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學(xué)霸的不眠夜

穿過千山萬水,一路向北。

北湮皇宮中——

占星術(shù)族的巫女葛欣姬望著浩瀚的天空,一顆明晃晃的新星從中正宮緩緩升起,雖然光芒弱小,但是那位置,卻是高高在上的懸掛在天際。

俯瞰著紫微星。

皇家的紫微星,竟然在其身后。

葛欣姬心中驚異,扔下手中的占星珠,匆匆向皇宮走去。

“長巫女,何事這般匆忙?”

陪侍撿起地上的占星水晶,問著一路而去的長巫女。

占星術(shù)族是巫女中專為皇家御用的巫女一族,她們世世代代為皇室所用,身居高位,歷來的當(dāng)家巫女,更是位居一品要職,參與國家的決策審判,重要的決策上,她們有時候甚至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票。

葛欣姬,就是這一代北湮國禹帝的占星巫女。

“備馬,即刻出發(fā)面圣。”

寬大的黑色斗篷將她整個人都沒入其中,看不清神色更看不清她的容顏。

還沒來得及陪侍反應(yīng)過來,葛欣姬已經(jīng)出了觀星臺。

納蘭玧北聽罷,只是淡淡抬起眉頭,明黃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除去屬于帝王唯我獨(dú)尊的霸氣,還有一股如天山上的神圣,讓人不敢仰望。

“這件事情,相信其他人也收到消息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吧。”

至于怎么辦,皇上也沒有交代。

圣上一直是深不可測的明君,他這么說自然有她的到底,既然這么相信他們占星術(shù)族,那么她,一定會給吾皇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明月別枝,晚風(fēng)輕拂。

朱小茄點(diǎn)著一星燈火,兩眼打著盹,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切換到學(xué)霸模式一個月了。

當(dāng)然,這絕對不是她自己吃多了撐傻了才這樣,當(dāng)然是被那個完美主義病患者的師傅給折磨的。

照他的話說,他長孫婪的徒弟,一定要是個上得了臺面的角色。

就為了一句上得了臺面,就為了那層不能吃的面子,她就得為了更好的裝比又是當(dāng)學(xué)霸就是成武癡的,文文武武的不說,什么占卜啊,醫(yī)術(shù)啊,八卦啊,奇門遁甲啊,反正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都要涉獵。

她前輩子一直都是學(xué)渣,研究院墊底的那種,她完全不能用學(xué)渣的角度去揣摩學(xué)霸的心思。

腦袋上被什么東西一砸,尼瑪,后腦殘肯定輕微腦震蕩了。

怨恨的提提神,繼續(xù)埋頭苦讀。

嘴上卻不甘心,雖然我們打不過耍心眼也耍不過,至少罵架撕比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師傅,你這種揠苗助長的方式根本就是掩耳盜鈴,根本不利于少年兒童身心健康,如果我這么小壓力太大的話,長期以往肯定會跳樓自殺的。”

眼睛盯著書本,嘴里嘮嘮叨叨。

還沒等她說完,“嗚嗚~~~~”

嘴巴已經(jīng)被封起來了。

那是忽如其來塞進(jìn)嘴巴里的蘋果,現(xiàn)在是吞也吞不掉吐也吐不出來的狀態(tài)。

好吧,這個師傅有點(diǎn)冷,還有點(diǎn)狠。

“嗚嗚嗚嗚~~~~”她轉(zhuǎn)過頭,捧著書屁顛屁顛跑過去,看到正在暖榻上假寐的大佬師傅。

她妝模作樣的指著那行字,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求指點(diǎn)求指點(diǎn)求指點(diǎn)師傅。

卻當(dāng)她剛剛靠近那暖榻,就被大祭司忽的一下按住了腦袋。

她懵懵懂懂的小腦袋一下就被按了下去,差點(diǎn)撞到那小幾上撞出個腦震蕩。她以為是這變態(tài)師傅又是一個心情不爽想整她了。

憤恨著抬起熊熊燃燒的怒火,她嘴巴里被蘋果塞著也罵不出聲音,只能“嗚嗚嗚~~~”。

“噓!”

大祭司芊芊玉手扶上她的小嘴巴。那意思就是不要鬧了。

朱小茄以為他還在矯情還在裝呢,想要取出那個該死的蘋果。

卻被他手一抬就推得更進(jìn)去了。她兩眼一翻,差點(diǎn)憋死過去。

只聽到屋內(nèi)有異動,冷颼颼的涼風(fēng)從后背傳來,朱小茄一嚇,趕忙爬上那暖榻。

看來師傅誠不欺她,的確情況不對頭。

突然小手就被長孫婪拉在他的大手上,再被向前一提,嬌小的身子就被抱進(jìn)了他懷里,她看到長孫婪紅色的眸子泛著詭異的妖冶的光芒。

隨即一瞬,就出了那書房。

前面是個院子,院子的正中,正站著一個帶著碩大的斗篷和帽子的人影。

不過有比這人更像鬼的長孫婪在,朱小茄根本就沒有怕過這來人。

“土星迷魂陣。”

長孫婪一眼就看穿了這門前的陣型,剛剛就在那一瞬,屋子里已經(jīng)被布上了一個死陣,再出來,又是一個死陣。

這來人手法,的確不一般。

他陰沉的低眉看了看距離自己幾步開外的人影。

更加確定的說,“占星術(shù)族的女巫,不在北湮好好的守著那個小皇帝,跑到這里難道是想來送死的嗎?”

