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身邊蹲下,“怎么樣?”
他驚訝的看著我,身體抽搐起來,張了幾次嘴,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來。
“別慌,深呼吸,慢慢的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的吐出來,嘴里的白沫不住的往外涌,但是看樣子卻并不痛苦。幾個呼吸之后,他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意識也逐漸清醒過來。
“什么感覺呀?”我問。
“爽……真他媽的爽……”他陶醉的說,“比辦事都舒服,我說,這他媽的到底什么寶貝……”
我站起來,“記住了,三天之內(nèi),誰要給誰,千萬別舍不得。好了,你再躺會就起來去找你那妞吧,記得臨走把這兒給人收拾好了。”
他吐白沫,抽搐等等,實(shí)際是因?yàn)樯砩隙嘤嗟娘L(fēng)塵氣被葫蘆吸收而產(chǎn)生的正常反應(yīng)?,F(xiàn)在他清醒過來了,那這葫蘆也就不能再左右他了,只等他一出這個大廈,這葫蘆也就徹底破了。
三爺?shù)霓k公室外,李小寧正在和葉歡小聲的聊著什么,看我過來了,倆人立馬不說了。
“你們在聊什么?”我問。
“哦沒什么”,葉歡說,“李小姐說讓我們進(jìn)去等你,我說那樣不好,路總開會還沒回來,最好是等等他。”
“沒必要等他吧,他還不知道開到什么時候呢”,李小寧說,“辦事要緊,這個時候了不用顧忌那么多。”
我想了想,掏出手機(jī)給三爺發(fā)個條短信,“三哥,該你的辦公室了,你還要多久?”
很快他恢復(fù)過來,“讓小寧帶你們進(jìn)去,我一會就到。”
我看看李小寧,“三哥跟你交代過?”
“是啊”,她看看葉歡,“我跟葉小姐也說了,可她就是堅(jiān)持要等三爺回來再說。”
我點(diǎn)點(diǎn)頭,“葉歡說得對,三哥不回來,這事不能辦,咱們就在這等他吧。”
李小寧無奈,“那這樣吧,我去替他收尾,換他回來,要不然一會出去吃飯的同事們就都回來了,人多眼雜就不方便了。”
“那也行”,我一笑,“有勞你了。”
“跟我你還客氣?再說了,這不是給三爺辦事嗎?”她看我一眼,“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替他。”
等她走了之后,我看看葉歡,“你們剛才到底說什么了?別蒙我,我知道你們聊得絕不是這辦公室的問題。”
她淡淡一笑,“她問我,咱倆是不是在談戀愛,我說不是,她好像不信,然后你就來了。”
“哦”,我臉上一熱,“她也真是的,要不說你們女人八卦呢,什么都愛瞎打聽。”
“她關(guān)心你,這不好么?”葉歡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哎,我可是被懷疑了三次了,辦完事你得補(bǔ)償我。”
“行,咱去便宜坊,請你吃烤鴨!”
“你知道我不能吃飽的,說那個沒用,換一個”,她眼睛冒光。
“那要不然還去天津,咱們?nèi)コ怨凡焕恚?rdquo;
“得了吧,說了半天都是你想吃的”,她調(diào)皮的看著我,“我對吃的沒什么興趣,等辦完這次的事,你請我去喝杯咖啡就夠了。”
“那不行,我都好久沒吃烤鴨了”,我說,“這樣吧,先吃烤鴨,再喝咖啡!”
她看我一眼,“好吧,依著你。”
我笑了,“這就對了嘛,聽話的才是好同志!哎對了,剛才三爺這辦公室你也看了,好像沒什么物件啊,你說這個會藏哪?”
“讓老四一看就知道了。”
“不用老四看,我大概知道在哪了”,我說。
“在哪?”她問。
“等進(jìn)去了咱們再說”,我神秘的一笑。
“好吧”,她看看表,“時間有點(diǎn)緊,一會動作得快點(diǎn)了。”
三爺很快回來了,“你們久等了,我說了讓小寧帶你們先進(jìn)去辦事的,你看看這事鬧得……”
“三哥,這道門和別的不同,你不在我們不能進(jìn),里面的物件也不能動”,我解釋,“咱們快點(diǎn)吧,辦完這個事該去你那外宅了。”
三爺有點(diǎn)不好意思,“呃……林卓啊,咱能不能換個說法,要是只咱們兄弟,怎么說都沒什么,可當(dāng)著人葉小姐,一口一個外宅的,總覺得不太合適。”
“三哥放心,她不會多心的”,我看看葉歡,“之所以那么說是有原因的,這個回頭再跟您細(xì)說,咱們先辦事吧。”
“那行!”三爺見我這么說也就不在意了,“這屋子你說怎么動就怎么動,大不了我重新裝一下,實(shí)在不行,辦公區(qū)換了都行!”
“沒必要那么大動靜”,我說,“對了三哥,當(dāng)初咱們?yōu)槭裁匆b天花板?”
