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順著她的號碼撥了過去,可是已經(jīng)沒有人接了。趙達問我怎么了,我來不及回答他,匆匆往警局外面跑去。我問了門口的保安,他們說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已經(jīng)出來了好幾分鐘。
我已經(jīng)明白為什么沈諾要穿紅色衣服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她很可能是故意穿著紅色衣服,想要引兇手上鉤!現(xiàn)在整個G市,幾乎所有女性都“談紅色變”,沈諾穿著這么鮮艷的紅色衣服,非常的顯眼。
我朝四周打望了一下,沒有發(fā)現(xiàn)沈諾,只好又跑回了警局。趙達和大家都在等著我,我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趙達,趙達聽了之后,臉色大變,他破口大罵,說沈諾凈會給他找麻煩。一陣火大之后,趙達又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問我要怎么辦。
我想了想,很無奈地說必須找到沈諾,萬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我讓趙達趕緊打電話去問調(diào)任沈諾過來G市警隊的上級,看能不能問到什么。趙達點點頭,親自去打電話去了。
至于其他人,我給大家安排了任務(wù),趙達本來說他要把整個警隊交給我,我拒絕了,我畢竟不是警察,這么做不符合規(guī)定。所以我只能以“專家建議”的形式,給趙達提供幫助,我所做的決定,也必須經(jīng)過趙達的確認。
預(yù)警信息被我分析出來之后,大家對我已經(jīng)挺信任的了,所以我在分配任務(wù)的過程中,沒有人提出質(zhì)疑。我讓大家這幾天聯(lián)合基層的治安警察和刑事警察,加強巡邏,特別是在三天后的那一天。巡邏的重點,放在偏僻和沒有攝像監(jiān)控的路段。
同時,孫輝也必須繼續(xù)重點保護,他曾經(jīng)是兇手的目標(biāo),雖然預(yù)警信息被我們知悉,沒有成功殺害孫輝,但不代表他不會重新下手。另一方面,鑒定科的人還得對現(xiàn)場的痕跡更加仔細地進行鑒定,特別是那個從孫輝家獲取回來的水杯,我總覺得那個水杯,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大致分配完任務(wù),趙達也回來了,他告訴我,他已經(jīng)問到了沈諾的一些情況。沈諾本來就是G市的人,后來考取了警校,這次被調(diào)任回來,她住的也是自己以前的老房子。至于為什么會被調(diào)任,趙達沒敢多問。
我把剛剛分配的任務(wù)跟趙達說了一遍,趙達沒有反對,讓大家這就去行動。我偷偷把趙達拉到一邊,讓他留意一下警隊里的人,尸體和證據(jù)消失,警局突然停電,這一切,都表明警隊內(nèi)很可能有內(nèi)鬼。
趙達聽了,差點忘記壓低自己的聲音,我趕緊制止了他。我交代趙達自己留意就行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肯定會人心惶惶,警隊最怕的就是人心不齊。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趙達派了一個警察,去沈諾的住處查看。
大規(guī)模巡邏開始之后,警力不能隨意再浪費,所以趙達也沒有辦法派太多人去。趙達自己也聯(lián)系了幾個專家還有各警隊的隊長,大家一起研究應(yīng)該如何破案,時間就定在今晚,調(diào)查破案已經(jīng)正式步入了正軌。
我想了想,跟趙達說我也要跟著一起去找沈諾。
趙達很為難,“李教授,今晚大家一起研究案情,需要你主持一下,很多人都是奔著你的名頭來的。”
我苦笑,還是搖頭拒絕了,“趙隊長,每次我一參加案情研究會,都會搞得氣氛很尷尬,也會遭來很多質(zhì)疑,所以今晚的會議,你自己主持吧。如果大家有好的建議,你就采納吧,畢竟你才是警隊的隊長。”
趙達也不再勉強,他從腰間掏出他的配槍,遞給我,讓我一定要小心,我忙把槍推了回去,趙達說怕我去找沈諾會發(fā)生危險。我安慰趙達,兇手都已經(jīng)放出話來了,兇案會在三天后,今天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去找沈諾,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一陣推搡,我很嚴肅:“趙隊長,槍給我,不符合規(guī)定,你快收好吧。”說完,我就和趙達派出去的那個警察一起出門了。
雖然我出生警校,但畢竟沒有走上警察這條路,配槍是違反法律的。
我們順著趙達給我的地址,找到了沈諾家所在的那條街道,到這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要黑了。這是一條很偏僻的老街,街上沒什么人,只有幾個老人正在準(zhǔn)備擺夜攤??吹竭@里,我更是覺得沈諾膽子太大了,又穿紅色衣服,又住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太容易成為兇手的目標(biāo)了。
來的路上,我撥了好幾個沈諾的電話,但是都沒有人接。我有些不安,我的腦子里裝的東西太多了,否則肯定也能一早就猜到沈諾穿紅色衣服的目的。
走了好一會,我們終于來到了沈諾的家門口,這是雙層的木質(zhì)屋子。城市繁華的地方,都已經(jīng)建起了磚房,但一些偏僻的街區(qū),窮人比較多,所以木房子在當(dāng)時還是很常見。我對著木門一陣狂敲,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應(yīng)門。
沈諾沒被我敲出來,她家的鄰居倒是出來了,是一個駝背的老人家,他滿頭白發(fā),瞎了一只眼睛。他拄著拐杖,盯著我們看了很久,跟隨我來的那個刑警,是個年輕小伙,大家都叫他小剛,他被這老人家看得全身不舒服,打了個激靈。
“老頭兒,你看什么?”小剛吆喝了一聲。
老人家咳嗽了兩聲,沖我們擺手道:“這屋子里的人,都死了很久了,你們敲個什么勁?”
