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這么氣定神閑的,而且是一副很有底氣的樣子。所以,不管是曾申先,還是莽娃,都沒敢妄動。
要知道,剛才我就是噴了那么一口破魂酒,就把莽娃的臉弄出了幾十個窟窿?。∫俏以俑泓c兒別的什么花樣出來,說不定曾申先花了大力氣養(yǎng)出來的莽娃,就得魂飛魄散了。
雖然曾申先一直沒動,不過他的那對小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手里的酒葫蘆。
“楊八斤留給你的?”曾申先問。
“嗯。”對于這個問題,我就算是想騙曾申先,那也是騙不了的,于是我很無所謂的應(yīng)了這么一聲。
“還有嗎?”曾申先問我。
“沒啦!”我打開了葫蘆嘴,然后把小葫蘆倒了過來,說:“你看,一滴都沒啦!”
我要在這時候說有,那我絕對是個傻逼。因為剛才在我喝這小葫蘆里的破魂酒的時候,曾申先一直是盯著我的。就我那喝法,這么小一葫蘆酒,能喝不完嗎?
“你還有別的酒?”曾申先見我回答得這么爽快,還這么自信,心里難免就打起鼓來了。大概,他覺得我這是故意在引誘他,想設(shè)套讓他往里面鉆。
“沒啦!就這么一小半葫蘆,全都喝完啦!”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把衣服褲子的兜全都翻了出來,意思是在告訴他,我真的沒有后手了。
人這玩意兒,有時候你的話說得越是真,他就越是不信。這不,曾申先的臉上,立馬就露出了那絕對不相信我的表情。
曾申先打開了他的小骨灰盒,對著我說:“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后我會再來的。你別想著躲,就算你躲到了吳丹家里,我一樣能把你揪出來。而且,那窩藏你的吳丹,也不會有好下場。”
說完之后,曾申先就把莽娃收進了他的小骨灰盒里,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去幺店子村找吳仁興的麻煩,還是去別的什么地方。
曾申先終于是走遠了,我背上的冷汗,都已經(jīng)滴滴答答的了。
長舒了一口氣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空城計這玩意兒,真不是人唱的?。∥揖统诉@么一小段,我這小心臟,都撲通撲通的就要跳出來了。
還好,曾申先那貨不僅多疑,而且對自己沒自信。至少,在老酒罐面前,他是沒什么自信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確定那破魂酒是老酒罐給我的之后,就中我這空城計的。
其實,我心里也清楚,曾申先為什么會說三天之后再來找我。那是因為,我剛才用那破魂酒,雖然沒有直接讓莽娃魂飛魄散,但至少是讓莽娃受了不小的傷害的。
莽娃可是曾申先的殺手锏,所以,在用莽娃的時候,他自然是很愛惜的。現(xiàn)在莽娃受了傷,就算要用,那也得在莽娃的傷養(yǎng)好了之后才能用?。?/p>
丫丫對著我嘻嘻的笑了起來,一邊笑,她還一邊手舞足蹈的,嘴里還在吐泡泡。她這是在慶祝,我成功地趕走了曾申先。
這時候,丑丑也跑出來了。他有些沮喪,用那種滿是歉意的眼神看著我。
“丑丑,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F(xiàn)在曾申先已經(jīng)走了,危險已經(jīng)過去了,咱們應(yīng)該開心才是??!”我笑呵呵的說。
見我沒有怪他,還表揚了他,丑丑的臉,立馬就不再沮喪了。他還在那里,逗了逗丫丫,把丫丫逗得嘻嘻的笑個不停,看上去可開心了。
三天之后,曾申先再來找我麻煩,我該怎么辦?。?/p>
我沒有把擔憂寫在臉上,因為我不想影響到兩個小家伙的情緒。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幺店子村。我去的目的,是為了打聽一下吳仁興的情況,看昨夜曾申先有沒有去找他的麻煩。
吳仁興家的大門是禁閉著的,據(jù)我打聽到的情況來看,他好像是失蹤了。
吳仁興失蹤,這信息量還真是有些大?。∥乙膊恢?,吳仁興是躲起來了,還是讓曾申先給那什么了。
不過,不管是哪種結(jié)果,至少都能證明,曾申先已經(jīng)揭去了他偽善的面具,露出他惡魔的真容了。
我自知不是曾申先的對手,還有兩天時間,我要是跑,還是來得及的。
丫丫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就用小手往沙壩子村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我們可以繼續(xù)躲到吳丹家里去。
曾申先在走的時候,可是撂下了狠話的,要是我躲到吳丹那里去,窩藏我的吳丹,也得遭他的毒手。這事兒本來就是我自己惹的,我要是把火引到吳丹那里去,拖累一個女人下水,是不是顯得我太不男人了啊?
