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出現(xiàn)的那些鬼嬰,應該就是紙人丫丫喂的那些。我之前一直以為,那些鬼嬰是佘桂花養(yǎng)的,怎么他們,會跑到吳丹家里來?。?/p>
吳丹和佘桂花,難道有什么關系?還有就是,紙人丫丫到底是跟誰一伙的?
帶著滿腦子的問號,我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因為睡不怎么踏實,所以一大早我就起了床。
“起來啦!快來吃早飯。”
吳丹每天都會早起,然后早早的把早飯給做好,今天也沒例外。不過,此刻的吳丹,跟昨晚那個吳丹有些不一樣。今天的她,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昨夜跟吳丹閑聊的時候,她都是正常的,對我還是比較熱情的。但是,在我問她豆豆是不是她親生的之后,她對我立馬就有些冷淡了。
看來,吳丹是不喜歡我打聽她的秘密。
吳丹取來了碗筷,從盆里舀了好幾個荷包蛋到我碗里,然后遞給了我。吳丹煮的醪糟荷包蛋,絕對稱得上是一絕??!不僅香甜可口,而且那蛋特別的嫩,蛋黃里還有汁。
吃飯的過程中,吳丹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閑聊,昨夜的事,她一句都沒提。我呢,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吳丹沒提,我自然也沒說。
在我吃得正酣的時候,紙人丫丫來了。
“紙人丫丫?”我停下了筷子,很吃驚的瞪著紙人丫丫。
吳丹那邊則沒什么反應,她繼續(xù)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吃著荷包蛋。
紙人丫丫嘰里呱啦的對著我說了起來,還一個勁兒的往外面指,見我沒什么反應,它還拽著我往外面走。
我看向了吳丹,想看看她是個什么態(tài)度。結果吳丹根本就沒有搭理我,而是繼續(xù)在那里吃她的荷包蛋。
紙人丫丫看上去是一副很著急的樣子,也就是說,肯定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我必須得去看看。
我放下了筷子,進屋子抱起了熟睡中的丫丫,跟著紙人丫丫出門了。
整個過程中,吳丹一言不發(fā)。我也不知道,她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丫丫醒了,大概是有好一段日子沒看到紙人丫丫了,所以在看到紙人丫丫之后,她有些小興奮。紙人丫丫也一樣,一個勁兒的在那里逗丫丫玩。
這兩個小家伙,雖然一個是紙人,一個是鬼嬰,但倒還真是有些兩小無猜??!
紙人丫丫帶著我去的,是野鬼坡的方向。
其實,在出發(fā)之前,我就已經(jīng)猜到了。要真是出了什么大事,那也絕對是野鬼坡那里出的。畢竟,那地方邪性,每次出什么事兒,都跟那鬼地方有關。
老酒罐離開也有十來天了,該不會是老酒罐回來了,去了破廟,見我人沒在,于是就叫紙人丫丫來叫我回去的吧?
老酒罐那家伙,好像有些忌諱去吳丹家里,所以哪怕是幫豆豆招魂,吳丹邀請他去她家吃飯,他都給謝絕了。因此,他就算知道我在吳丹家,也不會自己跑去找我。
紙人丫丫沒有帶著我去破廟,而是帶著我去了它喂食鬼嬰們的那大坑那里。
坑里有呻吟聲,還有哀嚎聲,可我看了半天,什么都沒看到。
丫丫哇的哭了,她這不是真的要哭,而是為了給我擠點兒眼淚出來,好讓我看到坑里的情況。
丫丫像前幾次一樣,用小手抹了些眼淚在我的眼皮上。然后,我就能看清坑里的情況了。
嬰兒,坑里全都是嬰兒。
這些嬰兒,就是昨晚那些幫我忙的鬼嬰。不過現(xiàn)在,他們好像有些不對,一個個奄奄一息的,有的全身都已經(jīng)潰爛了,還有些,就只剩下那么一兩絲殘魂了。
“這是怎么回事?”我問。
紙人丫丫指了指那些嬰兒,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是說它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中毒了?”我問。
中毒這個說法,并不是特別的專業(yè),但大致是這么個意思。因此,紙人丫丫在猶豫了那么一兩秒鐘之后,對著我點了下頭。
“是不是昨夜他們吃了吳彪,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問。
紙人丫丫很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我就說,昨夜的事,有些太蹊蹺了。
吳仁興這老狐貍,既然都派莽娃和吳彪來找我的麻煩了,怎么可能這么輕松地就讓我過關呢!更何況,昨晚在動手的時候,那兩只惡鬼,非但沒有占到便宜,吳彪反而還被鬼嬰們給分而食之了。
現(xiàn)在,鬼嬰們中招了,這就說明,昨晚那吳彪,是吳仁興故意送給鬼嬰們吃的。
吳仁興這老狐貍,他這到底是要鬧哪一出啊?
