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愣愣地看了他幾秒鐘,頓時瞪圓眼睛恍然道:“啊,難道這個姑娘是你朋友?”
閆至陽沒說話,只是很酷地看著他。馬文立即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是閆少的朋友,冒犯了。”
說著,他胖手一伸,突然一只白色的手絹出現(xiàn)在手掌心。于是這貨居然拿著白手絹擦了擦額頭。
這是擦冷汗么?鬼會流汗么?
回頭一想,可能是這胖貨活著時候的習(xí)慣動作,所以死了也這么保留了下來。
“馬文,你我私下合作,是簽了秘密協(xié)議的,我們肯定不會讓你因此受到地府的處分。但是,如果你隨便亂跟別人透露消息,那就是泄露天機(jī),到時候灰飛煙滅,別說我沒有提醒你。”閆至陽冷冷地說道。
馬文連忙附和道:“是是是,不過閆少爺這次喊我出來,有什么要緊事?”
閆至陽便將那破碎的金盤從背包里取了出來,遞給馬文:“幫我看看這東西來自哪里。”
馬文接過去一看,挑了挑粗眉毛:“這東西我看過啊,美女給我看的。說到這個,剛才我好像是看到好幾個女鬼跟在你們后頭。”
“恐怕就是這金盤招來的。所以讓你幫我查查看看。當(dāng)然,不會虧待你。”閆至陽說道。
一聽有好處,馬文立即來了精神,將那金盤放到眼前之后,我見他雙眼突然變紅,直愣愣地盯著那金盤上的花紋。
“這什么節(jié)奏,紅外線掃描?”我戳了戳閆至陽問道。
閆至陽一把推開我。
馬文掃描半晌,點了點頭,放下這碎金盤,說道:“這是從墳?zāi)估锉I出來的東西。是座年代久遠(yuǎn)的古墓,具體位置在江西靖安縣。”
“江西?這么遠(yuǎn)。”閆至陽皺眉道。
“是遠(yuǎn)了點兒,但是你不必親自去查。這古墓已經(jīng)被你們那邊的考古隊發(fā)掘過了。你去查查就會有資料。大概是一座2000多年前的楚國墓葬,足足有13米高的封土堆??磥砉拍怪魅说纳矸菘赡懿皇呛艿拖隆_@座古墓雖然被你們陽間考古隊發(fā)掘過,但是在那之前,應(yīng)該有盜墓賊光顧過了。這金盤出土過一個完整的,這個碎的么,應(yīng)該是在考古隊之前,就有盜墓賊盜取了那座墓,偷出來的。”
“就這些?”閆至陽等了一會兒,見他沒繼續(xù)說,便問道。
馬文聳聳肩:“就這些啊。你以為我什么都知道?我能感應(yīng)到的只有這樣。但是憑你們家的勢力,去靖安縣查找一個盜墓賊,應(yīng)該也不算難。”
“好吧。那多謝了。”閆至陽說著,很守信地從包里取出一大堆紙錢,燒給這快遞鬼。我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就見紙錢燃燒過后,那胖貨手里突然多了一只箱子,就跟警匪片搶銀行的匪徒裝錢的那種箱子一樣。
“艾瑪艾瑪!”馬文幾乎口水都流下來了:“閆少就是夠意思,不僅帥得讓姑娘合不攏腿,還大方得讓我合不攏嘴。”
“快滾!”閆至陽皺眉道。馬文屁顛地提著一箱子錢要走,但沒走幾步又折返回來:“閆少爺,我就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你說。”
“雖然咱們簽了勞動合同,但是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個人休閑跟隱私時間啊。下次不要在我吃飯,洗澡,找姑娘鬼的時候隨意召喚我出來行么?”馬文苦著臉商量道。
“鬼還需要洗澡么?”我好奇地問道。
“一般的鬼是不需要,可我們這行業(yè)特殊。”馬文跟我解釋道:“來回陰陽兩界,難免會沾染陽氣。陽氣對鬼可不好啊,所以我們經(jīng)常去忘川河里洗洗澡。”
“你不是開玩笑吧?”我無語道。
馬文說道:“跟你開啥玩笑,要開也是跟姑娘開。”說著,我見他的咸豬手又伸向陳清姿。還沒等我去拍開他的手,我就見一道銀光閃過,馬文的胖手立即縮了回去。
我只聽“叮”地一聲,貌似有啥東西落到地上。低頭一看,好像是閆至陽用過的那種帶著白色飛羽的短箭。
