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若塵拉著若薰向外村外走去,無慎看向莫慳冷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青溯看了看還沒走的青云,開口道:“師兄我們也走吧,此時修為被限,我們也無能為力。”青云沉思半會后點了點頭,看向宇文木謹和芮芷嫣。
宇文木謹對青云微笑的搖了搖頭,“青云師兄先行離開吧,師弟是不會走的。”
芮芷嫣哼了一下,把頭扭向一邊,不可理會青云。
“珍重!”青云向宇文木謹點頭抱拳,而后也和青溯一起離開了。
“你們兩個為何還不走?”黑袍攝魂語氣有些不耐煩。
“莫少俠多次與妖狼奮戰(zhàn),解救郡縣百姓于危難,如此大仁之人小生萬分欽佩,此時他有難,小生愿以死相助。”宇文木謹?shù)换氐馈?/p>
芮芷嫣皺了皺鼻子,用十分肯定的語氣的說道:“開始我以為小慳哥哥是壞人還和他打過一架,后面知道他是好人,我們就做朋友了,你們應(yīng)該也是還不知道小慳哥哥是好人,等你們知道小慳哥哥是好人了你們就不會打他了。”
芮芷嫣的話語讓黑袍攝魂一愣,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微怒吼道:“什么好人壞人,小姑娘胡說八道什么?”
攝魂目光移回莫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盯著莫慳手中的噬蒼古劍看來許久。于是又問道:“你手中的這柄奇怪黑劍就是邪劍噬蒼?”
莫慳沒有回話,只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噬蒼,心中有些疑惑。
“你說什么?噬蒼?”芮芷嫣驚訝的喊道,立馬回過頭對莫慳問道:“小慳哥哥你的劍真的叫噬蒼?”。
宇文木謹負于身后的右手此時緊緊的握著了拳頭,但神色卻未曾顯露。
“攝魂大人,和他們多說什么,直接擒下便是。”晨月催促道,寒光一閃一柄手彎刀緊握在手。
黑袍攝魂此時不再多語,右手一甩,除了鈺彤外所有的黑袍客,由四面八方向莫慳三人攻去。
莫慳依舊出手,只是一比躲閃著,但對手手段頗雜,毒蠱對自己無用,但是身上已經(jīng)被法術(shù)擊中了幾次,舊傷未好又添新痛。
芮芷嫣卻是毫不客氣的揮舞著手中的青色長劍,已經(jīng)有兩面黑袍客被她打倒在地。
宇文木謹武功最弱,這種術(shù)法的較量他根本是任人宰割,已經(jīng)被毒蠱咬傷,此刻捂著胸口,臉色慘白的站在莫慳和芮芷嫣兩人的身后。
晨月找了一個刁鉆的角度,自莫慳的左側(cè)斜刺里襲來,眼看幾乎要得手,卻見莫慳身形一傾斜,向右側(cè)橫走了幾步,躲開了這一擊,但卻把宇文木謹給暴露了出來。
一名黑袍客手中法杖紅光一閃,一個紅色光球急速的射向宇文木謹。
芮芷嫣和莫慳頓時大驚,但芮芷嫣被另外兩名黑袍客纏住,莫慳也被晨月逼開,離宇文木謹稍遠。
“公子!主人……”兩道聲音忽然響起,來人正是村中辦事回來的段先生和木香,兩人見狀驚聲道。
只見木香把手中的藥包一扔,隔著數(shù)丈之遠對著宇文木謹?shù)谋澈?,頃刻間做了一套奇怪的手印!
“碰……”那紅色的光球射中宇文木謹那一刻,宇文木謹雙手遮面,但卻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東西擊中自己。
片刻后回過神來,猛的回頭一看,隔著輸丈之遠的木香卻倒飛出去撞在一旁的石墩之上,口中鮮血緩緩流淌著。
“木香……”宇文木謹不顧一切忘了身上毒蠱之痛,拼命的向木香跑去。
“木香姑娘!”段先生立扶著木香,運功一掌按著木香背部,催動全身的真氣護主木香的心脈。
“木香姑娘!”芮芷嫣也出聲喊道,看上去木香受傷不輕。
“你們……”莫慳此時也臉上也有些怒意。
“靈山……句龍氏族這以多欺少的本事,倒是厲害得緊哪……”一個滿是滄桑卻有帶著一絲稚嫩聲音忽然在空中響起。
在場眾人皆是一怔,這聲音若重若輕,虛無飄離,怪異無比,但話語中的寒意卻是讓人如臨隆冬。
“哈哈……哈哈哈。”隨著這如幽魂般的笑聲望去,只見一團黑霧向這方飄來,隱約可以看到黑霧中有著一個人影。
黑霧掠過樹梢,頃刻間樹梢的枝葉瞬間枯萎,寒風(fēng)吹過,變成落葉飛落了下來。
黑霧一閃,就出現(xiàn)在了莫慳和攝魂之間,速度之快讓攝魂也是一驚。
只見黑袍攝魂右手又快速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最開始分散的那四名黑袍客立即應(yīng)到,雙手往地上一按,四人所形成的四方之內(nèi),的土地瞬間開始變色!
莫慳和芮芷嫣只覺得腳下土地突然變得柔軟起來。
黑袍攝魂左手中的法杖幽光一閃,一道紅光射向黑霧人影,右手再次抬起向前一抓,雙眼紅光閃動,只見他聲色猙獰的大吼道:“滅魂!”
