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我才巡視了一下客廳里的人。幸虧閆至陽家的客廳大,這才能放下這么多人。看來家里管事的跟管事的保鏢們都到了。
此時,我注意到對面沙發(fā)上,一個身形略顯富態(tài),但是眼神犀利的老大爺正端詳著我。我回望過去,不由感覺這大爺雖然上了年紀,卻有一種王侯將相的派頭,一點兒也不顯得老態(tài),反而如一把封藏的古刀,氣勢逼人。
“這就是我的二大伯。”閆至陽介紹道。
“呦,二大爺您好。”我笑道。
老頭兒微微一笑,對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
老頭一有動作,客廳的竊竊私語聲立即消失,比警察吹哨子都管用。
我坐到寧思旁邊,靜等老頭說話。一股幽然香氣從寧思的身上飄來,我不禁側(cè)過頭瞥了她一眼,卻正好瞧見她微微低頭,纖細的手指將落在柔美臉頰邊兒的發(fā)絲挑起,掖到耳后。
燈光下,她的珍珠色耳墜泛出溫柔的光。我不由吞了口唾沫,正盯著妹子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閆至陽冷冷的目光瞪了過來,于是沒趣地將臉轉(zhuǎn)過來,看著眼前的老頭。
想必這老頭就是給我發(fā)請?zhí)哪俏婚Z銘德。此時,二大爺開始講話了:“諸位,你們都是我閆家的人,或者是閆家的世交。我相信各位都聽說了一件事:我們族里老祖宗留下的封靈契約,如今現(xiàn)世了。”
封靈契?我突然想起陳清姿搶走的那東西。難道這玩意兒是閆至陽家傳的?其實到現(xiàn)在為止,我只是看到過裝封靈契的盒子,至于里面的契約啥樣,我至今沒見過。
想到這里,我聽到二大爺繼續(xù)說道:“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正是見過云曉的最后一人。”
于是,幾十號人將目光再度落到我身上,無形壓力壓了下來,我僵硬地笑了笑:“各位,那東西不在我身上,在——”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閆至陽也知道封靈契被厲笙歌搶走了,難道他沒說明么?
因此我將目光落到閆至陽身上。閆至陽沒說話,也沒看我。
此時,老頭繼續(xù)說道:“我聽至陽說過,你再沽源縣遇到厲家的人,東西被搶走了。不過,那應(yīng)該不是真正的封靈契。”
“假的?!”我吃驚道。
“沒錯。閆家的人都知道,現(xiàn)在也不妨讓你聽聽。因為你也牽扯進這些事情里。”閆銘德說道:“封靈契不是死物,而能夠自己選主人。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云曉。如果主人去世,封靈契會自動回到閆家,除非它已經(jīng)有了新主人,或者,它現(xiàn)任的主人并未亡故,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自己回來?這么叼?”我吃驚地說道,心想這封靈契難道不是一張契約么?這怎么還長腳了自己跑了?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神色淡定,仿佛覺得這件事灰常正常。那東西長腳自己回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現(xiàn)在封靈契下落不明,厲家的人搶走的十有八九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們這里自然會有感應(yīng)。”閆銘德說道:“所以我想請你允許我們給你打開記憶封印,尋找封靈契的真正下落。”
“這個我同意,其實我也想知道那些年救過的男孩到底是誰。”我苦笑道,想起總裁哥說,打開封印對我沒啥影響,也就是會覺得有點累罷了。而對于那段接不起來的回憶,我也一直十分好奇。
不過這次過來,我總算知道為什么閆至陽在家養(yǎng)好傷之后也沒出去找厲笙歌要回封靈契,原來是發(fā)現(xiàn)那東西是假的。
可既然是閆家的東西,厲笙歌師徒為什么要搶這玩意兒,難道只是因為她跟閆至陽有過節(jié),故意搶的?
