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蘇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驚奇不已:“還真是神奇??!我還以為這個胎記是你天生的呢!”
顏蘇細(xì)嫩的指尖滑過我的脖子,我還沒出聲呢,老九已經(jīng)爽得不行不行的,咯咯直笑:“咯咯,好舒服!哎喲喲,別摸人家嘛,好害羞的呢!”
顏蘇收回手,嗔罵道:“你這小東西,怎么跟你爸一樣賤賤的?”
“就是……”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太對勁,老九的爸爸不就是我自己嗎?
“老九是個鬼嬰!”我說。
“那他怎么叫你爸爸?”顏蘇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異樣:“我特別想知道孩子的媽媽是誰?”
我搖搖頭:“孩子他媽?我也記不太清楚!孩子他媽是一具女尸!”
“啥?!女尸?!我的天哪!耿小七,你這人可真夠變態(tài)的呀!”很明顯,顏蘇可能有些想歪了。
“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shí)是這樣的……”我把命中缺魂,然后爺爺給我借尸填魂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顏蘇聽。
顏蘇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離奇的事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對了,你怎么會命中缺一魂呢?”
“因?yàn)槲沂莻€死胎!”對于顏蘇,我也沒有太多的隱瞞。
“死胎?!”顏蘇驀然一驚:“什么意思?”
我把媽媽張小瑤的故事慢慢講述出來,話題一展開,自然不可避免地講到爺爺,講到巡江人五大家族怎樣圍攻變成厲鬼的媽媽,講到我們被九流派追殺,最后講到爺爺如何為了我們戰(zhàn)死。
細(xì)細(xì)想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我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這一切仿似做夢一般。
顏蘇聽得唏噓不已,尤其是聽到我爸媽那段愛情故事的時候,她的眼眶竟然也紅了。
顏蘇看著我:“耿小七,沒想到你的命運(yùn)竟然如此坎坷?,F(xiàn)在看來,其實(shí)你還蠻堅(jiān)強(qiáng)的!若是我家發(fā)生這樣的變故,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我嘆了口氣:“不能承受也必須得承受,這就是現(xiàn)實(shí),殘酷的現(xiàn)實(shí),除了面對我別無他法!”
顏蘇道:“別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就像經(jīng)歷了數(shù)十載風(fēng)雨似的!”
我笑了笑:“也許那活了數(shù)十載的人,經(jīng)歷也沒有我豐富!”
顏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話:“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我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從來沒有聽過這句話,眨巴著眼睛不解地問:“你文縐縐的說些什么呢?我聽不太懂!”
顏蘇正色道:“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說,上天將要下達(dá)大任給這樣的人,一定要先使他的內(nèi)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勞累,使他的身體經(jīng)受饑餓之苦,使他受到貧困之苦,使他做事不順,通過這些使他的性格堅(jiān)強(qiáng)起來,從而增加他的才干!”
“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我和顏蘇回到吊腳樓,顏蘇取出一個香爐,爐子里堆滿香灰。
這個香爐造型古樸,兩邊有耳,腹圓三足,一看就是古物。
顏蘇將香爐放在窗臺上面,月光斜照,香爐泛起幽幽青光。
顏蘇從兜里取出金蠶蠱,用手扒開香灰,小心翼翼將金蠶蠱放入香爐里面,然后用香灰將金蠶蠱覆蓋起來。
“你這是做什么?半寸金不會憋死嗎?”我奇怪地問。
“它可是蠱蟲!你憋死了它都不會憋死!”顏蘇翻了翻白眼,耐心給我解釋道:“把金蠶蠱放入香灰里面三天三夜,金蠶蠱變能隱形!”
“隱形?還有這等奇異技能?”我就像在聽天方夜譚。
“對!這個神秘的法子是祖上傳下來的,要說個中緣由,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金蠶蠱隱形之后,就能殺人于無形!”說到這里,顏蘇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嚇得渾身一顫,一臉訝然地看著顏蘇。
“哈哈哈!瞧你的模樣,一副嚇懵了的表情,真是笑死人了!”顏蘇收回手,捧腹大笑起來,敢情她剛才是在故意嚇唬我呢!
顏蘇點(diǎn)燃三根香線,對著香爐虔誠了拜了三拜,然后將燃燒的香線插在香爐中央,香煙裊裊升起。月光下,一切靜謐而又詭異。
“好啦!”顏蘇拍了拍手:“三天之后我們再來取回半寸金吧!”
回去的路上,我好奇地問顏蘇:“巫蠱一門神秘悠遠(yuǎn),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煉蠱的法子?”
顏蘇也沒有掩飾:“蠱術(shù)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三年前,外婆離世的時候,悄悄給了我一本冊子,里面記載著各種蠱蟲的煉制方法!”
