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他么?”我問。
“我想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看著我。
“最初的時候,我想他只是為了幫你前男友”,我說,“你前男友想和你分手,然后娶老板的女兒??墒撬纺慵业那?,所以他不好意思甩了你,因此分手的理由必須是因為你。”
“不好意思?”,她冷笑,“那下鎮(zhèn)物害我就好意思了?”
“我說了,下鎮(zhèn)物是他那哥們兒的意思”,我淡淡一笑,“干脆還是直說吧,就是老唐的意思。這樣一來,他不但能得到你的身體,還能利用這個鎮(zhèn)物吸取你的財氣。與你交往的男人非富即貴,即使不是成功人士也是潛力股,這巫鬼符配黑蛇,不僅僅讓你風流多情,也會讓你財運亨通。如此一來,只要他與你長期保持情人關系,就能借你的運氣而飛黃騰達。”
李小寧冷冷的看著茶杯,“難怪他去年出來自己做公司,原來是心里有底了啊。”
“他辦公司的時候,你借給他多少?”
她看我一眼,“一百萬,不過他都給我算做了股份。”
我不由得笑了,“這個老唐,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看來他身后的那位高人也有失算的時候。”
“這話怎么說?”她不明白。
“他做生意需要借你的運氣,然后又把你變成了股東,這么一來的話,如果你這邊出了問題,勢必影響他那邊的生意”,我倒了杯茶,“現(xiàn)在兩年過去了,那鎮(zhèn)物開始給你招鬼了。在術數(shù)上來說,鬼與小人同,巫鬼取諧音就是五鬼,你這密室里女主位上鎮(zhèn)著五鬼,又不斷的招鬼,應到生意上就是會不斷的犯小人。這段時間以來,他公司生意不好,家里也出現(xiàn)了很多問題,其實關鍵之一,就是因為你。所以我說他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算報應么?”李小寧嘆氣。
“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松了口氣,“好在現(xiàn)在鎮(zhèn)物已經(jīng)送走了,只要過了今晚,你就沒事了。”
“那我以后會不會還那么風流?”她訕笑。
“會好很多,你這樣的女人天生招桃花,喜歡你的多不稀奇,但是不會這么……”我想了想,“不會這么豐富了吧。”
她點點頭,感激的看著我,“謝謝你,一會把你銀行賬號給我,我給你封個紅包過去。上次事情出的太突然,我一時心慌沒顧上,這次一齊補上。”
“這個嘛……”我一笑,“都是朋友,不用了。”
她掏出手機,“是朋友就痛快點,破財免災,這點事我還是懂的。如果你不收下,這事恐怕不會完,我實在折騰不起了。”
就在我猶豫的片刻,她把手機遞過來,“輸你帳號,干脆點。”
我看她一眼,接過來將帳號輸了進去,然后還給她,“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咱都甭客氣,我給你打這些過去,不夠的話你告訴我。”
不一會我手機響了,短信到了,我心里顫了一下,忍住沒看。
這時門鈴響了,李小寧站起來,“應該是我訂的菜到了,你稍等一下我去開門。”
“哦,我去下洗手間”,我也趕緊站起來。
她在外面收拾餐桌的空兒,我在馬桶上看著手機發(fā)起愣來,信息顯示,我的賬戶上被轉(zhuǎn)入了二十萬。
良久之后,我長長的吐了口氣,難怪那么多人想做風水師,這是比打工賺錢快多了。從進入三爺?shù)墓镜睫o職,兩年多的時間里工資,福利加上各種獎金湊到一起不過十五六萬。今天這一件事,她竟然給了我二十萬,超過了我兩年收入的總和。
等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菜都裝盤擺好了,四菜一湯,還有一瓶紅酒。
“瞧你臉紅的,有那么嚴重么?”她看著我,“是不是不夠,沒事,需要多少你說,我現(xiàn)在給你打過去。”
“不不,夠了,足夠!”我臉上很熱,好像做錯了什么事是的。其實這不能怪我,一下子收到這么多錢,難免燒心。
她微微一笑,“那就好,來,坐吧”,說著她熟練的給我倒上酒,“這是我同學從法國帶回來的,她老公的酒莊釀的,國內(nèi)買不到,你試試看。”
我看了看那酒,“小寧,剛才動了內(nèi)氣,再說今天晚上可能還得……所以這酒我還是算了吧。”
李小寧凝視著我,“既然這樣,那我自己喝吧。”
“行,我以茶代酒,陪你!”我松了口氣。
她搖頭,“以茶代酒,不是感情,那是矯情。咱倆沒必要矯情,你肯在這陪著我,這份情意就足夠了。”
“小寧,你聽我說……”
“不用說,我懂的”,她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接著又倒了半杯,“今天本來不該喝酒,只是一下子知道了那么多事,我這心里……對不起,你別笑話我,我畢竟是個女人……”她強忍著淚水。
看來這酒我不喝是不行了,我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行啦,一個人喝酒悶,我陪你吧。”
“你不是動了內(nèi)氣了么?”她看著我。
“嗯,所以我喝不多,而且估計下午會起不來”,我看看外面的陽光,“今天天氣不錯,陽氣充足,估計下午你這不會有事的,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喝完了你別怪我失禮就行。”
“林卓”,她動情的看著我,“夠意思!”
