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地爐城,臥龍閣內(nèi)。
宇文木謹(jǐn)和芮芷嫣坐在窗邊,心不在焉的吃著東西。芮芷嫣望著窗外愣愣出神,宇文木謹(jǐn)也神色疲憊的看著桌上的食物,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筷了。
忽然陣陣‘嘀嗒’之聲從窗外傳來,接著一道駿馬嘶鳴之聲打破了芮芷嫣的出神,只見芮芷嫣看著窗外狠狠的說道:“那人好可惡哦,在大街上騎馬還跑這么快,撞到人怎么辦?”
宇文木謹(jǐn)也回過神了,順著芮芷嫣看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錦衣身負(fù)長劍的俊秀男子,從馬背之上一躍而下,而后極速的沖進(jìn)了臥龍閣。
“公子!”一道恭敬簡潔的聲音傳來,來人正是剛剛那名錦衣男子,只見他快步向宇文木謹(jǐn)走來,來到與宇文木謹(jǐn)桌前,一抖披風(fēng)單膝跪地,再次恭敬道:“公子,屬下終于找到您了。”
宇文木謹(jǐn)?shù)灰恍Φ溃?ldquo;子戍起來罷,在外邊不必這么多禮數(shù)。”
“是,公子。”被宇文木謹(jǐn)稱為子戍的男子立即起身,只見他看了看與宇文木謹(jǐn)同坐一桌的芮芷嫣,頓時心中感嘆:“原來這世上還有這么美麗的女子!”
但芮芷嫣卻氣呼呼的看著自己,子戍微微一愣,而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立即后背一挺,回過神來對宇文木謹(jǐn)恭敬道:“公子,四爺有命,讓你立即回家,有急事!”
“知道了。”宇文木謹(jǐn)點了點頭,好似早猜到一般。
“公子,是今日起身還是?”子戍說著還看了看芮芷嫣。
宇文木謹(jǐn)發(fā)出一聲苦笑,道:“子戍誤會了,芮姑娘是我這次在外游歷之時結(jié)識的普通朋友。”
“誤會什么?”芮芷嫣滿是疑惑的看向宇文木謹(jǐn)。
宇文木謹(jǐn)淺淺一笑,對芮芷嫣打趣道:“子戍誤會我和你是你和莫少俠那種關(guān)系。”
“我和小慳哥哥那種關(guān)系?”芮芷嫣腦中泛起了莫慳那冷峻的面容,更是回想起了和莫慳在一起的點滴,竹林邊……馬車上……
芮芷嫣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頓時雙臉通紅,低下頭不不斷吃了起來,害羞的連頭都不敢抬了。
宇文木謹(jǐn)見狀一笑,而后對子戍道“明日起身罷,今晚爐城靈市開市我要去看看。”
“是,我這就去安排。”子戍說完后便立即退下,不再打擾宇文木謹(jǐn)。
子戍退下后,宇文木謹(jǐn)哈哈一笑后,對芮芷嫣開口道:“芮姑娘,明日我便起身返回長安,你有何打算?是在此等候莫少俠還是去尋你師姐?”
芮芷嫣這才慢慢抬起了腦袋,那兩個明亮的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嗯……我想在這等小慳哥哥,在雪山臉師姐的一點蹤跡都沒找到,也不知道去哪找,小慳哥哥見過師姐,我想等他來再好好問下他。”
宇文木謹(jǐn)思索了一二,也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只是芮姑娘初來乍到,萬事小心,江湖險惡,還望珍重。”
芮芷嫣卻嘻嘻一笑,道:“壞人敢欺負(fù)我的話,我會讓他知道我的厲害,我還有很多寶貝沒用呢!”
宇文木謹(jǐn)淺淺一笑,這才想到芮芷嫣也算是修道練法之人,尋常之人還真的沒法找她麻煩,于是便安心大半。
……
巴蜀之境。
岷山之巔。
峰雪寶頂。
語凝身著一身粉色的單薄紗衣,雪地之中撫琴而坐。指尖輕撥幾個起落,琴聲悠悠,明亮清脆。
姜落楓和莫慳站在一旁,姜落楓臉上盡是溫柔之色,相處過兩日莫慳的臉上那冷淡之色也少了許多,只見他聽了剛剛前段小曲也點了點頭。
語凝嫣然一笑,撥弦續(xù)奏。
琴聲悠揚(yáng)回蕩,姜落楓長袖一甩,右手中的折扇打開,一頓腳前移道語凝面前的空地之上。伴隨著語凝的輕聲節(jié)奏,竟優(yōu)雅的舞起扇來。
時而花瓣飛舞,時而飛沙走石,時而激流澎湃,奇異的景象在姜落楓身邊的那一丈之地不斷變換著。那一丈之地好似他的天地一般,任何事物都是他的一念只見而已。
良久之后,一曲終了,語凝按琴不動,姜落楓收扇而立,兩人默契非常,深情的向往久久沒有言語。
“小楓子不錯嘛。”語凝被姜落楓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遮面淺淺笑道。
姜落楓走到語凝面前,伸出右手,扶著語凝起身,道:“夫人也不錯。”
語凝卻對莫慳問道:“慳弟你說說是他舞扇舞的好點,還是我彈琴彈的好點?”
莫慳沉思了半響,道:“嗯,都不錯。”
“賢弟倒是有趣。”姜落楓在語凝清醒過來后,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甚至在日前與語凝的大婚之日硬是拉著莫慳義結(jié)金蘭。現(xiàn)在見到莫慳一口一個賢弟,而語凝則是一口一個慳弟,讓莫慳心中即開心,卻又十分不適。
只見他又對莫慳開口道:“沒想到賢弟的傷勢恢復(fù)的如此之快也當(dāng)真奇特,看賢弟的傷勢恢復(fù)的也差不多了,不如和為兄切磋一二可好?”
