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慳沒有起身，直接由坐變跪，而后向素凡真人深深拜了下去。
“小慳哥哥……”芮芷嫣快步跑了過來，想扶起莫慳，卻扶不動，于是疑惑的看了看雙手負在身后，無比自若的素凡真人，兩個眼睛一轉，好似明白了什么，立即對素凡真人開口問道：“你就是……”
“休得無禮……”玄真出聲呵叱道。
“青璇？無妄靈谷之人？”素凡真人淺淺一笑，點了點頭不知是何用意。只見他看向長跪不起的莫慳，微微輕嘆了一聲，眼中泛起一絲回憶，片刻之后才開口道：“光陰如梭，轉眼又是數(shù)十載，想不到你已經(jīng)這般大了。”
“師尊……”莫慳語氣有些抽泣的恭敬道。
聞言，玄丘面露苦笑的看向玄真，見玄真臉色一沉，只見他對素凡真人恭敬的問道：“師叔，這孩子真的是你的弟子？”
“起來罷……”素凡真人沒有理會玄真，只見他上前扶起莫慳，面容有些許惆悵。
莫慳起身后再次低頭道：“師尊……弟子不孝……”
“無妨。”素凡真人微笑道，只見他遲疑了半響之后又道：“可你不應叫我?guī)熥?，因為我只傳授了你劍法，本門真訣卻未傳授給你，你能有今日的成就那是你自己的機緣。”
聽素凡這樣說莫慳全身一顫，就連手中的噬蒼都沒握住，“鏗鐺”一聲直接掉落在地。
玄真聽素凡真人這樣說，頓時面露喜色。
“師……師尊……您……”莫慳滿眼的不相信，又一次說不出話來。
“我也傳過幾人劍法，但卻未收過弟子，而那年前去尋你也只是去履行和莫毅的一場賭約而已，所以你不必叫我?guī)熥稹?rdquo;素凡真人淡然道。
“我……您和義父的一場賭約？”莫慳身形再次一顫，只見他向后退了兩步，一個勁的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
素凡見莫慳如此，于是搖了搖頭又道：“那時你噬蒼之毒纏身，能否成人也未可知，我為了履行賭約才到靈山傳你劍法，而后給你留下一堆術法雜記就一去不返。本以為你早已不在人世，卻未想到你已經(jīng)這般大了，而且還出了靈山，還練成了我的三仙劍法……”
“不……不要說了！”莫慳忽然吼道。
素凡沒有理會莫慳的嘶吼，抬手對著地上的噬蒼一抓，噬蒼直接飛入素凡真人手中，只見此時噬蒼不斷顫抖著，好似在掙脫素凡真人的控制，但無論噬蒼怎么顫抖都無法逃離素凡真人的右手，只見素凡真人繼續(xù)道：“只是……這噬蒼是怎么回事？竟被你以魂練之法煉化了？你可知你體內的妖邪毒氣就是拜這噬蒼所賜？”
“魂練之法？”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驚，魂練之法是禁術，而去是有傷天和的禁術，就連魔道之人都深深忌憚的禁術！
正當大家驚訝之時，一名黑白宗弟子上前來對玄真躬身一拜道：“稟報宗主，一名凡人身貼神行符擅闖我黑白宗，自稱是瀚海宮記名弟子！”
“瀚海宮的記名弟子來我黑白宗作何？”玄真有些不耐煩本不想理會，但素凡真人在場也不好說什么，于是道：“是何人，為何事而來？”
那名弟子繼續(xù)恭敬道：“他說他叫宇文木謹，為何事而來弟子就不知道了。”
玄真眉頭一皺，道：“那讓他前去地坤殿等候。”
“宗主，此人應是為了莫公子而來！”若薰忽然開口道。
玄丘見說話的自己白宗的弟子，于是開口問道：“你怎會知曉？”
若薰恭敬的回道：“回宗主，前些時日周國江陽郡的狼妖事件就是此人上傳的訊息。”
“既然是為了莫慳而來，那請他來此地便是。”素凡真人出聲道。
剛剛那么傳信的弟子聽素凡真人這樣說，微微一愣，只見他看向素真人凡眼中甚是疑惑。這名弟子顯然是新入門沒多久從未見過素凡真人，只見他看向玄真，玄真臉色微變，無奈開口道：“按自神劍長老所說速去將他帶來此地。”
“神……神劍長老？”那么弟子雙目睜得大大的，愣了半會才反應過來，這才立馬掉頭向天梯跑去。
不一會兒，剛剛通傳的那名弟子就領著宇文木謹來到無極殿前。
當宇文木謹見到無極殿前那殘破不堪的地面時，心中也為之一驚，吃驚之余他還是禮貌的向身著長老服飾和兩位宗主一一躬身行禮，而后道：“拜見諸位仙尊！”
“木謹……你怎么才上來？”芮芷嫣見宇文木謹?shù)絹砹⒓闯雎暤馈?/p>
“在天梯之上被黑白宗的師兄攔下了。”宇文木謹微笑的對芮芷嫣回道。
