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越來越近,飛船之上,在漁村的那群來自靈山的黑袍客的身影慢慢的呈現出來。
“終于追上了,這次看他這么逃!”晨月語氣有些得意。
“區(qū)區(qū)馬匹難道還想和先祖?zhèn)鞒邢聛淼姆▽毾嗵岵⒄摚?rdquo;攝魂看了看一旁的晨月,語氣有些不悅。
驛站屋頂,莫慳和宇文木謹望著空中的飛船,莫慳面無表情冷冷的開口道:“宇文兄,此乃在下私事,你不要再插手。”
宇文木謹苦笑一聲道:“在下恐怕想插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凡夫俗子與身具法術之人相比,果真是螢火之光,但莫少俠可有退敵之策?”
“沒有。”莫慳淡淡回了句。
“如此,那在下就不能退卻了。”宇文木謹把酒壇隨意一丟,緩緩起身,從長袖中取出一枚泛著絲絲幽光的玉符,握在手中。
莫慳看向那玉符時也微微一驚,他能感受到那玉符內含有一股磅礴的靈力。如此小小的一張玉符能有這么磅礴的靈力,看來制符之人的修為可以說是登峰造極!
飛船越來越近,在距離屋頂數十丈時,莫慳忽然右腿一掃,屋頂的瓦片凌空飛起數十塊,射向飛船,莫慳身形一躍,踏著飛向飛船的瓦片,盡然直接向飛船沖去!
“嗯?”宇文木謹對莫慳的舉動有些許吃驚。
攝魂上前一步,看著下方踏瓦而來的莫慳,也沒有加以阻攔。
幾個呼吸后,莫慳一個前空翻落在了飛船的甲板之上,黑袍客眾人立即圍了上來。
只見莫慳他淡淡的看了周圍眾人一眼,最后看向攝魂,頓了半會,才開口道:“您一定要帶我回靈山?”
“老夫受巫彭大人之令前來,你和邪劍都不能離開靈山!”攝魂也語氣淡然的回了句。
“我還不能回去。”莫慳死死的盯著攝魂一字一句的說道。
攝魂冷笑一聲,也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只見他右手按胸語氣嚴肅的開口道:“罪人莫毅之子莫慳,奪取邪劍,傷及族人,逃離靈山,特令攝魂將其帶回,生死無論。”攝魂頓了頓又繼續(xù)道:“這是巫彭大人親口所言,生死無論!”
“罪人莫毅之子……巫彭大人?”莫慳淡淡默念了一句,神色有些許變化,抬起右手,放置于身后的噬蒼劍柄之上,繼續(xù)道:“看來今天我不得不對族人拔劍了。”
見莫慳將要拔劍,攝魂也不是很在意,繼續(xù)道:“小家伙,看你劍術修為不低,但卻還不是老夫的對手,還是自負雙手的好,老夫是攝魂,出手的后果你可知曉?”
“戰(zhàn)吧!莫要傷及旁人便是。”莫慳直接拔出了身后的噬蒼古劍,長劍在手,莫慳氣息瞬間暴漲,噬蒼古劍幽光閃動,好似也十分激動似的,莫慳此時雙目充滿了戰(zhàn)意。
攝魂長笑了一聲,揮了揮手讓其余之人退下,“小家伙,如此膽色讓老夫十分敬佩,此戰(zhàn),我與你無論孰勝孰負,其余之人也斷不可插手,如此可好?”
“那多謝前輩了。”莫慳話畢,長劍一挺,直直的刺向攝魂。
攝魂見莫慳向自己沖來也毫不在意,只見他在莫慳的長劍及胸前三寸時,雙手紅光閃動,直接罩在噬蒼古劍劍刃兩側。
莫慳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宛如插進了一道又黏又稠的軟物之中,力道頓時被卸得一干二凈。而且想收劍時,卻發(fā)現自己手中的長劍竟然拔不出來。
莫慳冷哼一聲,暗自運功,右手上的噬蒼古劍猛的一抖,隨即大喊道:“破!”
幽光閃動,道道劍氣貫穿了攝魂雙手的紅光,莫慳只覺得手中長劍一輕,立馬拔劍后退了幾步,神色井然的看向攝魂。
“能在兩息之間就撤回劍去,看來你的修為比我預計要強上不少,而且這邪劍……甚是古怪。”攝魂淡淡說道,可一邊說一邊雙手卻不斷在揉捏著,一柄由紅光組成的和噬蒼古劍非常相識的光劍,慢慢的出現在攝魂手中。
在場所有人都吃驚不已的看向攝魂,莫慳眉頭微皺,心中暗道:“攝魂族中數一數二的強者,自己勝算渺茫,更不能久戰(zhàn),需速戰(zhàn)速決。”屏氣凝神,眼中靈光閃動,手中長劍忽然再次刺出,隨即默念道:“煙火無盡,逝水無情!”
長劍已經刺出,可眼前的畫面卻讓人難以形容,莫慳的身形此刻開始模糊起來,由噬蒼古劍到一身黑衣的莫慳,忽然變得扭曲起來,劍依舊繼續(xù)的刺向攝魂,可速度卻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忽快忽慢,一瞬之間仿佛眼前已經持續(xù)了無數個畫面,讓想看清莫慳之人頓時疲憊不已。
在旁人都覺得疲憊不堪時,“鏗?。?!”一道金屬聲驚醒了眾人,莫慳的噬蒼古劍已在攝魂頸邊三寸之處,但莫慳的噬蒼古劍卻被攝魂手中的紅光噬蒼古劍剛好格擋住。
忽然,一股無法形容的疼痛猝然而在,莫慳腦袋一昏,身形一顫,可立馬恢復了過來,立馬一個后空翻,撤到數十步之外。
莫慳甩了甩腦袋,有些疑惑的看向攝魂,心中暗道:“剛剛那個突然出現的疼痛是怎么回事?”
