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詭秘的氣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新娘子?!
又是紅衣新娘子?!
我的心里微微顫動了一下,泛起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
我聯(lián)想到之前的那個夢境,夢境有個女人向我靠近,她的臉龐隱藏在迷霧中,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樣。
為何我會有那樣一個奇怪的夢境?
我不知道。
我也沒有把此事告訴任何人,因為我單純地認為,那就是一個夢。
但是,為何夢境中的女子也是一個紅衣新娘,事情難道真的如此巧合嗎?
不!
不會那么簡單!
我隱隱約約想要抓住什么,卻什么都抓不住。
只是直覺告訴我,這事兒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啊!
就在我眉頭緊鎖的時候,我聽見身旁的爺爺微微嘆了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用一種極其輕微的口吻說:“難道是她回來了?”
爺爺這句話幾不可聞,但是卻被我聽在耳里。
我詫異地看著爺爺,爺爺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指的是誰?莫非爺爺知道些什么?那他又為何不告訴大家呢?
“三爺!三爺!三爺!”虎子連喊三聲,爺爺這才回過神來:“啊?怎么了?”
“大家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虎子說。
“哦!”爺爺應(yīng)了一聲,伸手使勁揉了揉太陽穴:“我們的對手很厲害!也許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但是對手是什么來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贊同虎子的推測,對手很可能是一個穿紅衣服的新娘子!”
“喲,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娘子,怨氣還真夠大的!”黃六爺?shù)氖种篙p輕敲打著桌子,看了他身后的四個手下一眼,臉上寫滿自信。
何老仿佛看出了什么,冷冷說道:“黃六爺,萬不可掉以輕心,我門下高手已經(jīng)折損了十多個!”
“連個女鬼都對付不了,也不知道你培養(yǎng)的是哪門子高手!”黃六爺不冷不熱地回應(yīng)道,口吻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盧皓藍趕緊出來打圓場:“這樣吧,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先回房間早點休息!事情基上大家心里都有了個底,明日出船看看便是!何老,你看如何?”
“甚好!”何老也是個老江湖,臉上立馬換上一副熱情的笑容:“大家千里迢迢趕來這里,想必也都累了吧?我已命仆人給大家準備了房間,大家先下去休息,具體事宜明早再議!”
我們在仆人的帶領(lǐng)下,各自走向休息的廂房。
我們與虎子和四喜是鄰居,虎子對爺爺抱拳道:“三爺,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路途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爺爺點點頭,跟虎子道別之后,進入房間。
房間不大,但很精致,而且各種現(xiàn)代化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房間里有兩張床,感覺就像賓館一樣,看樣子這里是何家專門為客人修建的客房。
進屋以后,爺爺一直都沒有說話,顯得很沉默。
我美美地洗了個澡,然后鉆進被窩。
爺爺還沒有要休息的意思,他坐在窗戶下面,像是在想著什么心事,一言不發(fā)地抽著旱煙,一口接一口,嗆人的煙霧很快就彌漫了整個房間。
“咳!咳!”我終于忍不住咳嗽起來。
聽見我的咳嗽聲,爺爺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掐滅煙頭:“小七,嗆著你了嗎?”
“爺,你咋還不睡?”我問。
爺爺搖搖頭:“不太睡的著!”
“還在想那個紅衣新娘的事情?”我試探著問。
爺爺看了我一眼,不可否認地點點頭。
我抿了抿嘴唇,想起之前爺爺自言自語的那番話:“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爺爺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沉默恰恰說明他真的有心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爺爺搖了搖頭,迅速收起旱煙槍:“時辰不早了,快些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爺爺越是欲蓋彌彰,越是激發(fā)了我心中的好奇:“爺,你是不是知道紅衣新娘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紅衣新娘的真實身份?爺……”
“小七!”爺爺突然提高嗓門,面沉如水地說道:“在沒有見到那個紅衣新娘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說完這話,爺爺自顧自走進衛(wèi)生間,洗漱完畢之后回到臥房,倒床便睡,很快就傳來輕輕的鼾聲。
現(xiàn)在輪到我不太睡的著了,黑暗中,我的雙眼睜得大大的,腦海中滿是疑問在飛舞。
爺爺很明顯知道些什么,但他卻沒有說出來,他究竟些什么?他又在掩蓋什么呢?
