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若雪御起飛劍,扶著莫慳瞬間起身飛去。那三名黑宗弟子本想攔截,卻被無名紫袍人給擋住。
“別……別碰到我左臂的傷口。”莫慳對緊緊扶著自己的若雪開口道,他此時內(nèi)息混亂依舊全身無力。
“左臂?”若雪側(cè)頭看了看莫慳的左臂,發(fā)現(xiàn)那傷口上的血漬竟呈黑色,完全不像正常鮮血,而且那傷口上還泛著些許黑煙,看上去無比怪異。心中暗道:“在墜仙沼澤的時候他說過,他的血液有毒,難道這就是……”
若雪蹙了蹙眉頭,定了定神,不再亂想,專心御劍,速度更是快上了幾成。
……
夜色如水,漫天繁星。那皎潔的月光似乎不忍掩蓋那群星的璀璨,特意的為自己遮上了一片面紗。
靜謐的山谷中,一道山泉潺潺而下,沿著山巖,注入一幽幽寒潭,寒潭中水色尤為清冽。
莫慳與若雪坐在潭邊,星光垂落在他們身上,山風(fēng)掠過,在這山谷中抑揚回蕩。
若雪低頭揉搓著她那白裳,在清洗血漬與污垢。莫慳盤膝坐在一塊青石之上,雙目微闔,似在休憩。
片刻后莫慳緩緩睜開了雙目,看著寒潭中那隨水波顫動著的點點星光,心中思緒萬千。
“你為何出手幫我?”莫慳突然開口問道。
莫慳的著一問,讓若雪停下了動作,頓了頓,又?jǐn)Q了擰手中左臂的衣袖后,這才低聲回道:“因為……我相信你。”
“相信……”莫慳心中一動,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你……別上昆侖了好嗎?”若塵說完左手緊緊的捏著了左臂的衣袖,好像用盡了所以的勇氣一般。
“她是在擔(dān)心我,還是……”莫慳心中喃喃,雖然此時若雪背對著他,看不到到此時她的神情,但莫慳心中卻升起一絲暖意。可嘴上卻冷冷的回道:“我必須見到師尊。”
聞言,若雪有些急切,立即道:“可素凡師祖并未出關(guān),無人能為你作證,你這一去兇險異常。”
“我知道。”
“那你還要去?”
“要去。”
“為什么?”
莫慳頓了頓之后,語氣有些沉重,道:“為了一個承諾。”
“一個承諾?”若雪不知為何,語氣有些哽咽的,默念了一句,而后沉默了下來。只見她神色異常,眼中閃過一絲悲慟。
兩人沉默許久之后若雪忽然起身,轉(zhuǎn)身看向莫慳,又恢復(fù)了平時的那冷若冰霜,只見她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就帶你上昆侖。”
莫慳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若雪怎么了,也不知改說點什么,最后只見他抱拳說了句:“多謝。”
“多謝?謝我?guī)湍闳ニ退绬幔?rdquo;不知為何若雪此時說話語氣有些怪異。
看著若雪,雖然臉色冰冷,但那雙眼中卻好像有一絲水霧閃動,莫慳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既然你這么想死,那明日一早便動身。”若雪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后轉(zhuǎn)身走開。
留莫慳一人愣愣的坐在原地。
“她怎么了?”若雪離開許久后,莫慳喃喃低語道。輕嘆了一口氣后,又扭頭看向那寒潭水面,點點星光泛入莫慳眼中。
隨即莫慳昂首望天,天際一條銀河橫貫長空。
星空,還是這么浩瀚,廣闊無垠。忽然間莫慳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這世間就宛如這浩瀚星海中的一顆星光而已。舉首良久,莫慳再次低下頭來,眼角也泛起絲絲涼意。
坐于潭邊,莫慳一夜未眠。
清晨,萬物復(fù)蘇,草木的香氣恣意流淌,山泉潺潺流動。這個小小的山谷突然充滿了活力。
若雪一身白裳,不快不慢的走到莫慳面前,淡淡道:“走吧。”
莫慳點了點頭,起身看了看若雪,發(fā)現(xiàn)她好像憔悴了些許,好似昨晚也一夜未眠一樣。
若雪沒再說什么,“鏗……”的一聲,黑色長劍出鞘,直接一躍而上。
莫慳也遲疑半響,也跟著跳了上去。
一道劍鳴之聲在山谷悠悠回蕩,若雪二人已經(jīng)破空而去。
一路上若雪專注御劍,速比昨日快上數(shù)成有余。
兩人都一言未發(fā)。
……
半日后,腳下的山岳越來越險峻高聳,許多山峰直插云霄。
此時若雪終于開口道:“已到昆侖邊境,你……”
若雪還沒說完,莫慳就回道:“要去。”
“好。”若雪淺淺的苦笑了一聲,她覺得莫慳這是赴死之路,心中絞痛,卻無法言說。
黑白宗,位于昆侖群山之中,創(chuàng)派于六百年前。
當(dāng)年創(chuàng)派祖師以大神通,一劍蕩平了昆侖群山中的八大高峰,直接在這八峰峰頂創(chuàng)下了黑白宗的基業(yè)。
此時黑白宗地坤殿中,黑宗宗主玄真真人,有些微怒的看著身邊的玄逸,只見他開口道:“三名九代弟子都沒拿下那小子?玄逸師弟,你這是在打我們黑宗的臉你可知道?”