他寬大的紅色長袍在夜風(fēng)中翻飛出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一個起落就落在那陣法的中心,說實(shí)話,朱小茄有點(diǎn)緊張,她聽到長孫婪有力的心跳聲,那聲音好像穿過她的身體,落入她的靈魂。

有種似曾相識的律動,那種莫名的熟悉有點(diǎn)讓她想掉眼淚。

來人看著兩人在陣中,“咯咯咯~~”

那笑聲詭異,讓朱小茄慎得慌,就像是女鬼刻意的嘲弄。

“今天我葛欣姬算是來對了,如果能順道消除一個魔物,也不枉此行。”她看著兩個陷入死陣漸漸從自己眼前消失的兩人,那笑聲更加得意。

“就憑你?”隱隱約約她聽到身旁人說。

朱小茄不解,明明剛剛就在兩人眼前的人,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了。

而且周圍,好像慢慢地連神起牛逼哄哄的大祭司都不見了。

斗轉(zhuǎn)星移,前面竟然是一個自己?

那個很小很小的自己,被離了婚的父母互相推卸著責(zé)任。

母親狠狠的揪著她的耳朵,她噴出的唾沫沾了她一臉,她哇哇大哭,那個時候根本不明白她說了什么。她只知道哭。

然后就被扔到爸爸住的房子前。

已經(jīng)再婚的爸爸根本不想認(rèn)她,因?yàn)樗男禄槠拮右呀?jīng)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那個兒子長得很可愛也很聰明,最重要的是,爸爸很喜歡他們母子兩個。

新婚妻子根本就不能接受她的存在。

她抱著破舊的布娃娃,蹲在他們家的門口。

看到他們?nèi)谥页鰜砹?,忙跑過去喊著“爸爸,爸爸….”

男人看了她一眼,就把她從他的小腿邊拉開。

新婚妻子說,“這是哪家的孩子,竟然一個人跑到我們家門口了,老公,你趕緊送去派出所吧。”

爸爸就像所有老實(shí)的老公一樣,忙點(diǎn)著頭,攜帶著妻子先進(jìn)了屋子。

再然后了,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那個時候,她好高興。

“九九乖,九九乖,以后爸爸會偷偷來看你。但是要答應(yīng)爸爸千萬不要來找爸爸好不好。”他叫她九九。

朱小茄嗤笑著看到這一切,是啊,她怎么忘記了。

在去實(shí)驗(yàn)室之前,她是在孤兒院的,那個時候她還有一個名字,叫君九漾。

“君先生,謝謝你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把她送到我們福利院。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看她的。”爸爸點(diǎn)點(diǎn)頭,看了眼低著頭玩著泥巴的小丫頭,抿著笑轉(zhuǎn)頭就離開了。

君九漾抬起頭看了一眼,繼續(xù)低著頭玩著泥巴。

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落了好多眼淚。

為什么我生下來就沒人要,為什么大人們都不喜歡我?為什么爸爸要離開她和媽媽?為什么媽媽要罵她打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錯?

內(nèi)心的悲憤無處發(fā)泄,她只有自己撕打著自己,只有痛才能讓自己忘記不幸。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就是入了魔障,無可自拔的想毀掉自己,那個不幸的存在。

“君九漾。”一聲嚴(yán)厲冷酷的吼聲,逼迫著哭著鼻子的她抬起頭來。

剛一抬頭,就跌入了一雙血紅的雙眸。

長孫婪雙手沾染著自己的血液,點(diǎn)在自己的雙眼上。

“浴血花瞳,開。”

一灘死寂的鮮血,這是一灘死寂的鮮血。

朱小茄一驚,瞬間從又跌入一片深潭之中,仿佛比剛才的魔障還要讓她跌入得更深。

浴血花瞳,被詛咒的禁忌之眼。

它帶著世間最無可抵擋的誘惑和如魔鬼的吸引力,將人誘拐進(jìn)魔境。

它可以讓你走向無盡的死亡, 可以讓你飛入最快樂的云巔。

這就是傳說中被世人懼怕著,又渴望著的天生魔眼——浴血花瞳。

當(dāng)年的東岳六皇子,正是因?yàn)橛幸浑p這樣的眼瞼,才會被送上火葬的烤架。

因?yàn)閾?jù)說,這是一雙不幸的眼睛。

擁有這雙魔眼的人,是被詛咒的魔物,他從一出生就被批命為,“天煞孤星,禍害千年。”

這樣的命格,即使是皇子,也會被世人鄙棄。

熊熊烈火深處,一雙陰歷的眸子像是比這火焰燃燒得更旺盛的地獄野火。

一竄而上,灼傷了朱小茄的心。

那雙不甘心的眸子,沾染著憤怒,絕望,不甘,更多的是,無助。

周圍有此起彼伏的聲音,他們說,“燒死他,燒死他。。。”

他們說,“妖孽,妖孽…..”

他們說,“禍害,燒死這個禍害。”

他看到小男孩驚恐的睜開雙眼,看著前面那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女人。

她手中還拿著火把,向周圍的人說。

“拿油來,一定要燒上三天三夜,這個怪物才能徹底消失。他帶來的怨氣,也會隨風(fēng)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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