思來想去,我都快把腦袋撐爆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最后我的腦子實在是有些累了,也不知什么時候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嗚——
睡到下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被一陣陰風(fēng)吹醒了。
我扯了一下被子,把身體裹得更緊一些,準備翻身繼續(xù)睡。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我竟然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小七……小七……”
那聲音非常縹緲,若有若無,仿佛遠在天邊,又仿佛近在咫尺。
但是我卻聽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驀地打了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
黑暗中,我驚訝地看見,房門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陰風(fēng)從外面倒灌進來,有些涼颼颼的。白色的月輝落在門口,照亮了地面,地上竟然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條拉長的人影。
順著這條人影往外看去,可以看見窗戶上映出了一個女人的輪廓,風(fēng)一吹,還能看見她的長發(fā)飄揚起來,就像魔鬼的觸須,在窗戶上面不斷地晃動著。
門外的女人是誰?
她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小七!你出來!我想見你!我想見你!”女人的聲音輕易穿透墻壁,鉆進我的耳朵。
我感到莫名地害怕,雖然裹著被單,但我卻感覺異常的寒冷。
我扭頭看了一眼對面床鋪的爺爺,爺爺仿佛沒有聽見女人的聲音,依然睡得很熟,鼾聲一起一伏,很有節(jié)奏。
“爺!快醒醒!爺!快醒醒!”我急切地叫喊起來,但是無論我怎樣叫喊,對面床上的爺爺好像根本聽不見似的。
爺爺怎么會醒不了呢?
我的心愈發(fā)慌亂起來,冷汗就像珠子一樣,大顆大顆往外冒,很快就濕透了我的背心。
我渾身止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就在我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窗戶吱呀響了一聲,露出了一絲縫隙。
讓我無比悚然的事情發(fā)生了,一團黑色的頭發(fā)絲竟然順著窗戶的縫隙爬進屋里,那團頭發(fā)絲濕漉漉的,帶著異樣的腥味,就像水草一樣糾纏在一起,如同一只長長的鬼手,沿著臥床一直爬到我的腦袋位置。
我整個人都嚇得僵硬了,大腦里一片空白,張著嘴巴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我感覺到那團頭發(fā)絲在輕輕摩挲我的臉,就像手掌一樣,摸來摸去,摸來摸去。
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任由那團頭發(fā)絲肆意調(diào)戲我那張俊俏的小臉蛋。
終于,恐懼逼近心理邊緣,我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力氣,竟然喊出了聲音:“走開啊——”
嘭!
房門打開,爺爺?shù)纳碛俺霈F(xiàn)在眼前,他的臉上掛著焦急的神色:“小七,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我眼神木然地看著爺爺,外面早已經(jīng)天光大亮,陽光在窗棱上跳躍著,今天是個艷陽天。
我失魂落魄地抱著被單,這一切如此真實,竟然又是在做夢嗎?
爺爺用毛巾替我擦拭著臉上的冷汗,我打了個哆嗦,終于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將這連續(xù)兩日以來的詭異夢境告訴爺爺。
爺爺有些詫異地望著我:“你在夢里見到了穿新娘服的女人?”
我點點頭,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窗戶:“雖然昨晚上我沒有看見女人的模樣,但是女人的聲音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她!就是她!兩個噩夢里面都是同一個女人!爺爺,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里面?”
爺爺撫摸著我的腦袋,待我情緒平復(fù)下來,這才說出一句令我困惑不解的話來:“也許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我怔怔地看著爺爺,想要繼續(xù)詢問的時候,爺爺已經(jīng)起身走出房間。
望著外面明媚的陽光,我的腦袋里卻像是灌了漿糊,一片暈乎乎的。
爺爺剛才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認識出現(xiàn)在我夢境中的女人?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我為什么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難道說……我要死了嗎?
胡思亂想了半晌,我才拖著疲憊的身子,渾渾噩噩從床上爬起來。
就在下床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手指冰涼涼的,好像摸著了一灘水漬。
我低頭一看,眼前的景象頓時令我魂飛魄散:一道濕漉漉的水痕從窗戶邊一直蔓延到被單上,水痕還未風(fēng)干,清晰可見。
我忽然想起夢境里的場景,一團濕漉漉的頭發(fā)從窗邊爬進來,一直爬到我的臉上……
天吶!
我渾身巨震,如墜冰窖般寒冷。
此時此刻,我感到極度的混亂和恐慌,小心臟瘋狂地顫抖著,我已經(jīng)分不清楚哪是真實?哪是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