此時,二大爺見我一口答應(yīng)了,便立即從人群里喊出幾個人來。我見喊出來的人有男有女,不過清一色的都是夕陽紅組合,起碼都得六十左右歲了。
“這是什么陣勢。”我低聲自語道,心想這是讓我當(dāng)他們廣場舞的領(lǐng)舞嗎。
一旁的寧思輕聲笑了笑,低聲道:“這是陽哥哥家道法修為最高的幾個前輩。別看他們家表面上跟普通商人家一樣,但實際上,不少人都是武功跟道法高手。”
“臥槽,文武雙修啊。”我笑道,轉(zhuǎn)而瞧著寧思:“那你呢,你會不會功夫?”
“會一點,比陽哥哥差遠了。”寧思見我看著她,不由抿嘴一笑,臉色一紅,極其靦腆。
我見她纖腰不盈一握,神色羞赧別有韻致,不由看得有點發(fā)呆。
一旁的閆至陽咳嗽一聲,說道:“韓笑,你跟著二大伯過去吧。”
我抬頭見夕陽紅組合神色嚴肅地看著我,不由覺得掃興又有點緊張。一旁的寧思則安慰道:“沒事的,一會兒就結(jié)束。”
“那你等我回來啊。”我笑了笑,隨口扯道。寧思卻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定等著你。”
艾瑪,這妹子這么好釣?瞧著寧思笑靨如花的樣子,我心情也愉悅不少,便乖乖地跟著夕陽紅組合出了大廳,走到這別墅的地下室里。
等到了地下室,我又禁不住驚呆了。
土豪的世界我等凡人果然不能理解。這地下室也很大,足有一個室內(nèi)足球場的寬敞度,估計是將幾間地下室都打通了。
最妙的是,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居然有一副星空圖,也不知是不是夜光石鑲嵌而成的,居然閃著熒光,就如漫天星斗一樣,照亮了整個地下室。
但是仔細看來,這星空居然有時候會有微妙的變化。
“二大爺,這星空不錯啊。”我嘆為觀止地贊道。
閆銘德笑了笑:“這都是雕蟲小技。這是陽兒為了研究星象設(shè)計的星空圖。漫天的星斗是夜光石雕琢而成,并且裝有機關(guān),跟天地磁場相連,所以,有時在這星室內(nèi),也可以預(yù)測星象,日觀天文。”
臥槽,還有機關(guān),真特么叼。
說著,老大爺帶著我走到星空下的一處高臺上。這高臺也有些意思,像是石頭砌成的舞臺,居然也能升降。但卻是個八卦形狀,各個方位上刻著字,也不知寫了些什么。
幾個老人都在那方位前分別站定,將我跟二大爺圍繞在中間。
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心想這時候要是放一曲鳳凰傳奇的廣場舞神曲《月亮之上》,或者《小蘋果》之類,這該多喜感。
此時,二大爺讓我站到陰陽魚黑色的那一面。我也只好照做了。
我踩了踩那黑色的陰陽魚,感覺腳下這黑色的部分好像是某種石頭。借著燈光看著那黑色石頭,我見石頭里泛出亮黑色的光澤。
這光澤讓我靈機一動,突然覺得似曾相識。低頭一看,霍然明白了。我手腕上依然戴著閆至陽送的手鏈,這手鏈是黑曜石的材質(zhì),而我腳下這東西,居然也是黑曜石的。
據(jù)我所知,這玩意兒可價值不菲,這土豪家族居然用黑曜石做腳踏板,臥槽,太叼了。
但還沒等我感嘆多久,便見這幾個老者突然凝神靜氣氣沉丹田,念咒拈訣。而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周圍原本平靜的空氣突然流動起來,我仿佛能看到一段段詭譎的氣流波紋從我周身升騰起來,并逐漸往二大爺周身匯聚過去。
隨即,我見閆銘德將手伸出,手掌向前,對準我面門,做了個奇怪的姿勢。與此同時,我瞧見他手掌上有一個奇怪的符咒。而四方匯聚而來的氣流,便匯聚在那符咒上。
不知是否錯覺,我居然見那符咒像是活過來一般,突然從手掌心中飛出來,沖著我的面門撲了過來。
還沒等我回過神兒來,我便覺得一股冷風(fēng)撲面而來,腦袋一涼,眼前頓時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眼前慢慢顯出圖像來。我這次居然故地重游,再度回到沽源縣草原。
可這次我卻不是一個人,而是跟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