說到這里,顏蘇把手伸入懷里,取出一本發(fā)黃的小冊子,那本小冊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的,觸手滑滑的,據(jù)顏蘇說能夠防火防水,小冊子丟在火里不會燃燒,丟在水里也不會泡爛,非常神奇。
小冊子封皮上面有三個蝌蚪形狀的字體,我不認(rèn)識,但我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的文字。我指著那三個蝌蚪文詢問顏蘇:“這三個字怎么讀?”
顏蘇告訴我:“巫靈譜!”
我隨手翻開《巫靈譜》,一股淡雅的奇異清香撲鼻而來。
誠如顏蘇所說,《巫靈譜》里面果真記載著各種蠱蟲的煉制方法,以及各類蠱蟲的功效,可以說是一本蠱毒百科全書,不過里面的文字全是奇形怪狀的蝌蚪文,我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這本《巫靈譜》就算落入他人手中,估計(jì)也沒人能夠看懂,更沒人能夠?qū)W會其中蠱術(shù)。
我將《巫靈譜》遞還給顏蘇:“這些奇怪的文字是什么?”
“據(jù)傳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文字,早已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中!”顏蘇說。
“那你怎么會認(rèn)識呢?”我倍感好奇。
顏蘇說:“我也不知道,天生的吧!反正我第一次翻開《巫靈譜》的時候,我自然而然就能看懂這些奇怪的蝌蚪文,連我自己都感覺驚訝!”
“天生就能看懂?!”我微微一怔:“這……確實(shí)是挺驚訝的!”
“外婆說,只有有緣人才能看懂這些文字,才能學(xué)會奇妙的蠱術(shù),也許我就是那有緣之人吧!”顏蘇笑了笑,將《巫靈譜》貼身放好。
三日之后,我們?nèi)缂s回到吊腳樓。
其夜,月光華華。
顏蘇來到窗臺前面,看了一眼香爐。
我伸手輕輕敲打著香爐:“半寸金,快出來!我們來接你回家啦!”
但是我敲了半天,香爐里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不解地看著顏蘇:“這是咋回事?半寸金怎么不出來呢?不會……死了吧?”
顏蘇笑了笑,沒有理會我,自顧自地摸出一把早就備好的小刀,然后攤開右手掌心,唰唰兩刀,刀光乍現(xiàn),鋒利的小刀在手掌心里留下一個十字血口,鮮血一下子溢了出來。
我大驚失色:“姐,你這是在做什么?沒事兒怎么玩自殘呀?流血了!流血了!我去給你找紗布!”
“噓!別鬧!”顏蘇喝止住我,目光炯炯地盯著香爐。
只見顏蘇將右手放在香爐邊上,任由鮮血流出掌心,流入香爐里面。
幾秒鐘之后,香爐里面?zhèn)鱽硪魂嚠悇?,香灰表面突兀起一個小包。緊接著小包破裂,半寸金從香灰下面鉆了出來,它被血腥味引誘著,緩緩蠕動胖嘟嘟的身體,在香灰里面蠕動爬行。
顏蘇屏息凝神,輕輕呼喚著:“寶貝兒,快來!寶貝兒,快來!”
半寸金順著血跡,慢慢爬到香爐邊緣,然后爬到顏蘇的掌心中央、
顏蘇突然五指一握,將半寸金握在掌心。
當(dāng)顏蘇再次攤開手掌的時候,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掌心里的半寸金竟然不見了蹤影!
“半寸金去哪里了?”我揉了揉眼睛,無比好奇地問。
顏蘇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在我身體里面!”
“在……在你身體里面?”我驚訝地看著顏蘇。
顏蘇指了指掌心的十字血口:“半寸金已經(jīng)從血口進(jìn)入了我的身體!煉制出來的金蠶蠱,必須用主人的精血飼養(yǎng),這樣金蠶蠱才能聽命于主人,與主人血魂相連!”
“真是神奇啊!”我驚嘆道。
顏蘇道:“金蠶蠱乃是五大毒蟲進(jìn)化而成,有了金蠶蠱在體內(nèi),我就能百毒不侵!”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當(dāng)日我與你初次見面的時候,那條蜈蚣咬了你一口,而后蜈蚣卻被毒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顏蘇說:“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我的血液好像天生有毒,所以我向來都不害怕那些毒蟲!”
血液里天生自帶毒性?
顏蘇還真是個怪人呀!
她的身上怎么處處都透露出不同尋常呢?
“這么說來,即使沒有金蠶蠱,你也是百毒不侵吧?”我說。
“也可以這么說!”顏蘇點(diǎn)點(diǎn)頭。
“嘿嘿!”我搓了搓手:“要不你把半寸金送給我吧,讓它住在我的身體里面,這樣我也能百毒不侵了!”
顏蘇看了我一眼:“你以為蠱蟲會隨意跟隨主人嗎?尤其是金蠶蠱,一旦認(rèn)定了一個主人,它就會終生跟隨。我就算把半寸金送給你,它也會反噬你的精血,你也會毒發(fā)身亡!怎么樣,你還想要嗎?”
“算了算了!我不太喜歡軟綿綿的玩意兒!”我連連擺手,噓出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