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確實還活著,當?shù)谝豢|陽光從陽臺照進來時,他就醒了。
我和老花一夜沒敢睡,我們兩個用散在地上的碎符紙圍了個圈躲在里面,當手里的香燒完后,我們兩個一人一邊的拿著八卦鏡,坐在符紙圈里,相互扶持,硬是挺過了這一夜。
到現(xiàn)在,我的內(nèi)褲還沒換了。
看見道士醒來,我眼眶里是滿滿的激動的淚水,道士站起身來,在晨光的照耀下,仿佛降臨到人間的神仙。那種即視感,我用一段話來形容,就是我要是個娘們,只怕是要魂兒都被勾走了,恨不得來個以身相許!
我剛激動沒多久,道士就嘴里噴出一口黑血,又倒在了沙發(fā)上,我和老花一時間都傻了眼,面面相覷,這是個什么情況?難道是回光返照,抖一把就死?
還好,道士沒死,也不是什么回光返照,他動著身體,慢慢的在沙發(fā)上調(diào)整好坐姿,聲音沙啞的說:“女鬼被我打傷了,暫時不會再回來,你們可以先放心。”
我一聽,心里不是個滋味,但看著道士的慘樣,我也沒法朝他發(fā)火,我便問:“道長,那我可以先放心多久?”
道士很實在:“以我推算來看,七天。”
聽道士的說法,昨晚在最后關頭,道士用了一招傷鬼更傷己的殺手锏傷了那女鬼,但因為他道行尚淺,未能將女鬼擊殺或是重傷,女鬼只需養(yǎng)個七天便可恢復。只是那女鬼不知道內(nèi)情,養(yǎng)傷的七天里自然不敢再來侵擾,所以讓我在這七天里放心云云。
我心里雖是郁悶的要死,但嘴上卻不能說出來,還要對道士表示感謝,也順便想摸一摸道士的底細。
道士倒也是爽快,竹筒倒豆子似得將自己的來歷說出,道士來自秦嶺大山深處的一家道觀,據(jù)說是很有些歷史了,道士的俗家姓名是葉明,法號荒明,喚他俗家姓名,或是法號都可,他們這一派不講那么多規(guī)矩。
我一聽就樂了,這葉明的師父還真是夠懶得,我的名字是何銀全,要是入得他這一門,法號還不得叫荒銀?
葉明又問我近段時間,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我知道他這是在幫我找被女鬼瞎搞的原因了。
而我被他這么一提醒,便也是瞬間猜到了緣由,我就告訴他幾天前我撿了一卷畫卷,里面畫了一個栽著海棠花的庭院,屋子里的榻上睡著一個背對著門窗的女子,看一眼就是心里跟貓爪撓著一樣,想一睹那注定是看不見的芳容。而從那畫的角度來看,就像是有人趴在墻頭偷看庭院里熟睡的女子。當然,我還有一個原因沒告訴葉明,我將這畫卷留下的根本原因是我看這畫卷古色古色的,估摸著能值些錢,說不定能讓我一步邁進康莊大道哩,從此不給人均工資拖后腿了!
一旁的老花一拍大腿就大聲的嚷嚷起來:“就是這個女鬼!女鬼肯定就是畫里面的那個女的!”
老花這一驚一乍的,差點沒把我給嚇著。
葉明點頭同意老花的觀點,其實我也是同意的,我就是在撿了那卷畫后才開始做那個美夢的。
了解了一些內(nèi)情,葉明說:“那女鬼道行太深,我要去聯(lián)系師門的長輩,七天之內(nèi)必有結(jié)果。這七天里女鬼雖不會來找你,但昨晚一戰(zhàn),你們雖然有固魂香穩(wěn)住神魂,但之前你們與那女鬼朝夕相處,難免沾了一些鬼物自身攜帶的陰晦之氣,免不得會運道降低,會見到一些尋??床灰姷墓砦?。你們白天多去人多的地方,最好還要有充足的陽光,借助人群和太陽的陽氣將陰晦之氣沖散,晚上也盡量不要一人獨處。”
我忙說:“葉道長,何必這么麻煩,不用勞煩您師門的長輩,您在這里找下同道中人不就行了。”雖然說請來長輩,應該是勝算不小,但葉明都說了,要去請長輩,就會浪費時間,那還不如就在咱們這里找找同行得了,完全可是用數(shù)量來代替質(zhì)量嘛。
萬一葉明一來一回給耽誤了,女鬼先來了,他還沒來,我的小命不就玩完了?而且,到時搞不好不僅失命,還要失身!誰知道那個女鬼是不是個色鬼。
昧著良心說一句,要是那女鬼是聶小倩那樣的,失一下身其實也是可以接受的,再怎么樣我也是個男子漢,心放寬一點,不和女鬼一般計較嘛。話說昨晚上那女鬼身子印在黃布上時,那身材還是蠻勁爆的,可是架不住那張臉,簡直就是嚇死人不償命,根本就沒法子辦事,直不起來啊。
葉明搖了搖頭,面露難色,說話時眼神都不敢看我,最后有些吞吞吐吐的說:“其實,那個,我也是第一次下山捉鬼,我在這里沒什么熟人。”