攝魂冷哼一聲,竟然也手持紅光噬蒼沖向了莫慳,瞬間來到莫慳面前,出劍便是一斬,莫慳提劍格擋,可當攝魂手中那紅色噬蒼碰到自己手中真正的噬蒼時,剛剛那鉆心的疼痛又再次出現!
“鏗……鏗……鏗……”攝魂連續(xù)出劍,雖然劍法毫無章法,但每一劍都朝著莫慳手中的噬蒼古劍上砍,而且每一次噬蒼古劍和攝魂手中那紅色噬蒼相擊時,那種莫名的疼痛就會出現,而且那種疼痛好像不是來自肉體,而是直接來自于靈魂!
莫慳被逼退了五六步,“噗……”終于忍受不來那種疼痛,一口鮮血噴出。莫慳的身形開始搖晃,但他發(fā)現攝魂手中的那紅色噬蒼卻正在慢慢消散。
“咦……以魂擬物竟然無法承載邪劍的繼續(xù)存在。”攝魂有些驚奇的淡淡道。
“以魂擬物?直接傷及靈魂的法術?果然不愧是攝魂。”莫慳心中暗道。
攝魂看了看莫慳,見莫慳身形搖晃,嘴角還有著絲絲鮮血,頓時笑道:“好了,也玩夠了。禮尚往來,剛剛你送了老夫一招幻劍,那就老夫送你一招幻境吧。”說完雙手迅速掐訣施術,一道無不刺眼的紅光出現了攝魂的雙手只見,只見他雙臂一展,紅光爆裂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飛船,包括飛船下方的西風驛站!
莫慳只覺得眼前全是刺眼的紅光,片刻之后,紅光消失不見!
首先一道清脆的笛聲傳入莫慳耳中,慢慢的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莫慳面前,看到那身影是莫慳心中一顫。
“義父?”莫慳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一聲輕咳,笛聲猝然而止,莫毅苦笑的收回了玉笛,轉過身來,臉色病態(tài),蒼白無比。只見他微笑著對著一旁的一個眉心有一點黑色印記的小男孩說道:“慳兒,為父大限已至,你不必傷懷,未來的路你要堅強,要盡最大的努力完成為父的遺愿……”
“我會的!”小男孩堅定的回到。
莫慳看向那小男孩,心中也知道那是小時候的自己,而眼前也是自己最后一次見到義父的場景。
莫慳舉起手中的噬蒼,劍光閃動,可片刻后又緩緩放了下來,“幻境嗎?能再次見到義父……即便是幻境那又如何?”
即使知道是幻境,但依舊不忍心下手去破滅,看著自己沉淪在幻境中,只為多看一眼那個已經遠去的身影,這又是何種的思戀,何種的痛?
就連攝魂此時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有些許不忍的道:“何苦如此?”
飛船下方,整個西風驛站此刻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人都進入了自己的幻境之中。
“母親……”宇文木謹沒有了平時的淡然,此時神色悲苦朝著前方大喊道。
“謹兒,你要答應母親,萬不可有報仇的想法,也不可以心生仇恨,遠離你的那些兄弟,母親只想你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別無所求……答應母親,你要答應母親……”那聲音越來越遠,宇文木謹已經看不清那遠去的身影。
“母親……我答應您,您別走,別走……”宇文木謹向前追去,可卻忘了自己身在屋頂,直接重重的摔了下來,幸好下方有一個草棚,這才受傷不重。
可就算如此重重的一摔,宇文木謹也沒有從幻境中清醒過來,只見他口中依舊喃喃道:“我答應您……答應您……”
驛站內,芮芷嫣的房中,她也進入了自己的幻境。
“師姐,你真的還是要出去嗎?”說話的一個扎著丫髻可愛的小女孩。
“嗯。”一青衣妙曼的女子點了點頭,隨即把手中的青色長劍遞到小女孩面前,“芷嫣,青璇就交給你了,師姐是族中罪人,你以后別像師姐這樣好嗎?”青衣女子說著蹲下抱住了那可愛的小女孩,兩行淚珠劃過臉頰。
“那師姐你什么時候回來?”小女孩有些傷感的問道。
青衣女子沒再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轉身一步一步走遠!
“師姐,師姐……”芮芷嫣此時眼淚也奪眶而出,可無論自己如何叫喚那青衣女子再也沒回過頭來。
其他的人每個都沉浸在了自己的幻境中,都想起來自己心中最難以割舍之人。
此時唯有昏睡著的木香忽然睜開了雙眼,只見她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圍,頓時大驚!捂著胸口咬著牙,拼盡全力爬起身來,推開了床邊的窗戶,抬頭看向驛站上方那艘泛著紅光的巨大飛船。
眉頭緊鎖,緩緩閉上雙眼后,忽然猛的睜開,那雙原本水靈靈的雙眼,突然泛起碧光,眼瞳也變成碧綠,宛如一雙貓眼!
“嗯?”攝魂有些新奇的看向飛船下方,發(fā)出一絲淡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