五道黑色的閃電由右手指尖射出,瞬間沒入黑霧,頓時一道無比凄慘的叫聲從黑霧中傳出。
“滅魂?”莫慳眉頭緊鎖起來,他在靈山也讀過很多書籍,他知曉攝魂的滅魂之威,此術(shù)之下從無活口。雖然不知前來之人是敵是友,但攝魂照面就痛下殺手,這讓莫慳更為憤怒。
那凄慘的叫聲結(jié)束后,現(xiàn)場一篇寂靜,但黑霧卻依舊沒有散開,黑袍攝魂雙眼再次紅光一閃,片刻后他身形一顫,猛地向后退了幾步。
“喔哈哈……滅魂?小娃子,就你還想滅老尊的魂?哈哈……”那個攝人心魂的聲音此刻瘋狂的笑了起來。一道碧煙散開,正方四角的那四名黑袍客頓時也被震的飛了出去。“流沙陣?落在你們手里還真是丟人現(xiàn)眼,哼……”
“你又是何人!”晨月驚駭半晌,對著莫慳大聲喝問,“莫慳!你私逃下山,結(jié)交了些什么妖邪之人!”
“妖邪之人?哈哈,這個不錯!我喜歡,我喜歡……哈哈……”那黑霧人影依舊大笑道著。
忽然又止住了笑聲,飄向黑袍攝魂語含譏諷,“這小娃子已經(jīng)說了,他不想和你們動手,你們卻還對他動手。此等事情傳揚出去,不怕令你們靈山句龍氏族……蒙羞?”最后蒙羞兩字宛如雷鳴般在黑袍眾人耳邊炸響。
“妖人!上……大家一起上……”晨月目露畏懼,向左右大喊著,又向黑袍攝魂叫道:“攝魂大人怎么還不出手?!”
“閉嘴!”黑袍攝魂反喝了一句。
“前輩,您真的要插手此事嗎?”黑袍攝魂緩緩上前一步,望著那黑霧。
那黑霧人影再次大笑一聲,“對呀,對呀,誰叫老尊碰到了呢?下次準備以多欺少時,別讓老尊我碰到就是了。”
“既然如此我等今日就此離去,此乃我族之私事,下一次還望前輩不要再插足。”黑袍攝魂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眾黑袍客立馬跟著向村外走去,鈺彤頓了頓,對莫慳開口道:“莫慳哥哥,你真的不和我們會靈山嗎?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其實莫慳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在湖心溶洞內(nèi)到底有沒有傷人性命,可此時若是放棄所追尋的一切,怕是再也不會有答案,他只好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鈺彤。
“我知道了……”鈺彤發(fā)出淺淺的牽強的笑聲,轉(zhuǎn)身語帶感傷,“莫慳哥哥你多保重,早點回來。”說完也跟了上去。
……
片刻之后,段先生收功起身,只見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粗氣道:“公子,我已用真氣護住了木香姑娘的心脈,但……”
宇文木謹揚手打斷了段先生的話語,“不必多說,我來看看,你們?nèi)f不可進來。”說完抱起木香就快步走進了竹屋,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還中有靈蠱之毒。
芮芷嫣看向莫慳伸了伸舌頭,“為什么不可進去?”
“自有其道理。”莫慳淡淡回了句。
芮芷嫣對于莫慳的少言寡語沒有在意,四周看了看,忽然驚道:“咦……那個冒著黑霧的怪人呢?”
“走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莫慳口中吐出。
“哦,那小慳哥哥認識那人嗎?”
莫慳沒有開口,只是搖了搖頭。
“照此說來……”段先生突然開口,但話到一半琢磨了片刻,又繼續(xù)道,“此人,卻是敵我不明了。”
“敵我不明?”芮芷嫣眨了眨眼,跳到莫慳身邊,笑道,“我覺得那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氣息好可怕。但既然幫了我們,那也不一定是壞人,是不是呢,小慳哥哥?”這次芮芷嫣故意把小慳哥哥這幾個字故意叫的格外親昵。
“莫要胡亂相稱。”莫慳眉頭一皺,說罷這一句,他便快步走開了。
“唉,小慳哥哥都說了不要皺眉頭,怎么又皺,小心長皺紋??!”芮芷嫣一副萬分關(guān)心的模樣對著莫慳的背影喊道。
“段叔叔,宇大哥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啊。”芮芷嫣好像永遠都活力充沛一般,又扯起段先生開始說話。
“那個……芮姑娘啊,我家公子不姓宇,而是姓宇文,你應(yīng)該稱宇文公子或者是宇文大哥。”段先生給芷嫣糾正道。
“宇文?我聽莫慳哥哥叫他宇文兄宇文兄的,我還以為姓宇呢,那他為什么姓宇文???”
“這……”段先生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跟上眼前這個姑娘的想法節(jié)奏了。
……
雖然追兵暫時退卻,可莫慳心中郁郁,漁村一側(cè)是一片竹林,竹林依著小河,沿著竹林河岸莫慳一個人靜靜而行。
皓月當空,月明星稀,宛如白晝。
夜風(fēng)涼爽,伴隨著竹葉的清香,莫慳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覺得心中的焦躁平緩了些許,停下身了,扭頭看向河中自己的倒影,頓時心中一痛。
從小到大受盡了他人歧視的眼光,聽慣了他人的譏諷辱罵,早已為自己不再在意這一切。他身帶妖邪毒氣,無親寡友,孤獨早已適應(yīng)。但他不想就這樣孤零零的毫無意義的等到哪天毒氣把自己吞噬而死去。
他想完成義父的意愿,讓句龍氏族重見天日,即使是希望渺茫,他也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縱然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如今被族人圍攻,心中為何還會燃起憤怒?在有那么剎那間,他有種任由毒氣吞噬自己,而后殺掉眼前這些族人的沖動!
毒氣,伴隨他一生的妖邪毒氣,難道真的已經(jīng)在無形之中改變了他的心嗎?
莫慳也不知道,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條路比想像的還要艱難萬分,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夠堅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