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派出所派出了好幾個警員到場,請來的工人也來齊了。挖開墳?zāi)?,開了棺,那躺著的女人,正是生產(chǎn)的那位阿姨,她的胎兒沒了,肚子平平的。身邊還有一些婆婆給的藥和紗布、棉棒。這下謎底揭曉了。
婆婆說:“我真的是進(jìn)了墳?zāi)?,真的是為死人接生?”
對方似乎哭了,眼眶里全是淚水。
對方說:“死人生的嬰兒,會是活的嗎?如何證明這小男嬰真正是我的親骨肉呢?”
婆婆說:“你的父母不是也過世了嗎?他們的墳?zāi)共皇且苍谶@附近嗎?是你父母到臺中下來請我為他們難產(chǎn)中的媳婦接生的!”
對方便帶我們一大堆人,一起去看他父母的墳?zāi)?。警察先生也早已約到了一位法醫(yī),請他幫忙監(jiān)定這小男嬰是不是對方的真正骨肉。
法醫(yī)說:“挖開墳?zāi)?,開棺!”
法醫(yī)又請婆婆從我背著的小男嬰身上抽出一小針筒的血,把這血滴在對方父親的骨頭上,一下子全吸進(jìn)去了。
法醫(yī)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對方說:“這小男嬰絕對是你的至親骨肉沒錯。”
回到家后,婆婆要開出生證明,連同小男嬰送去還給對方。我哭了,因為我好想留下這小弟弟。婆婆說:“人家的,就是人家的,怎能不還呢?”
我們到了對方的家,那古老的房屋中間有個大廳,擺祖先牌位,墻上掛著一張張大照片,我好奇地抬頭一一仔細(xì)看了。我告訴婆婆:“你看,拿大糖球給我吃的老阿公,泡茶請我喝的老阿婆,還有生產(chǎn)的那位阿姨,全在上面,拍得好象。”
對方靜靜地聽我邊稱呼邊指,楞楞地注視著我,而當(dāng)我看完照片,低下頭來看他時我發(fā)覺大人也會哭,并且一哭就沒完沒了。
我把小弟弟還給了對方,我已背了一天又一天,我真的好舍不得。
婆婆看我哭成淚人兒,對著我說:“請你媽也為你生一個小弟弟,不是更好嗎?
就別再哭了!”
后來,我一想到這小弟弟就哭,哭的一塌糊涂。
“那后來呢?”我好奇的問婆婆!
“后來你一直想要那個弟弟,可那弟弟已經(jīng)搬家了,你哭的時間久了病情加重就去世了!”婆婆嘆著氣說。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你的身世沒那么簡單,當(dāng)時為你接生,你身上有金光護(hù)體,上天讓你經(jīng)歷這些磨難,是有大任交給你??!”婆婆說道。
我跪在地上謝過婆婆,婆婆把我扶起來說:“小八,你要的還魂丹明天我給你準(zhǔn)備好!”
“謝謝婆婆!”我說道。
“幾十年沒見你了,想的很啊,在我這里住幾天,我的日子也不長了!”婆婆說道。
“婆婆一定會壽比南山的!”我說道。
“胡說,我都一百二了!”婆婆笑著說。
我看時間還早就準(zhǔn)備出去買包煙解悶。
但我對這里不熟悉就問婆婆到哪里去買煙,婆婆說讓我找一個叫老驢的老頭買。
我在附近打聽了一下老驢。
沒想到老驢在當(dāng)?shù)剡€真頗負(fù)盛名,首先,流傳他是神明轉(zhuǎn)世投胎,所以盡管家境很不錯也不能娶妻,并且要不停地廣結(jié)善緣,行善積德。因此,鎮(zhèn)區(qū)里哪一戶家里有人往生,就找他來給死者沐浴穿衣并安排出殯及法事事宜,末了,他也不收錢,最多是收個幾塊錢的紅包還有幾顆糖。要是鄉(xiāng)親們?nèi)胝?,結(jié)婚等想要擇個良辰吉日都大可以跑到他煙檔前找他幫忙。
不過,他最成為話題的是傳說他有"陰陽眼"。
每年老驢有三個"節(jié)日"是不出來擺攤的。一,農(nóng)歷六月初六。當(dāng)?shù)氐?quot;鬼節(jié)"。平時祭拜祖先是忌諱用牛肉牛奶或西瓜作貢品的,在六月初六有祭拜的卻一定要擺上西瓜,但條件是在過去十二個月內(nèi)家里有死人有喪事的。這一天地府也會派陰兵出來收西瓜,而所收的瓜都集中在橋上,因此,當(dāng)?shù)厝巳胍购蠖急M量避免步行過橋。更因此在當(dāng)?shù)匾ヌ酵H友是萬不能將西瓜作為手信,否則,極可能被對方罵個狗血淋頭,而當(dāng)?shù)厝肆路葜蟠蠖鄶?shù)都不吃西瓜了二,農(nóng)歷七月十四,這是中國公認(rèn)的鬼節(jié)了。傳說這一天鬼門大開,地府放假一日,這一日的陽光也是影響不了鬼魂的。當(dāng)?shù)厝藢⑵咴率姆Q之為"施孤","普渡",會備好多好多整整好幾桌子的貢品和香燭,先是在家里祭祀列祖列宗,然后成群結(jié)伴將貢品搬到榕樹下,池塘邊,溪邊或路口進(jìn)行祭拜,祭拜的對象就是那些無主的孤魂。三,農(nóng)歷正月春節(jié),這自不必說。
