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蟲蠱?!
我猛地一怔,呆呆地看著顏蘇。
顏蘇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自顧自地說道:“聽我爹說,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就被人中了蟲蠱,而這只蟲蠱又跟我的身體融為一體!蟲蠱是吃各種毒蟲長大的,當(dāng)它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之后,我自然也會有吃毒蟲的欲望!不過我并不經(jīng)常吃,一個月就吃兩三次吧!”
顏蘇說的很淡然,好像根本就不當(dāng)回事。
然而在我聽上去,卻是震驚不已。
之前那赫朵講過他們跟爺爺認(rèn)識的故事,我也知道當(dāng)年是那個名叫龍婆的接生婆在那赫朵的體內(nèi)種下蟲蠱,以至于蟲蠱跟胎兒融為一體。
這事兒聽上去有些天方夜譚,但是……但是要把漂亮的顏蘇跟蠱蟲聯(lián)系在一起,我還是覺得有些殘忍,老天爺怎么能這樣對待如此漂亮的女孩呢?
“怎么著?嚇著了嗎?”顏蘇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沒!沒有!”我微微嘆了口氣:“關(guān)于你的故事,昨晚我聽阿姨提起過!”
顏蘇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皓齒:“走吧!開飯了!”
由于中了蜈蚣毒,所以我的晚飯很清淡,那赫朵還專門給我熬了碗粥。
吃過晚飯,這睡覺成了一個大問題。
我睡了顏蘇的房間,那么顏蘇睡哪里去呢?
顏氏夫婦只當(dāng)我們是小孩子,也沒有多想,顏烏骨說:“你倆今晚暫時先挨著睡吧,明兒爹給你們再造一座屋子!”
“啥?挨著睡?”我和顏蘇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當(dāng)然,我倆的心境也許不一樣。
顏蘇可能是驚詫,而我更多的可能是竊喜!
我不是好色,絕對不是,那時候年紀(jì)尚小,根本就不懂得男女之事。只是雄性生物天生就有那種追求美好事物的沖動,顏蘇長得那么好看,我情不自禁地想要親近她也很正常。
“怎么了?有什么意見嗎?”顏烏骨看著我們。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了擺手。
顏蘇卻緊鎖著眉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有腳臭!”
我去!
這不是赤裸裸的誣蔑嗎?
我什么時候有腳臭了?
“哦!睡覺的時候洗個腳就行了!”顏烏骨不以為然地站起來:“今天采藥也是累了,明早還得出門給人看病,我跟你娘先睡了!等小七吃完,小蘇你把碗筷洗一洗!”
“我還要守著他吃飯?還要洗碗筷?”顏蘇咬著銀牙,一臉不情不愿的樣子。
“人家小七是客人嘛,而且你是姐姐,還有,小七手上有傷,不能碰水!”顏烏骨數(shù)落了一陣,和那赫朵一塊兒回房休息。
顏烏骨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你瞧瞧你的女兒,驕縱的不成樣子……”
我鼓著腮幫子,想笑又不敢笑出來,憋得我好難受。
“不準(zhǔn)笑!”顏蘇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快吃!喝點粥怎么都那么磨嘰呢!”
我明明還有小半碗粥,卻被顏蘇強(qiáng)行奪走碗筷:“少吃點,夜晚容易尿床!”
夜靜靜的,我和顏蘇回到屋里。
顏蘇走在前面,雙手叉腰站在門口:“你還真是要跟進(jìn)來?”
我撓了撓腦袋:“你難道讓我睡在外面?”
顏蘇翻了翻白眼:“想要進(jìn)屋可以,不過我們先得約法三章!”
顏蘇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讓我暗自好想,這幅場景就像新婚的小媳婦在跟丈夫說教似的。
“行!你說!”我點點頭。
顏蘇伸出三根蔥白的手指,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一,睡覺之前必須洗臉洗腳;二,待會兒我睡床,你打地鋪,不可以接近我,更甭想挨著我睡;這第三嗎,暫時還沒想到!”
我聳聳肩膀:“你放心,我可是正人君子!”
走進(jìn)屋子,顏蘇從衣柜里抱出一床草席,鋪在屋子中央。
洗漱完畢,剛剛推門進(jìn)屋,屋子里黑漆漆的,沒有開燈,突然傳來顏蘇的尖叫。
我心中一驚:“顏蘇,你怎么啦?”
顏蘇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我在換衣服!快退出去!誰讓你進(jìn)屋不敲門的!”
我哦了一聲,慌忙退出門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角落里瞟了一眼。月光從窗欞上傾瀉下來,屋里有些蒙蒙亮,顏蘇長發(fā)披肩,肌膚勝雪。
我不敢再看,慌慌張張關(guān)上房門,一顆心卻抑制不住地亂跳起來。
那個瞬間,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小鹿亂撞”。
片刻之后,顏蘇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來:“現(xiàn)在可以進(jìn)來了!”