這時玄真冷哼一聲，道：“宇文公子上我黑白宗所謂何事？”
宇文木謹轉身再次向玄真躬身一拜道：“在下此次來到貴宗只是前來尋訪摯友，如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公子多禮了。”宇文木謹禮儀周全，讓玄真無法多于他為難，淡淡回了句后便也不再多說什么。
宇文木謹目光最后落在莫慳身上，只見莫慳在芮芷嫣不遠處，此時的莫慳雙目渙散，整個人宛如丟了魂一般，于是疑惑的看向芮芷嫣。
芮芷嫣嘟了嘟嘴，沒好氣的指著素凡真人，道：“他就是小慳哥哥口中說的那個師尊，可他卻不認小慳哥哥這個弟子，小慳哥哥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就變成這樣了……”
宇文木謹看向芮芷嫣所指的那人，只見那人此時手中還拿著莫慳的那柄噬蒼古劍，當宇文木謹再次看到噬蒼古劍時，神色微微一邊，可立馬恢復那淡然的微笑，只見他對素凡真人恭敬道：“見過仙尊。”
素凡真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卻多打量了宇文木謹幾眼，雙眼一轉，似在回想些什么。
可立馬又輕嘆一聲，轉身對玄丘和玄真開口道：“今日出關損我修為不小，此子雖不是我的弟子，但也算我黑白宗之人，你們應好生照看。”
“師叔放心我等一定優(yōu)待莫公子，只是……莫公子體力的噬蒼邪氣……”玄丘有些無奈的道。
素凡真人搖了搖頭道：“噬蒼之毒我也無能為力，生死有命，看他自己的機緣了，倘若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將他的修為廢了便是。”
“廢了修為……”玄丘愣了一下，而后又恭敬道：“明白了！”
“你這個壞老頭，虧我小慳哥哥還那么尊敬你，你不肯承認他是你的弟子就算了，還要廢了他的修為，你是壞人，很壞很壞的壞人！”芮芷嫣氣急敗壞的對著素凡真人喊道。
“不可如此……休得無理！”玄丘和玄真同時出聲道。
“壞人！壞人……壞人！”芮芷嫣還不但咒罵著。
“閉嘴！”這次出聲的不是別人而是莫慳！“不可對師尊出言不遜。”
“小慳哥哥……”芮芷嫣急切的直跺腳，道：“他都這樣對你，你還叫他師尊？”
“不管他認不認我，在我心中他永遠都是我的師尊。”莫慳語氣慢慢恢復了堅定，只見他走到素凡真人面前，再次跪下一拜后，從身后的背囊中掏出一卷殘破不堪的獸皮書卷，雙手捧起遞到素凡真人面前，開口道：“此次上山我便是為了此物而來。”
素凡真人看了看莫慳，淡然一笑接過獸皮書卷，直接攤開看了起來，可那淡然的神色慢慢的凝重了起來，最后猛的合上古卷眉頭緊的看著莫慳，道：“東夷禁術？靈山的那尊石雕？”
“是的，懇請師尊出山阻止此事！”莫慳再次一拜。
素凡真人再次嘆了一口氣，道：“我?guī)筒涣四?，如果我能阻止此事，那么十六年前就已?jīng)阻止了，實在……抱歉。”
莫慳和素凡真人的對話在場的沒有人聽得懂，大家都不解的看著二人。
“阻止不了？為什么？”莫慳急切的問道。
素凡真人搖頭道：“人人都有力所不及之事，再者此事與你無關，此乃句龍族之私事，你還是不要參與其中為好。”
“這是義父的遺愿，我就算是死也要做到！”莫慳語氣堅定無比。
“莫毅的遺愿？”素凡真人語氣有些許驚訝，只見他自語道：“如此看來這一切又是你的布局罷，只不過這一局你能贏嗎？”
素凡真人回過神來，只見他把噬蒼遞還給莫慳，而后開口道：“噬蒼已與你為一體，旁人無法再也駕馭，你生便噬蒼生，你死噬蒼也將不復存在，雖然你與噬蒼乃為同生，但你與噬蒼之靈最后卻只能剩下一個，除非你真正能夠抵御噬蒼之靈的吞噬，否則還是少用噬蒼為好。”
莫慳接過噬蒼，眉頭微皺，道：“噬蒼之靈？”
“我黑白宗乃天下靈氣鼎盛之地，有助你壓著體內的妖邪毒氣，和抵御噬蒼的吞噬之勢，你體內封印開啟過數(shù)次，溪邊靈皮也嚴重受損，下一個月圓之夜以前你就留在黑白宗罷。”素凡真人說完，轉身身形化作一道虛影消失不見。
“師……”見素凡真人離開，莫慳眼中慢慢露出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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