玄逸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開口道:“宗主息怒,要不是羅生堂的人突然出面橫加攔阻,那小子早已經(jīng)被若千抓住了。”
“羅生堂?”玄真默念了一句,有些許驚訝,又道:“我們兩派素?zé)o往來他們?yōu)楹螘臀液诎鬃谶^不去?再者已經(jīng)數(shù)十年沒見到羅生堂的蹤跡了,我還以為早就瓦解了呢?此時為何突然又冒出來了?”
玄逸搖了搖頭,道:“這……此事一時還不知其原因,不過這羅生堂亦正亦邪,我們應(yīng)當(dāng)早做防范。”
“這小子的事情盡早解決,快要到六年一屆的論道大典了,我不想這事成為別派到那時譏笑我黑白宗的笑柄。”玄真語氣嚴(yán)肅的對玄真說道。
玄逸點頭道:“明白,宗主放心我會處理好此事。”
玄真擺了擺手,道:“去吧。”玄逸一拜后,離開了地坤殿。
玄逸離開后,玄真眉頭緊鎖了起來,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口中低聲默念:“羅生堂……十六年了,難道是……”
此時若雪和莫慳兩人已經(jīng)進(jìn)入昆侖群山之中,若雪放慢了御劍的速度。昆侖群山高聳入云,兩人御劍而行,和座座險峰擦身而過。
又幾個時辰后,兩人已深入昆侖。
周圍的山峰也已滿覆積雪,霧氣環(huán)繞,宛如進(jìn)入了仙境一般。
忽然若雪停下了前進(jìn),莫慳向前望去,心中一驚,前方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一大片平底,上面蓋著許多巍峨的宮殿。而這平底像是被人在這山頂之上直接切出來的一般。
若雪緩緩的降了下去,著地后只見她開口道:“黑白宗之上不能御劍,我們要步行上山。”說完,起身向前走去。
莫慳沒說什么,立馬跟了上去。
向前走了數(shù)丈,莫慳再次一驚,眼前出現(xiàn)了道道臺階宛如天梯一般,這臺階之上滿覆積雪,一直向上延伸,咋眼一看萬階有余,宛如直通天際。
走到天梯之前,若雪停下身形,再次問道:“你真的不后悔?”
“我只要見到師尊,其它毋須考慮。”莫慳淡淡回道,說完臺步踏上了這天梯。
……
玄月大師一身白色道袍,步伐有些許急促的走向天乾殿。
這里是白宗宗主玄丘真人的所在。玄丘此刻正閉目盤腿坐于蒲團(tuán)之上,不知是在休憩還是在練功,未及睜目,便已感到玄逸大師前來,隨即睜開了雙眼,緩緩起身。
“玄月師妹,聽你步伐急促,心神不寧,何事能讓你如此這般?”玄丘真人淡淡笑道。
玄月大師苦笑一聲,道:“師兄眼光如炬,師妹失態(tài)了。”
“唉……”玄丘真人捋著白須一聲長嘆,道:“是為了你那得意弟子才如此罷……”
玄月愁容滿面,道:“若雪與魔道妖人在雪山交手之后便沒了音訊,如今其余之人都已撤離雪山返回宗門,我擔(dān)心……”
“吉人自有天相,師妹莫需過于擔(dān)心,不經(jīng)過一番歷練將來怎能堪擔(dān)大任。”玄丘真人勸道,“何況,若雪師侄已得師妹真?zhèn)鳎热慌匀硕家褵o大礙,若雪師侄……”玄丘話未說完,忽然門傳來通報之聲。
“弟子若川,有要事向宗主與玄月長老稟報!”說話之人語氣有些許驚慌。
玄丘和玄月互視一眼,玄真淺淺一笑,道:“進(jìn)來。”
那名自稱若川的弟子走進(jìn)天乾殿,向二人躬身行禮:“宗主,玄月長老。”
“何事如此驚慌?”玄丘問道。
“若雪師姐回山,在無極殿前求見宗主和玄月長老!”
玄丘真人聞言面露驚訝之色,玄月大師先是一喜,接著卻眉頭微蹙,道:“若雪回山為何不直接來找我,去無極殿作何?”
“若雪師姐不是一人,還帶了一名黑衣男子一同上山。”若川恭敬的回道。
“黑衣男子?何人?”玄月有些疑惑。
“聽師姐說他叫莫慳。”
“莫慳?。”玄月和玄真兩人都微微一驚。
玄丘看向玄月,道:“師妹,我兩且前去一看罷。”
無極殿前,莫慳環(huán)顧四周,此地宏偉異常,八座大殿整潔的坐落在無極殿的八方。更有無數(shù)飛劍憑空懸浮,在空中來回穿梭,顯然是附有法術(shù)神通。這等景象莫慳還是第一次見到,頓時覺得新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