我推門而入,顏蘇已經(jīng)換上了一條睡裙。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鬼,我不敢看向顏蘇,低著頭就要鉆進(jìn)地鋪。
“哎!”顏蘇突然叫住我,拍了拍床沿:“還是你來睡床,我睡地鋪吧!”
“沒事兒,睡地鋪挺好的!”我有些受寵若驚。
顏蘇厲聲道:“讓你睡床就睡床!老爹要是知道我讓你睡地鋪,非得罵我不可!”
頓了頓,她起身環(huán)抱著雙臂:“我就沒弄明白了,你這小子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老爹居然這么心疼你?瞧瞧剛才得知你被蜈蚣咬了的樣子,上次我磕破了膝蓋鮮血嘩啦啦的流,他都沒有這么緊張過,丟一卷紗布讓我自己處理。哼哼,此事必有蹊蹺!說!你是不是老爹的私生子?”
“私生子?!”我苦笑了兩下,這小妮子腦袋里都裝些什么東西,不是說山里人家最樸素嗎?
面對顏蘇的咄咄逼問,我只能實話告訴她:“我爺爺耿三爺跟你爹娘交情深厚,當(dāng)初醫(yī)院檢查你是死胎,差點就被拿掉了,是爺爺告訴你爹你還活著!”
“這事兒我娘倒是跟我提起過,原來那個三爺就是你爺爺呀,這么說來,我的小命還多虧你爺爺撿回來的?”顏蘇習(xí)慣性地伸出小手,抵住下巴。
“我爺爺是個好人!”我點點頭。
“那你爺爺去了哪里?你又怎么跑到我家來了?”顏蘇問。
這小妮子不問還好,一問就問到了我的傷心事,想到爺爺,我的心又莫名地疼了起來。
“爺爺死了!臨終前托一個叔叔把我送到這里來的!”我嘆了口氣,說出這句話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
“三爺死了?!”顏蘇猛然一驚:“對不起!我不知道!”
“爺爺是被壞人害死的!我一定要勤加苦練,長大以后為爺爺報仇!”我的拳頭捏得咯咯響。
“嗯,我相信你!”顏蘇說:“其實你這人除了有點色色的以外,還是蠻不錯的!”
我愣了愣神,姐,這算是表揚嗎?
顏蘇把床讓給了我,自己睡在地上。
月光照著她的側(cè)臉,很美。
“如果地上涼的話,你就上床睡吧!”我發(fā)誓,我這話真的只是出于關(guān)心而已,絕對沒有絲毫邪惡的想法。
“想得美!”顏蘇翻了個身:“小色狼,姐才不會上你的當(dāng)呢!我可警告你哦,要是你敢趁我睡熟了意圖不軌的話,我會把你變成小妹妹!”
“變成小妹妹?!”我狠狠打了個哆嗦,情不自禁夾緊雙腿。
一夜無話。
天色微明的時候,我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準(zhǔn)備去外面撒泡尿。昨晚稀粥喝多了,憋了一夜挺難受的。
那種將醒未醒的狀態(tài)是最迷糊的,我完全忘記屋子中央有人,于是當(dāng)我邁腿走過去的時候,一下子就被絆倒了。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伸出雙手想要撐地,誰知道這一下沒有撐到地上,反而抓到兩團(tuán)軟綿綿的東西。
咦?!
這是什么?
我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捏了捏。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耳畔響起顏蘇的尖叫聲。
那叫聲嚇得我猛然一激靈,整個人頓時就醒了,然后我瞬間明白過來手里抓著的是什么東西了。
“耿小七,你在做什么?”顏蘇翻身而起,雙手護(hù)胸,胸膛劇烈起伏著,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剛剛摔倒了……我是準(zhǔn)備去外面撒尿的……”我急切地解釋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個誤會。
“你……你……你……”顏蘇一時氣結(jié),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顏蘇,我……”我踏前一步,試圖跟她解釋清楚。
“你別過來!”顏蘇深吸一口氣:“你再靠近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我搖了搖頭,現(xiàn)在可真是黃泥巴滾褲襠,我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走出屋子,撒了泡尿,也不敢回屋,反正睡意全無,索性就在院子里開始練功。
顏烏骨起的也很早,他的手里拎著一把彎刀,準(zhǔn)備去竹林里面砍些青竹回來,給我重新搭建一座新房。
這種吊腳樓搭建起來是很快的,前后不過四五天的時間,一座嶄新的吊腳樓就蓋好了。
看著亮堂堂的新房,我心里感激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自從發(fā)生了那天早上的囧事以后,這幾天顏蘇都沒怎么搭理我,看見我就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有一次我跟她無意間目光對接,我發(fā)現(xiàn)她竟然紅了小臉,慌忙別過腦袋。
這一日入夜,我正在房間里運功打坐。
屋外傳來敲門聲,打開房門,竟是顏蘇站在門口。
顏蘇的突然出現(xiàn)讓我感覺很意外:“你……找我?”
顏蘇一把拉著我的手:“跟我去一趟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