我和小剛聽了,都是一愣,小剛問那老人家是怎么回事,老人家跟我們說起了十幾年前的事情。他說這屋子十幾年前發(fā)生過一次大火,那大火燒得很詭異,整條街的木屋都是連在一起的,但是那大火竟然沒殃及到街坊鄰居,只燒死了這里面的一家四口。
我抬頭看了這間木屋,哪里有一點被燒過的痕跡。老人家見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讓我們?nèi)ズ箝T看看,這間屋子早就荒廢了,后門也被大火燒壞了,從那里可以進去。小剛想了想,問我會不會是地址錯了。
“老人家,這間屋子的主人姓什么?”我覺得不太對勁,問了一句。
老人家又打量了我一下,回答說:“屋子的主人姓沈,十幾年前那場大火,把他們一家四口都燒死了。唉……”老人家說著,嘆了口氣,小剛聽到這里,臉色已經(jīng)變得煞白了,老人家繼續(xù)說:“還有兩個小娃娃,一個叫沈承,還有一個女娃,叫什么……”
老人家有些想不起來了,小剛驚恐萬狀,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皺著眉頭,問道:“老人家,那個小女娃,是不是叫沈諾?”
“對對對,我想起了,就是叫沈諾!”老人家如夢初醒,拍了拍腦袋。
小剛徹底嚇壞了,雙腿發(fā)軟,還好我及時扶住了他。我不動神色,跟老人家道了聲謝之后,便扶著小剛往街尾走去。天已經(jīng)全部暗了下來,走到一條小巷,我松開了小剛,小剛扶著墻,兩條腿都在發(fā)著抖。
“李,李教授,那,那個沈諾,不是人?”小剛哆嗦著聲音,吞吞吐吐地問我。
我要穿過小巷去后門找沈諾,小巷的深處,似乎有一道紅色的身影在飄著……
“我要去屋子后門看一看,你去嗎?”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小剛,畢竟太年輕,僅憑一個老人家說的話,就能嚇成這樣。
小剛立刻搖頭,我也沒有勉強他去,只讓他在這里等著,他朝四周看了看,小巷子很黑,這里應(yīng)該可以通往這些木屋的后門。他還是害怕,說去人多一點的地方等,最后,他去了一個面攤等我。
從車上拿了個手電筒,我徑直走進了小巷。小巷很窄,幽白色的月光,灑在小巷的水泥地上,還倒映出幾片夜里的烏云。這片老街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怪異,我甚至懷疑我走路的聲音,整條街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穿過小巷之后,我果然來到了這條街的后門。后門是一片空地,雜草叢生,我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只見這里堆滿了生活垃圾,到處都散發(fā)著一股臭味??盏剡吷希褪且粭l小溪,溪水好像是不動的,因為我聽不到一點水流的聲音。
晚風(fēng)襲來,雜草被吹低,同時吹起的,還有沖天的惡臭,我捂住鼻子,沿著小木屋一間一間地走了過去,大家似乎都睡的很早,幾乎沒有人還開著燈。走到條木屋街中部的時候,我特地留意了起來。
后門沒有門牌,趙達給我地址,差不多就在這一片,果然,我真的看到了一間沒有后門的木屋。木屋里一片漆黑,在手電筒的燈光下,我終于看清了屋里的情況。
屋子內(nèi)部和外部,實在相差太多了,屋子里,地上對著很多廢棄的桌椅,這些桌椅都已經(jīng)發(fā)黑了,很明顯是被燒過的。沒有猶豫,我一腳跨了進去,這里面味道很濃,有焦味,也有木頭發(fā)潮的味道。
我注意到角落里,正有兩個小圓點,發(fā)著綠光,是只貓,我把手電筒挪了過去,想嚇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