還沒等莫慳開口,語凝就出聲道:“小楓子,你不是說慳弟修道之路才剛剛?cè)腴T嗎?你這是欺負(fù)人家慳弟!”
姜落楓嘆了一口氣,語氣無奈道:“夫人放心我們不比境界,只拆招式。”
莫慳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我所學(xué)頗雜,而且這么多年以來和你們外面的人修煉方式不一樣。”
姜落楓哈哈一笑道:“無妨,為兄也是修煉過諸多功法,最后才專修一道的。”
“當(dāng)心。”莫慳拔出了背上的噬蒼古劍。
姜落楓扶語凝坐下,而后乾坤扇一展,將扇子之間向莫慳飛來,人則緊跟其后。
莫慳長劍一挺,純熟的劍招舞動,一道劍花信手拈來,一劍點在飛來的那乾坤扇之上。
姜落楓一手抓著乾坤扇,抬手一扇,口中念道:“風(fēng)起!”頓時一道颶風(fēng)迎面而來。
就這樣兩人不斷拆著武學(xué)招式,還拆著術(shù)法招式,但現(xiàn)在姜落楓見聞頗廣,兩人交手中,不斷指點著莫慳的不足之處。而莫慳也獲益良多,多天下修道練法也有了個基本的認(rèn)知。
而當(dāng)知曉姜落楓的修為境界之時,不免也為之一驚,雖然姜落楓比自己大上了七八歲,但修為境界除了在世的那些老怪竟可以傲視群雄,讓莫慳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又過了數(shù)日,莫慳來到姜落楓的住處,此時莫慳是前來辭行的。
“大哥助我良多,能結(jié)大哥如此良友,我莫慳三生有幸。”只見莫慳對戰(zhàn)姜落楓誠懇道。此言非虛,這些時日的他對莫慳的指點,讓莫慳獲益匪淺。
姜落楓淺淺一笑,“不勝榮幸。”
莫慳頓了頓,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大哥博學(xué),我有一事請教。”
“別說請教,有話說便是,為兄如若知曉定當(dāng)言無不盡。”
“大哥可曾聽過有何方法可以破除或者打開天地禁制?”
“天地禁制?這……我這么跟你說吧,破除的方法當(dāng)然有,不過也各有異同,但天地禁制乃天地意志的表現(xiàn),要想破除的話必定要付出非同尋常的代價。”姜落楓嚴(yán)肅的對莫慳說道。
“非同尋常的代價?”
姜落楓點了頭,語氣更加沉重的道:“對,所以這些方法雖然有,但這終違天道,幾乎都不流傳于世,如若非此不可,為兄不建議你前去尋找此法。”
莫慳看了看神色凝重的姜落楓,側(cè)過身來,望向窗外濃霧,神色淡然道:“終違天道?”
“賢弟!”姜落楓關(guān)切的喊了一句。
莫慳面色一黯,搖了搖頭。
姜落楓見狀,淡淡一笑,又道:“雖不知賢弟為何有次一問,但為兄不是反對你去做這件事,而是這件事的確過于兇險,倘若發(fā)生在為兄身上,亦或者說只有靠這個方法才能救醒語凝,為兄估計也會不顧一切……”
姜落楓頓了一頓,又道:“說來,賢弟的命數(shù)亦是不同尋常,當(dāng)初聽聞大術(shù)士莫毅的批命之言,便能想見,你命中定有諸多常人無法想象的艱難困苦。但賢弟的出現(xiàn)也是旁人帶來了希望不是,就像我和語凝,如果沒有賢弟的話為兄此刻估計還在天下四處奔波之中呢。”
“希望?”莫慳看向姜落楓,露出一絲苦笑。而后又道:“還望大哥將大術(shù)士莫毅的行蹤高手于我,心中諸多疑問還得去請教此人。”
“大術(shù)士莫毅雖然居無定所,但他十分喜愛熱鬧,經(jīng)常出沒在天下繁華之地,你前去天下三大王都長安、鄴城或者金陵看看,這些地方能尋到莫先生的機(jī)率最大。”姜落楓緩緩回道。
“好,多謝大哥指點。”
“賢弟,你的噬蒼古劍雖然和你有著奇異的聯(lián)系,但就這些時日為兄的觀察,它正在一點一點的吞噬你的神魂和身體,非必要之時還是少用為妙。為兄這有柄長劍,雖不是什么名家仙劍,但鑄劍所用的材質(zhì)倒是不錯,就贈與賢弟,望賢弟笑納。”說著姜落楓從雙手只見流光閃動,一柄暗紅之色,劍鞘為黑色的三尺長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而后向莫慳遞了過來。
“這……”莫慳疑慮的看向姜落楓。
姜落楓笑道:“為兄不通劍道,寶劍在為兄手中也只能拿來收藏,甚是浪費(fèi),在賢弟手中才能發(fā)揮他的真正的價值。”
莫慳沉思了半響,才接過長劍。“如此……便多謝大哥了。”
姜落楓點頭,道:“此劍名為星耀,和你也十分般配。”
……
岷山絕頂。
“就此別過,大哥和大嫂珍重。”莫慳對姜落楓和語凝抱拳躬身。
“你也珍重!”
“珍重!”
莫慳轉(zhuǎn)身,踏著白雪向山下走去。
目送著莫慳緩緩離開,直至莫慳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
“小楓子,你說慳弟一個人這樣去外面闖到會不會吃虧???”語凝突然問道。
“不會,他的路早就有人給他安排好了。”說完姜落楓唇邊泛起意義不明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