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女人沒有腳,只有一根小拇指粗的鐵架子向上連著,慢慢向上看去,頭皮先是一麻,轉而是滿腔怒火。
我~日~。
誰TM這么無聊,竟然在宿舍里玩COS,還把一個半身的假人留在門背后,這是想嚇死人的節(jié)奏嗎!
我拍著胸脯罵罵咧咧的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望著那個假人心中滿是怒火,把這假人的主人十八輩祖宗都給罵了個遍。
正想把這下破膽子的假人拆個稀巴爛,王瑜的呼救聲傳了過來。
把腿就朝著廁所沖過去,腳卻被什么絆住了,摔倒在地。
老宿舍的道路是水泥澆灌的,堅硬結實,我摔在上面,身體似乎散了架,渾身發(fā)痛。
勉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低頭一看是一只紅色的高跟鞋。
操,真的是倒霉喝水都會被塞牙。
戰(zhàn)戰(zhàn)磕磕的爬起,沖到廁所門前。
廁所門是關著的,我用力敲打著廁所的門,呼喚道:“王瑜,你還好嗎?”
我抬起腳剛要踢門,想了想怕門撞開傷到里面的人,吩咐了一聲:“你往后挪一挪。”
接著是一聲輕嗯和悉悉索索的聲音。
“嘭~~”這一次我沒有任何猶豫,強忍著腰部被撕裂的傷口,抬起腳對著門大力踹了過去。
“卡嚓~~”一聲,木門明顯沒有外面的大門結實,裂開一條縫。
從這條縫隙里,傳來王瑜急促的呼喊:“駕鶴,駕鶴。”
然后是砰砰砰,木門搖晃了兩下,應該是那王瑜在里面推。
只要在踢一腳,這木門就破碎了,剛抬起腳,肚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傷口已經(jīng)完全撕裂,紅色的肉向外翻了出來,疼得我直咧嘴。
“王瑜,我受傷了,我用手用力扳,你在里面頂!”我一只手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對著王瑜道。
這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踹過的原因,看著搖搖欲墜,但卻結實的緊,我用手用力只能掰開一條縫,卻沒有辦法把它整個打開。
他娘的,拼了?。?/p>
我心里一發(fā)狠,默數(shù)著:1——2——3——
“砰~~”的一聲巨響,廁所的木門猛地向外彈開,差點打中我的腦袋,被強大的會力度反彈,急剎不住力,踉蹌向后滑倒。
此刻我也顧不上疼痛,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抬眼向廁所里望去,頓時愣在當?shù)亍?/p>
渾身的汗毛也跟著豎了起來,頸背一陣發(fā)涼... ...
廁所里的空無一人。
我張大了眼,除了骯臟不堪的廁所,在蹲坑的位置上,擺著一只紅色的女士高跟鞋。
砰砰砰,心跳開始加速,額頭上都是冷汗。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里面空無一人,王瑜呢!
真的是活見鬼了。
從剛開始王瑜的呼叫,在到撞開門,這一切是真真實實的發(fā)生的,要不是身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和滿身的鮮血,我一定懷疑這一切不過是在做夢,一切都是幻覺!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感覺到大腦完全不夠用了。
我咽了口唾沫,再一次睜開雙眼,這一切都沒有變樣,廁所空空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快速的退出廁所,向門口跑去,頓時驚呆了。
原來蹲在宿舍門口側著臉面朝窗戶的那個假人,已經(jīng)變成了正面望著我,那雙留著鮮血雙眸死死的盯著我。
我明明記得,這個假人是面對窗戶的,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是誰把她臉扳過來的!
“啊啊啊啊~~”我再也堅持不住這接二連三的刺激,精神完全崩潰,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崩潰的大喊著,哭得眼淚鼻涕齊流。
電話聲突然響起,猶如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
哆嗦著手掏出電話,上面顯示——王瑜。
王瑜!