還有吳丹,昨晚我確實沒有看出門道,難道她也沒看出來嗎?
“昨晚是誰派鬼嬰們?nèi)サ模?rdquo;我問紙人丫丫。
紙人丫丫用手指了指它自己。
“是不是吳丹讓你派鬼嬰們?nèi)サ模?rdquo;我問。
紙人丫丫搖頭。
“是佘桂花讓你這么做的?”我追問了一句。
紙人丫丫仍是搖頭。
不過這一次,紙人丫丫先用手指了一下我,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然后又用手指了指它自己的腦袋,接著指了一下坑里的鬼嬰。意思是沒人叫它這樣做,是它見我有危險,自作主張這么干的。
坑里的哀嚎聲,慢慢的變小了。里面的那些鬼嬰,一個個的,都不怎么動彈了。甚至,有些鬼嬰,已經(jīng)因為魂飛魄散,開始慢慢地消失了。
丑丑突然跑了出來,飛快地跳進了大坑里,然后他張開了嘴,在那里撕咬起那些還沒完全停止動彈的鬼嬰來了。
鬼嬰們,自然是沒有力氣反抗的。
丫丫的眼里,流出了眼淚。這一次的眼淚,她不是為我流的。
紙人丫丫一邊用手嘩嘩的搓著鼻子,一邊發(fā)著嗚嗚的聲音。它流不出眼淚,不過我還是感受得到它的傷心。
至于大坑里的丑丑,則很沒良心的,在那里大快朵頤的繼續(xù)吃著。
丑丑本就是吃小鬼的,鬼嬰們也是小鬼。反正這些鬼嬰都快要魂飛魄散了,所以丑丑要吃,就讓它吃個痛快吧!
不對!這些鬼嬰全都是被毒死的,丑丑吃了他們,該不會中毒吧!
“丑丑別吃了,他們有毒,吃不得!”我在那里后知后覺的吼了起來。
紙人丫丫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它自己的胸口,意思是讓我把心揣回肚子里去,丑丑不會有事的。
紙人丫丫的話,我能信嗎?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丫丫,丫丫趕緊對著我眨了一下眼睛。
大坑里那些凡是還有一口氣的鬼嬰,全都讓丑丑吃進了肚子里,至于那些一點兒都沒有動彈的,丑丑那是一口都沒有吃。
丑丑的肚子,漲得圓溜溜的,像個大西瓜。坑里的那些鬼嬰,全都散了,一個都沒有留下。
吃飽喝足的丑丑,回到了小牙齒里。
紙人丫丫則跪在了坑旁,對著大坑磕起了頭。
丫丫繼續(xù)在那里流眼淚。
而我,心里有些復雜,有些酸酸的,反正不怎么好過。
不能再這么被動了,老是像這樣等著吳仁興出招,然后自己疲于應對,那不是個辦法。我必須得主動起來,主動出擊,給吳仁興一個好看。
我沒有回吳丹那里,而是去了破廟。
破廟里的情況,跟我走之前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說,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應該沒有人來過。
我把丑丑叫了出來,跟他說晚上咱們?nèi)ナ帐耙幌聟侨逝d,他很爽快的答應了我。
我在破廟里,一直待到了夜深。在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我抱著丫丫,出發(fā)了。
紙人丫丫沒有跟著我們一起去,它在大坑那兒蹲著,還在傷心呢!
那些死掉的鬼嬰,一直都是附在紙人丫丫身上的那只小鬼在養(yǎng),所以它才會這么的傷心難過。
現(xiàn)在這個點,村民們都已經(jīng)睡了。因此,每家每戶都是黑著燈的。吳仁興家,自然也不例外。
我沒有走大門,而是來到了吳仁興家的后檐溝那里。他家的后門就在后檐溝邊上,這地方比較隱蔽,一般沒有人過路,所以我進門的時候,會方便一些。
我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小刀,把它伸進了門縫,然后在那里一點一點的撥了起來。
“哐當!”
門閂掉落到了地上,不過發(fā)出的聲音有些大。
我今天是來給吳仁興一個教訓的,并不是來做賊的,所以就算聲音大了點兒,把吳仁興給吵醒了,那也是沒什么的。
“嘎吱!”
我推開了門,進到了吳仁興的灶房屋里。屋里黑黢黢的,不過我有小手電。
我借著小手電的光亮,來到了堂屋。
這時候,堂屋的燈,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吳仁興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秦泣,你狗日的不僅縱鬼害命,還跑到我屋頭來偷東西!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吳仁興拿起了角落里的鋤頭,氣勢洶洶的對著我吼道。
“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我是來給你一個教訓的。”我無比淡定的對著吳仁興說了這么一句。
我這話一說完,丑丑立馬就十分配合的從小牙齒里鉆了出來,站在了吳仁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