其實我這種生活不精致的人是喝不出私人酒莊的酒和長城干紅的區(qū)別的,但是喝酒喝的實際是個心情。酒后的李小寧特別感性,輕而易舉的就將我?guī)У搅怂欠N悲傷而矛盾的心情中。
半個多小時后,我暈了。
“小寧,我真的不行了,扶我找個地方躺會……”我拉住她的手。
“這么快?”她趕緊扶起我,“看來動了內(nèi)氣真是不能喝酒了,你要不要緊,要不然吃點東西再躺著?”
我搖頭,“躺會就好了。”
她把我扶到客房的床上,給我蓋好被子,“你睡吧,我在這陪你。”
我覺得有點不對,可是腦子熱乎乎的,也想不明白哪里不對,于是就點了點頭。
她起身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我,“你睡吧,我不說話了,就這么看著你就好。”
我看了她一眼,趁意識還清醒,心里默念了一句,“老四,出來看著點……”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李小寧坐到了床上,俯身在我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后面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李小寧已經(jīng)出去了。
我坐起來回憶了一下,剛才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但卻一點記憶都沒有了??纯瓷砩系囊路?,不像是被動過的,應該沒失身……我自嘲的一笑,心里更納悶了,那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
酒還沒有完全醒,現(xiàn)在動卦不合適,看來只有問老四了。
“老四,你在么?”我心里默默的說。
“主人,小四在這呢”,老四顯出身形,往地上一跪。
“起來吧”,我說,“哎,剛才我睡著的時候,她沒對我怎么著吧?”
老四笑了,“主人放心,她只是抱著你親了一會,沒出別的事,有小四在,斷不會讓主人吃虧的!”
我一陣尷尬,真不知是該夸他還是該……哎,算了,反正我也沒想和她怎么著。
“老四啊,牡丹紅出來沒有?”我看他一臉茫然,“哦,就是要纏住她的那個戲子怨靈。”
“沒有,主人,要不要小四去把她抓來?”老四一擼袖子。
我笑了,“她不出來,你也別惹她。這種怨靈,打散她不合適,而且現(xiàn)在也不能打散她。”
“這小四就不明白了”,老四不解,“不過是個怨靈,跟她客氣什么?”
“她這件行頭……”我看他一眼,“不簡單哪!”
“主人的意思是?”
“你別問了,今天晚上我不能動內(nèi)氣,你就在附近保護著我”,我吩咐,“但是不要輕易出現(xiàn)。除非我有生命危險,不然不能打散她,知道么?”
“可是主人,那您可太冒險了!”老四擔心。
“放心吧,你們當初都沒能把我怎么著,她一個怨靈又能怎么樣?”我一笑,“老四啊,做人做事,留點余地比較好,別動不動就打散她,她本來就是含冤而死,何必呢?”
“主人說的是,可小四不是人,小四是……”他小聲嘟囔,“反正小四不能讓她傷害您。”
我笑了笑,“行了,你的心里我明白,退下吧。”
“是,主人!”老四話音一落,隱去了身形。
老四是魘靈,其本體又是拱衛(wèi)司令牌,身上天生就帶著很強的威煞之氣,打散牡丹紅不費吹灰之力。但我總覺得牡丹紅這個事情沒那么簡單,這戲服的背后可能是一個精密的布局。李小寧不過是這個局里的一個棋子,對方真正的目標,應該是三爺。
也許有人會說,找幕后主使人還不容易么,直接問問戲服是誰送的不就行了?話是沒錯,但那樣找到的是送禮的人,而不是做局的人。背后做局的人定然是個行家,要摸到他的脈,就必須從牡丹紅這里找線索。
正想著,李小寧推門進來了,“你醒了啊?林卓,三爺打電話說他已經(jīng)到樓下了,他喝多了,非要上來,你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