鈴?
“王瑜呢?”我隨口問道。
“還在房間休息呢!”胖彌勒苦悶的看了我一眼,“昨晚你把她給折騰壞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好,你總是說著胡話,她一晚上不是給你敷冷毛巾,就是倒熱水,才剛剛睡下。”
是么?我驚愕,為啥我昨晚沒記憶?
門鈴還在不斷響起。
“我去看看!”胖彌勒看了我一眼,走出去打開門。
“奇怪了,沒人!可能是那個小孩在惡作劇吧!”不到一分鐘,胖彌勒走了進來搖著頭。
“可能吧!”我點點頭,心里有些杯弓蛇影,總感覺有些不妙。
“鈴鈴鈴~~”門鈴再一次響起。
“我去!”我拉住要起身的胖彌勒,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很好奇,想去門口看看。
拖著虛弱的身子,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沒有人,走廊里靜靜地,也沒有上下樓的腳步聲,根本沒有人來過的跡象。
一股詭異的感覺從心底里冒出,我下意識的一哆嗦,關(guān)上門。
“咦,駕鶴,這位是!”剛走到客廳,胖彌勒站起身,對著我一臉笑瞇瞇的道。
“什么朋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身后的這位??!”胖彌勒道。
我身后——
心里叫不妙,從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冷汗從額頭上沁出。
我慢慢的轉(zhuǎn)動脖子向后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離我五米遠的門口處,確實站有一個人身影。
是個女人,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無風飄動。
剛才明明門外沒有人,走廊也沒有腳步聲,怎么自己一進門,背后就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
她,是怎么進來的!
我越想越害怕,轉(zhuǎn)過頭想問胖彌勒,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見了。
門口旁邊的女人慢慢的向我走了過來,準確的說,應該是,飄了進來。
越來越近,她長長的頭發(fā)遮住了面容,默不作聲得站在我的身前,頭垂著,也不說話。
直把我嚇得全身直發(fā)毛,雞皮疙瘩布滿了全身。
她,慢慢的抬起了臉。
正當我快要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后腦勺傳來一陣疼痛,頭一低差點沒摔倒在地。
我咧著嘴抬起頭,發(fā)現(xiàn)面前的女人不見了,我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沒有。
“不該看的不要亂看。”胖彌勒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對著我幽幽的道。
“草,你要嚇死人??!”我轉(zhuǎn)過頭,就看到胖彌勒那張大餅臉貼著自己,嚇得連連后退。
“什... ...什么意思?”我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周圍,并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不該說的要不要亂說,不該聽的不要亂聽。”胖彌勒搖了搖頭,并沒有解釋。
頓時,我心里有些冒火,抓著他的衣領(lǐng)咆哮:“你不是大師嗎?你給老子說清楚!”
“松手!喂,你還抓那么緊。”胖彌勒沒想到我突然暴怒,冷喝了兩聲看到?jīng)]有什么效果,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好吧,我告訴你,那個是請靈嬰。”
“請靈嬰?什么玩意?”我迷糊了,但是卻也從這名字知道這上面靈嬰不是什么好玩意。
“請靈嬰說白了就是,一個家里有嬰兒死了,就會有請靈嬰把他們接走,讓他們轉(zhuǎn)世投胎。”胖彌勒的語氣很冰冷。
“家里有死的嬰兒?”我愣了一下猛地跳起來,“你是說我家里有死的嬰兒!”
“是的!”胖彌勒點點頭。
什么叫做我家里有死去的嬰兒?
猛地,我想到了昨天晚上,明叔旁邊的那個三四個月大的孩子!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到脊背,像是女人的頭發(fā)在輕輕撩過,頭皮一炸,神經(jīng)一緊,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是說全賴住在這里的這間屋子的主人,他家里死了一個嬰兒?”我心里毛毛的。
“不是她家里的!”胖彌勒看了我一眼,搖搖頭,沉聲道:“是你!”
“不,不可能,我前女友死了!我有沒有和哪個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怎么可能會有兒子!”我死勁搖晃腦袋,表示不可能。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好像和和尚說,用梳子梳頭能使頭發(fā)更柔順一樣的道理。
連頭發(fā)都沒有,何來的柔順?
“你女友懷孕的時候死了!肚子里的胎兒已經(jīng)成型,是個死胎!”
轟隆,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嘴巴張的老大。
腦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女友。
死的時候懷孕了!
這兩天,因為胖彌勒的話,我什么都不敢做, 每天過的心驚膽戰(zhàn),就算白天烈日當空,還是覺得家里涼颼颼的。
晚上做夢的時候,總會夢見自己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女友躺在一旁的床鋪上,死死的掙扎,在床鋪的旁邊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拿著刀,一點點的劃開她的肚子,從里面掏出一個小小的嬰兒。
第二天,把自己的夢境告訴胖彌勒,他的臉色很難看。
掐著手指算了半天,他一臉凝重的告訴我,之前他認為女友是出了車禍才造成一尸兩命。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可能是女友托夢告訴我,孩子可能不是出了車禍才沒有的,而是被人為的破開肚子。
就是說,女友出車禍死之前懷孕了,有人破開了她的肚子,把孩子拿走。
有可能是在醫(yī)院做的手術(shù),但真實的是什么情況,他也不清楚。
對于靈嬰,他沒有辦法,只是說要離開幾天去想辦法,讓我安心在家里呆著,究竟想什么辦法,我也不知道。說完話,胖彌勒就離開了。
胖彌勒的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我也想起一件事情,女友是打過胎我知道。
我記得那是一年前的事情,那天女友臉色很蒼白的回來,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一直過了很多天,發(fā)現(xiàn)病歷單之后我才知道,女友瞞著我去打胎了。
至于是誰陪著她去的醫(yī)院,我不清楚,她只是告訴我,是一個女性朋友,本來她那天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之后,是要給我一個驚喜的。
然后她把這件事情和好朋友說了,結(jié)果那個閨蜜和她說了很多話,也說了很多——比如事業(yè),還有家庭。未婚先孕等等,可能讓她爸爸知道了,會有不好的后果。
最后她不能不忍痛打掉胎兒。
可是打胎也是半年前了,難道是那一次引起的后果?
現(xiàn)在女友死了,陪著她去打胎的是誰,我也不知道。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去問王瑜。
沒想到,王瑜很大方的告訴我,是她陪著女友去打胎的。
我雖然猜到一點點,但是卻沒有想到是王瑜陪著她去的。
“駕鶴,你不知道!”王瑜一臉的委屈的看著我,“當時麗婷姐懷孕了,但是你想過嗎?如果她的爸爸知道了,還會讓你們在一起嗎?”
“后面她和我解釋過,可是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是你陪著她去打胎的!難道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我不解。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麗婷姐不讓我告訴你。駕鶴,你相信我~!” 王瑜眼睛有些通紅。
“不是她讓你告訴我的?為什么,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嗎?”我有些迷惑了。
“不知道,當時麗婷姐出來之后臉色很蒼白,我也就沒敢問。”王瑜委屈的低著頭捏著自己的衣角,大眼睛里布滿了淚水。
“算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我就是突然想問問。”我嘆了口氣,也沒有在繼續(xù)追問。問清楚又如何?
“出了什么事么?怎么那么久了,你突然問這個?”王瑜有些緊張,眼睛一直打量著我。
“沒什么,進去休息吧!現(xiàn)在都晚上了!”我對著她擺擺手,沒有多說些什么。
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心里總是有著深深的疑惑,既然打胎的事情都讓我知道,為什么不讓我知道是王瑜陪著她去打的胎兒?
難道這里面有什么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