看到這兩個字我心里猛地一沉,差點沒把手中的電話給丟出去。
電話還在不斷地響起,越想越大聲,這是一首<獻給愛麗斯>,是貝多芬獻給戀人苔雷澤的生日禮物。
原本優(yōu)美的旋律在這一刻猶如催命的音樂,炸的耳膜生疼。
接還是不接?
我不敢保證這是王瑜本人打來的電話,或許說我不敢保證王瑜還活著。不知道為什么腦中會有這樣古怪的想法,但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喂~~”最終,我還是哆哆嗦嗦的接了起來。
“駕鶴,你在那!我聽同學說了你來找我,我在六樓!你怎么那么久還沒到。”電話里傳來王瑜焦急的聲音。
“我,我在你以前的宿舍,你,你在哪... ...”我一直盯著眼前那恐怖的假人,它視乎在對著我笑。
“什么,我是在新的宿舍,就的宿舍樓已經(jīng)沒有人在住了,我怎么可能在那里,你別開玩笑了。”王瑜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我... ...我在三樓,3... ...301,我... ...我扛... ...不住了... ...”眼前越來越迷糊,眼皮越來越重,感覺身子越來越輕,面前的假人的臉孔在扭曲,一會兒變成女友,一會兒變成王瑜,在變成房東。
“什么,你在舊宿舍的301,你怎么會在那?駕鶴,駕鶴你聽到我說話嗎?喂喂... ...”
我想回答,可是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眼皮慢慢的垂了下來,耳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淡,越小越小... ...
“駕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女友滿眸含淚的站在我面前,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話還沒說,眼淚一個勁的流。
“不會,傻丫頭,我怎么可能會不要你呢?”我弱愛的拍了拍她的頭,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穿過了女友的頭顱,就連自己說話的聲音也聽不到。
“我說過會來找你的!”女友抬起頭,臉卻在扭曲這,變成了明叔的摸樣,手里還拎著一把明晃晃的斧子,對著我陰陰一笑,“嘿嘿,我總算是抓到你了,看你往哪里跑。”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我驚慌失措的拼命揮舞著雙手,身子往后面退去。
“為什么,那天看到我在廁所,你為什么不救我,為什么,我要你下來陪我,下來陪我。”本后傳來一聲聲凄厲的哭聲。
是王瑜,披頭散發(fā)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雙手長長的指甲向我脖子掐來。
身體一震,像是觸了電一般,拼命的推開王瑜,啪嗒一聲,王瑜的腦袋掉落在地上,正陰陰的對著我笑。
“?。?!”我胡亂的跑著,沒有任何的目的地。
突然,天空一陣巨變,原本還萬里晴空,卻猛地一下變成了黑暗,如腐爛的尸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
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漆黑的上空,光線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淚。
我猛地睜開了雙眼,卻發(fā)現(xiàn)渾身冰涼,背后已經(jīng)濕成了一片。
想坐起來,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地力氣,喉嚨里干澀地仿佛破裂了。
腰部,腿部,肚子傳來一陣陣的劇痛,深入骨髓。
刺眼的白光直射眼瞳,感覺很不舒服。
在次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環(huán)境,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墻壁,恍惚之中身在一個白色的世界。
我,是死了嗎?
重重的吐了口渾濁之氣,想要微微活動一下身體,卻感覺渾身被什么東西包的緊緊的,就連手臂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
紗布?這是醫(yī)院?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在301室倒下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自己還活著。
床沿上,趴著一個正在熟睡中的女子,秀發(fā)隨意盤起,用一只圓珠筆隨意的固定著,兩絲調皮的青絲順著額門滑落嘴角。
她視乎睡得很不好,秀美微微皺起,嘴里嘟囔著一些什么,看起來像是只沉睡的小精靈。
是王瑜,她,還活著。
這個可愛的女人,一定是她聽到了電話趕來救援的吧,呵呵。
想笑,淚水卻劃過干枯的眼角,費盡所有氣力,輕輕的撫著她的臉匣:“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