“哦,是這么回事,北京的這些寫字樓,大部分的房頂都沒有太好的裝修,什么管道,橫梁啊都露著。古道長說那樣容易犯煞,所以我就給重新裝了”,三爺說,“你是不是覺得不合適???那沒關(guān)系,過些日子我讓他們重新裝。”
“古道長說的也有道理,橫梁裸露的話,容易犯刀壁煞,不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話,有點(diǎn)過于壓抑了。等這事過去之后,您最好分批將這些天花板都拆掉,里面藏的物件呢都送到廟里去流通。這樣一來,對公司的運(yùn)氣會有好處的。”
“好,我記住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
我們倆說話的過程中,葉歡悄悄的搭上了我的腕子,我知道,她是在問老四那物件的藏身之處。
“老四告訴你了吧?”我看看她。
“嗯!”她點(diǎn)點(diǎn)頭。
我笑了笑,走到魚缸前看了看,里面養(yǎng)著一條紅龍,一條銀龍。
“三哥,這最后一個物件就是這條銀龍魚”,我說完看了看葉歡,“對嗎?”
葉歡沒說話,沖我一挑大拇指。
“怎么這魚……還能當(dāng)物件?”三爺納悶的說。
“某種意義上來說,世間一切,皆是物件”,我說,“這魚不是對方刻意給您布置的,而是對方下鎮(zhèn)物的時候,巧妙地把它利用進(jìn)去了而已。”
“那我趕緊撈出來放生了去”,三爺說著就要去拿網(wǎng)子。
我攔住他,“沒必要,那樣的話反而破不了了。這個事其實(shí)容易,您只要把您的紅龍先取出來,留下這條銀龍?jiān)诶锩嬉惶煲灰梗敲催@個物件自然就不會對您再有威脅了。”
“嗯,那好”,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就讓他們?nèi)ピ儋I個魚缸來。”
“時間來不及了,咱們現(xiàn)在得去您的外宅,這個事讓小馮姑娘去辦就行了,她是您的親信,由她親自動手撈魚,比您自己來要好的多”,我說。
“行,那我吩咐她一下咱們就走”,他想了想,“呃……不過吧,我外面有兩套房子,一套是在北四環(huán)外,一套是在通州,咱們都得去么?”
“您只告訴我,這兩個房子里的小嫂子相比,您更喜歡哪個,去誰那更勤吧?”我看著他。
他有點(diǎn)不好意思,“四環(huán)外那個,基本上你嫂子不在北京的時候,我都是去她那的。”
“那好,咱們就去那!”我看看葉歡,“咱們先走吧,去外面等三哥!”
我們來到地下停車場,葉歡拉住我,“那條銀龍是怎么回事?”
“不告訴你!”
“為什么?”她一皺眉,“這也不能說嗎?”
“不是不能說,是沒必要說”,我看看她,“老四沒告訴你么?”
“老四只說是魚,可沒說是哪條魚,所以我好奇,為什么是那條銀龍?”
“其實(shí)有問題的是那條紅龍”,我說,“但問題是,那銀龍是三爺自己買的,而紅龍是別人送的,如果我說是紅龍,三爺也就知道是誰要害他了。只要把紅龍拿出去單獨(dú)放一晚上,明天天亮之后,外宅的木人一破,那這魚也就沒什么用了,到時候就是純正的觀賞魚了。”
“林卓,你為什么就是不想讓他知道那人是誰呢?”葉歡有點(diǎn)不解,“這事和我們也沒關(guān)系,你何必替她隱瞞?”
我嘆了口氣,“這個女人,莫說你我,只怕是三爺也得罪不起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樣?當(dāng)初是一時之氣,后來是覆水難收,現(xiàn)在她自己心里也有悔意。如果這事就那么過去了,以后她會加倍報答三爺,可如果把事揭穿了,一點(diǎn)余地都不給她留,撕破了臉皮的話,又有什么好處呢?”
她眼睛亮了,“我知道她是誰了……”
我看她一眼,“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記住一點(diǎn),咱們是幫人辦事,但不是幫人報仇。兩者看上去相似,可一念之差,將來走的就是兩條路。葉歡,你我都不是狠心的人,咱們學(xué)不得古道長和那小山羊胡子,咱們只能走自己合適的路,你說呢?”
她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卓,你很棒,這才是我的貴人!”
這時三爺來了,我沖她一使眼色,彼此都不說話了。
“我已經(jīng)吩咐好了,她那邊我也打電話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等等三哥”,我想了想,“你打電話的時候,她說什么了么?”
三爺沉吟片刻,“好像有點(diǎn)緊張,我一說去,她半天沒吱聲。我問她怎么了,她又說沒事,然后說非要今天來么?我說那肯定啊,然后她笑了,說行,那就來吧。林卓,她平時可不這樣啊,總覺得哪不對勁,不會是她也有了外心了吧?”
“你覺得呢?”我看著他。
他神色有點(diǎn)沉重,“我們是有感情的,別人也就算了,她肯定不會!”
我深深吸了口氣,看看葉歡,“準(zhǔn)備一下吧,真正的對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