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婪攤開那張紙,看了眼非常欠揍的朱小茄,再看看那紙上的內(nèi)容。只見最高處寫著勉勉強強他能看懂的四個字。
“勞動合同。”
然后,就沒有字了。全都是一幅一幅的畫,長孫婪心里苦笑,看來是這個笨蛋丫頭不會寫字,就用畫來代替,也虧她想得出來。怎么越看這些畫越想笑?
百花詫異的看著一旁都控制不住笑出聲的大祭司,但是高冷的她是不屑于去偷看的。朱小茄不屑的一哼,伸出手。
“簽不簽,不簽字我紙毀人亡。”她咬牙切齒,看樣子做好魚死網(wǎng)破的決定已經(jīng)很久了。
接著又不要命的說,“老娘忍你很久了,切,還幼稚的想整我。允許你單方面的整我,我不允許我撕比大戰(zhàn)???”
今天是洗衣服,明天是不是要劈柴,后天是不是要挑水煮飯了,與其坐等他人滅了自己威風,不如先燒你一把火。
看完那些用現(xiàn)代漫畫形式表現(xiàn)出來的‘勞動合同’,卻最后停在那個中毒吐血癱倒在地的男子,旁邊是一把箭頭,指向右邊的某女子,那小女子包子臉,手里拿著一坨包子,包子也被標注為‘解藥包’。
再看那男子說,“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小包子。”
女孩子踩在他的腦袋上,一臉望天,大笑不止,“當然是看你不爽。”那邪惡的笑,再看一下抱著手挑釁的看著他的君九漾,的確是她。
看來她知道自己曾經(jīng)給他下藥,但是如今竟然用這個來威脅他。
男子接著跪地求饒。“女俠饒命,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只要給我解藥。”長孫婪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跪地求饒還被踩在腳下的就是他。
他只是陰沉著臉,沒想到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被腦補成這樣的。握著那紙的手指顫抖,想馬上把這東西撕得稀爛,但更想看后面她畫的什么。
然后就是幾幅她想象出來的條件。
第一幅畫的是一大桌吃的,有雞有魚,大多都是他平日里最不喜歡吃的肉食,那些油膩的讓他反胃的東西,她就這么喜歡吃嗎?
百花看到這時候主子妖冶的眼角微微上挑,眉頭皺了一下。再看看君九漾,不耐煩的去找著筆墨。她這個時候有狗腿的扶著大祭司坐在她那搖椅上,那架勢就是要陪著他看完然后等他簽字。
第二幅,當然就是滿框滿框的金子,那畫出的閃閃發(fā)光的東西,他怎么會誤會成是一坨一坨的shi呢?
搖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腦子里再沒有其他的嗎?排在一二位的永遠是吃和錢,當然錢是為了吃。
再看第三幅,竟然是三個東西組成的,第一個是五個手指頭,第二個東西是噴著香味的烤雞,第三個是一個玉一樣的東西。
長孫婪腦洞大開,好像想到了什么。
再一看后面有個等號,后面寫著指香玉,這才確定。
心里卻是一驚,沒想到她想要的是這個。難道她沒有忘記過去,反而是裝出來的,但是這么久了,就算外表可以裝,但是她天生繼承的神力,他怎么也試探不出來,這不可能裝下,因為人的本能,是不可能出賣她的。
除了上一次她反噬了自己的浴血花瞳,其他的根本沒有絲毫像是原來的君九漾的樣子。
眨眼間,確定他已經(jīng)看完了,朱小茄把沾了墨水的筆向他眼前一遞,他眉毛微顫,銀色的發(fā)絲披撒在身后,散落在椅子上,百花看著兩人一坐一站的身影,覺得分外熟悉。
她估計主子會不屑于去理會這些東西,看都不看就會扔到遠方。但是她的主子沒有,而是靜靜地坐下來觀摩,好像要看出個什么東西。
看著長孫婪握著筆思索的樣子,朱小茄一驚,驚吼,“你不會是想添加什么附加條件嗎?你想什么想啊,簽個字就行了啊。”
“喂喂,你的健康是用錢買不到的啊。指香玉再貴哪有你命貴???”聽到這話,百花一詫,沒想到她竟然是用自己下的毒來威脅大祭司。
這個臭丫頭,真是恬不知恥。
事實上,朱小茄的確是有點無恥,她想空手套白狼,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中了哪門子的毒藥,又要用什么解藥來解開,她只想快點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后找個機會帶著足夠保佑她成功脫身的指香玉,瀟灑的下山過她的小日子。
但是顯然,變態(tài)大祭司并不是這么想的。
朱小茄伸長了脖子,看著他氣定神閑的在紙上涂涂畫畫。
過了一會兒,長孫婪向旁邊一遞,朱小茄一把抓了過來,她早就想看這人到底挖了什么坑想讓她往里面跳。
什么?每日勤奮練功,卯時起床,亥時睡覺。每天不停歇的練功,練功,感情他長孫婪是變態(tài)也要把她培訓成小變態(tài)嗎?