我再回頭去看閆至陽,就見他不知什么時候居然將自己的短弓給握在手中,彎弓搭箭沖著馬文射出一箭。馬文立即慫了:“別介,我就開個玩笑,您至于下這狠手么。這要射中了我,不得去掉半條鬼命。”
“走走走。”閆至陽不耐煩地打發(fā)道。
馬文笑了笑,立即抬腳邁步,沒多會兒,居然像黑色旋風(fēng)一樣消失在了大儒巷盡頭。
閆至陽將弓箭收起來,又指了指地上的箭支:“給我撿起來。”
“我——”我正想吐槽幾句,但是又閉上嘴,乖乖地給他撿起來,送到手上。這段時間,我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了被這貨頤指氣使地指揮來去。
“找到這東西的來歷就好辦了。”閆至陽說道:“咱們先回去,我回住處上網(wǎng)查查資料。如果真是國家發(fā)掘過的古墓,一定會有很多新聞報道等資料。”
“既然是古墓兇物,你拿走放店里不就是了,為什么要追查來源?這跟趕走豬婆身后的女鬼有關(guān)系么?”我不解地問道。
“兇物為什么兇,是因為上頭附著了人的怨念或者詛咒。就像十八銅娃娃,我必須弄清來龍去脈,才能破解詛咒,化解干戈。這個同樣也是。我只有弄清楚為什么這么多女鬼跟在這個碎盤子周圍,我也才能送走她們。”閆至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為什么要花這么口舌跟一個笨蛋講這些?算了,先回去再說。”
說著,我們仨出了大儒巷。一口氣走出黑暗,我總算是松口氣,感覺輕松不少。閆至陽說他要回酒店,讓我送陳清姿回家,臨行前囑咐陳清姿,睡覺前把身上帶著的佛蓮暗器插在床邊兒,可以暫時阻擋女鬼分隊。
我見閆至陽搭車走了,我也在路邊跟陳清姿等著空出租車出現(xiàn)。
等待時間里,我問陳清姿,既然馬文這種老快遞鬼消息靈通,怎么總裁哥不拿一個他大哥閆云曉的貼身東西給馬文掃描一下看看,也許能找到大哥的下落線索。
陳清姿聽罷說道:“快遞鬼雖然傳遞陰陽兩界的消息,但是拿著實物去讓它們窺探線索是有必要條件的。這個必要條件就是,拿著去的這個東西,要么是隨葬品,要么是穿在死人身上的衣服。閆家老大顯然沒死,鬼能知道個屁!”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我點頭道:“不過剛才我忘了提醒總裁哥,要查兇物,也得查查寄出兇物的人吧?這比找到它以前到底埋在哪兒更有用——”
還沒說完,陳清姿立即轉(zhuǎn)身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吼道:“就你聰明???!閆渣男比你聰明得多了,你都想到了他能想不到?!肯定去查了,你啰嗦什么?!”
“哎哎哎疼疼疼!”我叫道:“聰明就聰明唄你老拽我干嗎?!”
陳清姿松開我的耳朵,冷哼道:“我現(xiàn)在很冷,心情不好,你最好別煩我。”
我聞言低下頭仔細(xì)端詳了一下陳清姿的臉色,果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唇色有些發(fā)青,好像是凍的。想來身后跟著女鬼小分隊,一般人早就死了,她能抗著多半是因為有點道法護(hù)航。
剛才去了陰氣重的地方,現(xiàn)在又是晚上,鬼氣正盛,自然是人更冷。想到這里,我趕緊將我的圍巾解下來,圍到豬婆脖子上:“用這東西擋擋寒氣,如果還是覺得冷,我就把外套脫給你。”
陳清姿愣了一下,看了我半天,忍不住笑了,低聲道:“呆逼。”
“哎你怎么說話呢。”我撇嘴道。
陳清姿伸出手摸了摸柔軟的圍巾,問道:“送你圍巾的姑娘到底什么樣子?她是干什么的?”
“溫柔美麗,很公主,很白富美。”我笑道:“好像是總裁哥好兄弟的表妹。名字也很美,叫寧思。”
“寧思。”陳清姿重復(fù)道,抬眼看著我:“有多美?”
我想也不想地說道:“比你美多了。”
話音未落,我立即覺得小腿一疼,見陳清姿滿臉不高興地踹我一腳。還沒等我有所反應(yīng),一輛空車朝著我們的方向行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