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如水,但是我的心更冷,望著眼前的瘸腳老李,心中的恐懼達(dá)到了頂點(diǎn),要知道不久前瘸腳老李可是剛殺死兩個活人,一看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姥爺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想來打斷瘸腳老李的腿得罪瘸腳老李極有可能,只是我想不通姥爺怎會讓自己找他的仇人幫忙。
現(xiàn)在倒好,幫忙沒幫到,結(jié)果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
但是讓我疑惑的是瘸腳老李怔在原地,仿佛不著急殺死自己報(bào)仇,感覺瘸腳老李在思索著什么似得。
我見狀,心中狐疑不已,難道瘸腳老李也在思考姥爺為何讓自己找他幫忙的事情?
貌似姥爺?shù)膰谕杏行﹩栴},姥爺顯然知曉瘸腳老李對他怨恨,而且瘸腳老李還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自己落在對手手上絕對兇多吉少,自己是姥爺唯一的外孫,想來不可能害自己,但是姥爺?shù)挠靡夂卧谀兀?/p>
“我明白了。我終于想明白了。”忽然,一直安靜的瘸腳老李仿佛想到了什么,激動的吼了起來。
“穆老頭,你這是在向我示弱,你是想告訴我你當(dāng)年你錯了吧,哈哈……”瘸腳老李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大笑之后,臉上現(xiàn)出了苦笑了。
“可是你認(rèn)錯了又如何,你示弱了又如何?難道如此就能讓我腿恢復(fù)嗎?”瘸腳老李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我聞言,心頭震撼不已,自己一直想不明白姥爺為何讓自己找他的仇人瘸腳老李,此時聽到瘸腳老李的呢喃,漸漸的有些眉目了,按照瘸腳老李的說法,姥爺讓自己找瘸腳老李是想告訴瘸腳老李當(dāng)年打斷他的腿是個錯誤,但這怎么可能,雖然我不明白姥爺?shù)降渍鎸?shí)的身份是什么,但是瘸腳老李擺明是個惡人,而且剛剛還面不改色的殺了兩個人,不要說姥爺打斷了瘸腳老李的腿,恐怕就是殺了他也不為過,但是現(xiàn)在姥爺居然想犧牲自己向瘸腳老李示弱,我頓時感覺越來越看不透姥爺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和那穆老頭是什么關(guān)系?老實(shí)交代,如有一句假話,你知道后果了?”瘸腳老李仿佛想到了什么,出聲問道。
我不明白瘸腳老李所指,知曉了姥爺和瘸腳老李的恩仇之后,我很想撇清和姥爺?shù)年P(guān)系,但想到姥爺現(xiàn)已身死,現(xiàn)在自己做外孫的就不認(rèn)他,姥爺恐怕到了地下也不能瞑目。
想到這里,我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如實(shí)回道:“我叫苗一語,你口中的穆老頭就是我姥爺。”
“還算有點(diǎn)骨氣,明知你姥爺是我的仇人,居然還敢承認(rèn),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瘸腳老李冰冷的說道。
“怕,我當(dāng)然怕,但就算我不承認(rèn),剛才我看到你殺人,你會放過我?反正是死,承不承認(rèn)有何區(qū)別?”我咬了咬牙,回道。
“不錯,小子你想得很明白,先前你沒看到我的容貌我可以放過你,但是現(xiàn)在……”瘸腳老李說著掏出那把還沾有血跡的匕首向我走來。
狗急還要跳墻,更何況是人呢,我不能坐以待斃,哪怕對方再厲害,隨即摸向口袋,打算掏出事先準(zhǔn)備的匕首,手摸了個空。
猛然間,我發(fā)現(xiàn)瘸腳老李手中的匕首有些熟悉,這不是自己的匕首嗎?
頓時一股寒意從心底掠起,直到這時我才想起先前在姥爺家的時候瘸腳老李正是奪了自己的匕首殺人的。
望著手持匕首如同死神一般向自己走來的瘸腳老李,心中泛起一股絕望。
依稀之間,我仿佛聞到了死亡了味道。想到自己即將身死,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云汐的面孔以及姥爺那冰冷的尸體。
“云汐,姥爺,對不起。”心中懷著無限的愧疚,呢喃道,隨即深深的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后的時刻的到來。
咦?怎么回事?難道瘸腳老李改變主意不殺自己呢?我苦等了半天,并沒有想象中冰冷匕首劃過脖子的感覺。
帶著疑惑,我睜開了眼睛。
看到蹲在身前的瘸腳老李頓時嚇了一跳,正要向后退去。
“別動。”瘸腳老李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呵斥道。
我聞言,頓時嚇得一動不敢動,不明白瘸腳老李想要干嘛。
“你這手臂上胎記怎么回事?”瘸腳老李盯著我手臂上的紫色胎記,問道。
“姥爺說這是鬼掐青,是掐嬰童在我出生的時候掐的。”我緊張的回道。
“鬼掐青?果然是鬼掐青。”瘸腳老李念叨了句,隨即猛的站了起來。
看到瘸腳老李的動作,我忍不住向后退了幾步,隨即一臉驚恐望著瘸腳老李。
“別緊張,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不殺你了。”瘸腳老李忽然換下那副冰冷的表情,說道。
不殺我?我聞言,心中一喜,但隨即疑惑襲來,不明白為何瘸腳老李突然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鬼掐青就放過自己了。
心中疑惑,我很想詢問下,但是瘸腳老李喜怒無常,深怕再次惹怒他,隨即憋住了疑惑。
“穆老頭,先前我一直疑惑你到底有什么依仗,居然敢讓自己的外孫來找我,這下我明白了,原來這小子居然身負(fù)鬼掐青,不錯,穆老頭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誠意我收下了。”瘸腳老頭抬頭仰望天空,自言自語道。
聽到瘸腳老李的話語,我全身一震,瘸腳老李說的對,姥爺不可能將自己平白無故送給仇人的,想來姥爺肯定有什么依仗,能確定對方會放棄擊殺自己的念頭。
難道姥爺?shù)囊勒淌枪砥??瘸腳老李之所以改變主意好像是看過自己手臂上鬼掐青才會如此,心想這鬼掐青除了掐嬰童蘇小憐之外還有其他的隱情?