再看下面,‘無淚經(jīng)’突破五層就可以出師?下面順便已經(jīng)有他的大名,他已經(jīng)順便把名字都簽訂好了。
天哪,心頭一陣狂喜,長孫婪主動讓她出師,給她自由讓她飛?
好像就這兩個附加條件了,她想也沒想,好啊,好說好商量。唰唰唰,筆墨伺候,幾個鬼畫符的大字就落款在了宣紙上。
為了保險起見,她又抄寫了一份,人手一份,誰也賴不掉。
“give me five”第一次,兩人達成共識,誰也沒必要和誰撕比不是嗎?
“合作愉快。”長孫婪回復。
那半自動洗衣機還在轉(zhuǎn)動,朱小茄終于不必想破頭的制造什么半自動砍柴機,半自動火飯煲,半自動飲水機了。
“噔噔噔——”
“怎么了。”問話的是百花,現(xiàn)在大祭司正在和君九漾討價還價銀子的多少,哪有心思搭理這個突然跑出來的某路人乙。
“百花大人,巫女大人帶著南塘的公主回來了。”來人氣喘吁吁,看起來跑得很焦急,因為在這神昏之巔,除了大祭司備受尊重愛戴,巫女大人更是守護神昏之巔的神圣存在。
長孫婪抬頭,朱唇輕微上揚,紅眸仿若盛開了一剎煙火,他起身。
也不多說,就向著蘭汀苑走去,百花跟在后面,準過頭狠狠的刮了朱小茄一眼。朱小茄一抖,揚了揚手中的合同,合同在手,我還怕了你怎么樣我了嗎?
不過這來人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讓一向神來神往,輕易不出門的大祭司親自去迎接,不過她完全忽略自己明明剛剛才和神出鬼沒的大祭司在大庭廣眾下簽了勞動合同的。
蘭汀苑內(nèi)——
“婪哥哥。”少女如黃鶯般婉轉(zhuǎn)的聲音偏飛而來。
女孩身著水藍色的衣飾,上鑲有繁復華美的金色花紋,淺繡桃花,款式可愛,繡紋精美絕倫又不乏鮮艷的色彩,一身藍衣更襯得肌膚如雪,唇邊高高的彎起,帶著燦爛的笑容,美麗可愛卻不張揚,漆黑的眸子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看向長孫婪,就像看到一件最讓人驚喜的禮物,直往上撲了過去。
“婪哥哥,音音好想你,好想你。”小女孩和朱小茄差不多大,看到長孫婪,就像一蹦蹦到他懷里,再也不下來。
“音音,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你可是人人敬仰的小公主,可不是什么人家的女孩子。”她身后響起一聲嚴厲的呵斥聲。
辭音音嘟著嘴巴,剛剛還神色飛揚的五官瞬間垮塌了下來。手也只能停了下來,撲也不是,不撲也不是。
最后只能痛苦一聲嚎叫,“嗷嗷——”好不甘心。
為什么做公主的就必須裝到底。
“洗姑姑。”長孫婪沒有過多的理會還在和自己的矜持做著掙扎的辭音音,緩步走向辭洗,神昏之巔的巫女大人。
辭洗已經(jīng)有了歲數(shù),四十多歲的年齡雖然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但是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屬于女人的韻味,看起來如水柔軟,又帶著壓不跨的堅硬。
十年前,正是辭洗奉命將他救回神昏之巔,這份恩情,他不敢忘記,也不能忘記。
巫女大人點點頭,一臉驕傲的看著這個紅眸銀發(fā)的男子,這個被世人稱為妖孽的孩子,如今已經(jīng)可以獨攬一片天地了。
兩人并著肩,朱小茄在離他們好遠的地方好奇的打探著,這兩個人到底是哪里出來的,那小女孩好漂亮,那個阿姨也很好看,她們和她看到過的這里人都不一樣。
她躲在一旁,就像隨行的其他人,轉(zhuǎn)動著圓滾滾的眼珠子。
“咦,小九九。”
那水藍色衣服的小女孩看到她好像朱小茄看到經(jīng)久未見的好基/友,那個聲音,那個激動,那個讓她的小心臟一顫抖的音量。
朱小茄一嚇,都要被嚇跑了。這也太激動了吧。
“小九九。”她看到辭音音翩飛了起來,只差沒有飛上云端掉下來了。
她從驚愕中被這個人抱了個滿懷,掙脫不了,這個大小姐,也太像她了吧。大驚小怪的功夫,和她一點也不差。
“音音,怎么還是這么毛躁,趕快放了小阿九。”
又是那個巫女大人發(fā)話了,辭音音抱著君九漾搖晃了幾下,撒著嬌,“不要嘛不要嘛,婪哥哥不要我抱就算了,憑什么小九九也不行。”她嘟著嘴,差點控制不住啵她一口。
“洗姑姑,都是小孩子,就放著她吧。”百花看起來冷淡,一心只有長孫婪,但是看到向來在神昏之巔討喜的小公主辭音音被訓斥,也幫著她說好話。
辭洗看了眼百花,無奈的看了眼毛躁的小孩子,也不想多理會,和長孫婪一起向里屋走去,剩下興奮的辭音音,和差點心肌梗塞的朱小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