這兩個群鬼出沒的節(jié)日老驢通常是躲在家里的佛堂內(nèi),整天不出門,就算實在沒辦法要出來走動,也一定頭戴草帽從大路上走。不是怕魂靈會傷害自己,只是老撞見這東西多少有點不自在有點惡心。
可是也有例外。
有一天傍晚,老驢收檔回家,半路上見兩小男孩嚎啕大哭,他惻隱之心驟起,就罵起原因,其中一男孩十分聰明,只是拉住他往家里跑,到了那男孩的家里,他才指著客廳上對老驢說:"那幾個陌生的老人家很不講理,來到我家話也不講只是吃東西,而且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老驢一看,差點暈倒,這不過是這家人因祖先忌日在祭祖,而這家的祖先吃相實在不好,放著餐具不用直接用手,想必生前是餓死的。
還有一次是在中午回家,就快邁進(jìn)大院內(nèi),見一人擦身而過,他仔細(xì)看了一下,竟然是之前住在附近的老鄰居,只是已死去多年。老驢感動吶悶,這老鄰居今天怎么就回家了,手里還拎著一只鹵水鵝,挎過大門時還對自己善意地微笑。老驢倒十分淡定,就回家跟弟弟說了所見所聞,他弟弟就跑出去了解情況。那家人的媳婦一聽這事大吃一驚,說:"今天是公公的忌日,他回來吃貢品倒是好事,只是幾天前我就跟丈夫商量要殺一只家里養(yǎng)的鵝祭拜,后來一忙就忘了,想必是說了沒做到公公自己拿的。"
于是兩個人走到鵝圈一看,一只塊頭很大的獅頭鵝吊死在竹欄上。
聽村民講了老驢的故事我還覺得有趣,就一路向老驢的住處去了。
一進(jìn)門,老驢的門口掛著兩個桃木劍,我一看就知道老驢確實是個神漢。
“有人嗎?”一進(jìn)門我就喊道。
“誰??!”小茅屋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
“買包煙!”我喊道。
這時屋子里顫顫巍巍的走出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小老頭來!
老頭看見我一驚:“原來是同道中人!”
我很驚訝的問道:“大伯你怎么知道啊!”
老頭微微一笑說:“我這么大年紀(jì)了,這點事情還是辨別的出來的!”
“前輩幸會了,我想買包煙!”我不想牽扯太多的事情就說道。
老頭從懷里掏出幾包煙放在我手里。
我伸手遞給他錢,他卻不接。
我詫異的看著老頭。
忽然老頭竟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我連忙彎腰去扶老頭,老頭說道:“小兄弟,老夫有一事相求,還請幫忙!”
我看這老頭跪在地上,這不是折我的壽嗎,連忙把老頭扶起來,問這老頭什么事情。
老頭緩緩說起來。
他有個兒子和兒媳叫翠花和戈石都是在附近鎮(zhèn)上上班的,兩口子在努力地奮斗了一兩年后就萌生了在當(dāng)?shù)刭I房子的念頭,因為這里清靜,而且房子便宜。
翠花在附近鎮(zhèn)子的藥房上班,住在附近的林伯林嬸經(jīng)常上這里來買保健藥品,后來相熟之后得他們老兩口原本只有一個女兒,前兩年很不幸女兒過世了,撇年邁年的雙親。最主要的是老兩口還有一套閑置房,都在同一棟樓房里。幾次磨合,兩家人就做起房屋買賣成了樓上樓下的鄰居。
房子的環(huán)境其實很不錯,頂多就十一二年的樓齡,站在陽臺上,近處的梅溪甚至遠(yuǎn)處的牛田洋都盡收眼底。
住進(jìn)來一些日子,翠花戈石兩個大人倒沒什么不妥,就是他們那對雙胞胎兒子也就是老頭的孫子的身體虛弱了許多,發(fā)燒感冒起斑出疹已成家常便飯。翠花就想可能小孩子的抵抗力過底,這樓房靠近江河空氣比較潮濕,所以才造成小孩子身體不適,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這一天當(dāng)司機的丈夫被公司派到外出跑長途。晚飯過后,翠花和兩個孩子坐在客廳上看電視。翠花感覺有些奇怪,兩個平時十分調(diào)皮搗蛋的兒子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如此地乖巧聽話,坐在沙發(fā)上安靜地出奇。兩個人的動作也相當(dāng)一致,不時地呆呆看著對面的沙發(fā)又不時地將目光從廚房移動到陽臺。翠花忍不住好奇的問他們:“你們兄弟兩個是沒吃飽飯沒力氣搗蛋嗎,怎么就肯這么聽話地陪我坐在這里。”
小兒子膽怯地跟她說:“媽媽,家里來客人了。”
翠花覺得十分意外,正想問個清楚,就聽見大兒子對著她喊:“媽媽,那個姐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在看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