想了想之后,我還是決定不去吳丹那里,回自己的破廟。堂堂一個大男人,遇到了危險往女人那里躲,這算怎么回事嘛?
時間又過了一天,再過一天,曾申先那家伙就該來了。因此,我這心里,難免就變得忐忑不安了起來。
傍晚的時候,有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老酒罐,你可算是回來了!”我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給了老酒罐一個大大的擁抱。
“娘們可以抱老子,男人不行,我沒那龍陽之好。”老酒罐跟我開起了玩笑。
“你以為我愿意抱你??!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難聞的酒臭,我要不是看在你能救我小命的份兒上,我能這么激動嗎?”
“那吳仁興是不是來找你麻煩了?”從老酒罐問的這話來看,他果然是剛回來,最近幾天發(fā)生的事兒,他應(yīng)該一點兒都沒聽說。
“吳仁興還敢來找我麻煩,被丑丑那么一嚇,他就給嚇尿褲子了。”
我把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跟老酒罐大致講了一下。
聽完之后,老酒罐在那里自言自語的說不對,說吳仁興不可能這么孬的,以他的本事,丑丑是可能嚇著他的,更別說把他嚇尿褲子了。
不過,老酒罐說,吳仁興的事就先別管了,還是先把曾申先這一檔子事給解決了來再說。
老酒罐從懷里摸了一本破書出來,遞給了我。
“送給你的,以后用得著。”
“我還以為你那兒只有酒葫蘆呢,沒想到還有書這種東西,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我笑呵呵地說。
“你自己好好研究吧!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以后的路,還得你自己走?。‘吘?,我不能隨時隨地都陪在你身邊不是?”老酒罐說。
老酒罐給我的這本破書里面,是一些配藥酒的方子。
“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老酒罐拍了拍我的肩膀,用開玩笑的語氣問我:“你知道這世上,什么鬼最厲害嗎?”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說。
“醉鬼!”老酒罐說完之后,像個瘋子一樣在那里哈哈大笑了起來。
見我有些不明就里,老酒罐便跟我補充了一句。
“這本書,我只弄懂了一半,就成了個酒鬼了。你要是能完全弄懂,絕對會變成一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醉著的醉鬼。”
這破書沒有名字,我大致翻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管是什么配方,在用的時候,都得先用嘴喝那酒。怪不得老酒罐這么喜歡喝酒,原來他的這一身本事,都是喝酒喝出來的?。?/p>
“這書你可要藏好??!千萬不能落到別人手里了。”老酒罐叮囑了我一句。
“你把這無名破書給我,是要收我做徒弟的意思嗎?”我問。
其實,要是老酒罐真的收我做徒弟,我是不會拒絕的。
“屁個徒弟,老子才不收你做徒弟呢!萬一你小子是個笨蛋,怎么教都學不會,老子這幾十年闖出的英名,豈不全都毀在你身上了???我給你書這事兒,你誰都不許說,更別說是我的徒弟。我是把你當朋友,想幫你一把而已。你能不能學成,鬼才知道。當然,要是你真的學成了,以后還闖出了一番名堂,再跟人說我是你的師父,我也是不會介意的。”老酒罐醉醺醺的說。
這老酒罐,簡直太讓人無語了,有他這樣的嗎?闖出名堂就可以說是他徒弟,沒混出人樣就別說他是我?guī)煾浮?/p>
“你就不怕我闖出名堂之后,不認你這個師父嗎?”我笑呵呵地問。當然,我他日要真的闖出名堂了,那絕對是不可能不認老酒罐的。
“我找人給你小子看過相,就你這樣子,你這天資,要想闖出名堂,難!比登天難,比蜀道還難!所以,你就算每天出門都能踩狗屎,那也得踩上個十年八載的,才能讓狗屎運把你的靈慧沖開。保守來算,你要學成,還闖出名堂,再怎么也得個三五十年。三五十年后,老子都不知道入土好久了,你就算是認老子,老子也撈不著半點兒好處???”有的時候,老酒罐就是個逗逼。
“誰說撈不著好處,要我認你這個師父,到時候至少清明什么的,我會來給你燒燒紙??!要我不認,紙都沒人給你燒。”
“你要敢不給老子燒紙,老子天天爬你家窗戶,嚇死你的小王八犢子,拉你下來陪老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