我的心瞬間冰涼,原來真是個菜鳥道士,什么女鬼道行深,我看就是你道行淺而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葉明留下了一打護身符,已經(jīng)出門,并且鉆進了電梯,速度真的是一個快,仿佛傳說中的凌波微步。
事已至此,我已無話可說,在電梯門關上的剎那,我沖出了屋子喊道:“葉道長,一路保重,早去早回啊。”
我看著那兩扇緊閉的電梯門,多想著下一秒它就打開,葉明從里面走出來,身邊跟著個白胡子老道。
老花打斷了我的思緒:“小何,道長都說了女鬼七天里不會來禍害你,要不你先洗個澡吧。”
被老花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昨晚被女鬼給嚇尿了,內(nèi)褲到現(xiàn)在還沒換了。原本濕噠噠的內(nèi)褲一夜過來,都被我的體溫給捂干了,但也不能就這么穿著,我連忙回到房間去拿換洗的內(nèi)褲。
我用最快的速度拿了換洗的衣服就沖了出來,雖然女鬼已被打跑了,我還是不敢一人呆在屋里,一想起當我在夢里和女神交心的時候,就在我的上方飄著個爛臉的紅衣女鬼,想想我都是渾身直冒寒氣,哪還敢獨自一人呆在這里?
出來后,被我一頓臭罵,老花無奈的跟我一起進了衛(wèi)生間坐在了馬桶上,我把浴簾一拉,就開洗了。
一邊洗澡,我一邊和老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我也才知道老花是昨天下午和葉明碰著的。
當時這老光棍正坐在百貨廣場的花壇邊偷看觀光電梯里,美女裙子下的無限春光,剛看到個蕾絲邊,就被葉明給攪了局。
葉明的第一句話,就跟電視里的開場白一樣,施主你印堂發(fā)黑什么的。當時老花氣的就要給葉明幾個耳光,讓他瞧瞧倒地是誰印堂發(fā)黑,但他猛地想起了我這幾天的不對勁,而在葉明說出免費時,便是一拍大腿,叫了聲好,就將葉明給領回了家。
葉明在我房間里轉(zhuǎn)了幾圈,便在我的席子反面畫了個超大號的鬼畫符,也就是昨晚我恍惚間醒過來的最直接的原因
不對啊,我記得房門是鎖著的,他們怎么進去的?我一提出疑問,老花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這才告訴我葉明當時掏出個鐵絲搗鼓了幾下,就把我房門給開了,感情這道士要是沒有鬼抓的時候,指不定還有個什么副業(yè)了。
我洗完澡,肚子一陣陣咕咕的叫,便和老花一起出去吃早飯,按了電梯按鍵正等電梯了,隔壁屋子里走出個洋鬼子,是我的鄰居托比,他只穿著個大褲衩,露出毛茸茸的大胸脯,他手里拎著個垃圾袋,看見我便用著有些蹩腳的中文說:“何先生,昨晚你們玩的很嗨啊,動靜蠻大的嘛。”臉上還一臉的賤笑,拎著垃圾袋就往樓梯道走。
我一聽,立刻就是一陣火氣,昨晚被女鬼搞得又尿褲子又下跪的,把我這一輩子的臉面在一晚上都給丟光了,到了早上,還被你個洋鬼子笑話,女鬼我沒辦法講理,你個洋鬼子我還辦法講理?我一使眼色,一旁的老花立刻會意,我們倆一起沖上前,對著托比的屁股就是一腳,踢得他摔了個狗吃屎。
“哈尼,啊,你們-----”我剛想走,就從托比的屋子里出來個女人,那聲音說不出的銷魂,把我的魂兒都要給勾走了,當然后面的驚叫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女人二十歲左右的樣子,長得漂漂亮亮得,此時更有些一點慵懶的氣息,簡直勾人魂魄。她只穿著件男士襯衫,還只扭了中間的一個紐扣,胸前的兩顆大球?qū)⒁r衫撐開,坦蕩蕩的就中路大開了,簡直就是個不扭紐扣的女孩!最氣人的就是她還露著兩條又白又嫩的大長腿,看得我又是一陣火大,頓感心身都受到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老子畢業(yè)都一年了,還是個光棍,你個死洋鬼子卻隔三差五的摟著個美女睡大覺,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我便又補了幾腳。
老花比我還恨,招招往托比的腰子招呼,實在是缺德的冒煙了,看的我都替托比捏一把冷汗,這要是踢出個好歹出來,可就是造孽了。
這時電梯到了,我和老花連忙閃進電梯,我對著電梯關門鍵一陣狂戳,總算是在托比還暈乎乎的沒爬起來了,就關上了電梯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