知道姥爺有所依仗,瘸腳老李不會殺死自己,膽子頓時大了許多,問道:“李先生,姥爺?shù)囊勒淘摬粫高@紫色胎記吧?”
“小子,你應(yīng)該叫我?guī)煾?,而不是李先生?rdquo;瘸腳老李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
“師傅?”我聞言,驚愕不已,難道姥爺是想自己拜他的仇人為師,這怎么可能?瘸腳老李顯然是個邪道中人,讓自己跟著瘸腳老李學(xué)藝,那不也是讓自己變成被世人唾棄的邪道中人嗎?
“小子,你姥爺沒告訴你拜師的事情?”瘸腳老李見我疑惑,問道。
我聞言搖了搖頭,隨即想到什么,急切的問道:“李先生,你和姥爺?shù)降资鞘裁慈耍?rdquo;
“你姥爺沒跟你說過?”瘸腳老李一臉震驚的問道。
“沒有。”
“哦,既然你姥爺沒教過你,那就由為師來告訴你,反正你遲早要做我徒弟,提前告訴你也無妨。”瘸腳老李說道。
我聞言,滿臉黑汗,自己貌似根本沒有拜師的意圖,對方居然自稱自己師傅,不過,我很好奇姥爺和瘸腳老李的身份,隨即沒有出聲,靜靜等待著瘸腳老李后面的話語。
“小子,不知你有沒聽過風(fēng)水養(yǎng)人,亦可養(yǎng)煞的說法?”瘸腳老李一副良師益友的模樣。
“聽過,可是……”姥爺是風(fēng)水先生這個我早就知道,心想瘸腳老李告訴自己姥爺只是風(fēng)水先生吧?
“聽過就好,風(fēng)水養(yǎng)人,亦可養(yǎng)煞這句話隱藏著了風(fēng)水堪輿的兩大派系,風(fēng)水養(yǎng)人指的是宿土派,你姥爺就是,風(fēng)水養(yǎng)煞指的是另一個派系,名叫煞金。”瘸腳老李解釋道。
我聞言,震驚不已,宿土派我知道,起源于道教,與麻衣、眾閣、全真、茅山組成道教的五個分支,但是煞金派還是第一次聽說:“李先生,你該不會是那煞金派的吧?”
“不僅是我,就連害死你姥爺?shù)某鹑艘彩巧方鹋桑?rdquo;瘸腳老李沒有避諱的說道。
“你認(rèn)識我姥爺?shù)某鸺遥?rdquo;聽到殺害姥爺仇家的消息,我隨即緊張的問道。
“不認(rèn)識,我只是看到你姥爺家門口的風(fēng)水鼠殘肢才確定是煞金派的人下的手。”瘸腳老李說道。
我聞言,頓時有些失望,不過知曉對方是所謂煞金派的人,總算有些許線索,本來我以為姥爺家門口的白幡可能也是瘸腳老李撒的,但是瘸腳老李說不是他撒的,細(xì)想一下,他是姥爺?shù)某鹑嗽趺纯赡芗赖炖褷?,一時之間我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祭奠姥爺。
“對了,李先生,如果按你的說法,你們只是風(fēng)水養(yǎng)煞,怎么被認(rèn)為是歪門邪道?。?rdquo;我心中疑惑的問道。
“這事不急,等你拜了師之后,為師再教你。”瘸腳老李賣關(guān)子道:“對了,為師帶你去個地方。”
見瘸腳老李不說,我也沒辦法逼問,只是隱隱的覺得和姥爺口中的煞靈有關(guān),姥爺曾說他的仇家想將蘇小憐的鬼魂變成煞靈,顯然這煞靈可能是鬼魂的一種,但就算如此,煞金也不能被稱為邪道,貌似這世間還有趕尸匠、招魂師這些專門和鬼魂打交道之人,他們也并沒有被列為邪道啊。
隱隱之間,我覺得煞金派肯定有什么能引起天怒人憤的手段。
“等等,李先生,你要帶我去哪里?”我緊張的問道。
“前面的亂葬崗。”瘸腳老李回道。
聽到亂葬崗,我頓時緊張不已:“李先生,現(xiàn)在都大半夜的去亂葬崗干嘛?”
“解因果,為師用匕首殺了人沾惹了因果,對方肯定會利用風(fēng)水鼠來追蹤為師。到時候就麻煩了。”瘸腳老李解釋道。
我聞言,心頭巨撼,隨即想起姥爺跟自己說過的話語,姥爺貌似就是因?yàn)槌鍪謳土颂K小憐的父母才會惹上因果,最后才被仇家利用這層因果找到并害死了,由此可見,因果之說確實(shí)可怕,可是自己只聽過沾染因果,從未聽過這因果還能解的?
心中狐疑不已,看到瘸腳老李已經(jīng)向前面的亂葬崗走去,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尋思著自己是趁瘸腳老李不注意逃走,還是跟著瘸腳老李前去亂葬崗查看解因果。
好奇害死貓,加上此刻瘸腳老李并非殺自己之心,隨即壯了壯膽子跟了上去,想看看瘸腳老李到底如何解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