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三樣東西撿起來,思量半晌,決定先放我抽屜里。明天給老板看看,到底要不要報警。如果他覺得不用報警就這么寄出去,我就干脆當沒發(fā)現(xiàn)的。這絕壁像是古物,臭味說不定是古墓里悶久了發(fā)出的尸體臭味。這東西指不定是什么盜墓賊銷贓的手段呢。
想到這里,我將這幾樣東西收起來,回屋丟到我抽屜里。我見方便面君也跟著我進了屋,老老實實地趴在窩里,便也放心地將門鎖住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公司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到了。進了門,我倒是沒再聞到那股臭味。但是,我見老板正臉色嚴肅地坐在我的位置上。
“老板早?”我嬉皮笑臉地問道。
“昨天你是不是私自拆了客戶的快遞?”老板冷哼道,光頭亮瞎眼。
“那不是我拆的,是浣熊干的!”我指了指一旁搖頭晃腦吃堅果的干脆面君。
“你還說,要不是他啃你的抽屜,我還不知道你拆了客戶的快件!”老板面色陰沉:“如果真是它干的,難道一只小動物還能把快件拆了再塞你抽屜里?!”
“我……”我頓覺自己竟無言以對,便轉(zhuǎn)念說道:“老板,昨天我發(fā)現(xiàn)那快遞里一股臭味,拿出來一看,里面裝著的像是古物,說不定是盜墓弄來的……”
“那也不關(guān)你的事!”光頭老板喝道:“你管他送的是什么,我們只要送到目的地就行了。再說,什么臭味,我怎么沒聞到?你少來這一套,以后如果再讓我知道你私自拆別人的快遞,就干脆給我走人。”
“知道了。”我沒好氣地回答,心想這是當我是賊啊。
“那快件呢?”我忽然想起這問題,于是問道。
“包好之后,我讓別人送過去了。這次,扣你一百塊錢工資!下次再有這事兒,直接走人!”老板瞪了我一眼,便回了辦公室。
一早挨了一頓教訓,我心情也不咋好,收拾好東西之后,就出門送快件去了。過了幾天,這件微小的怪事便逐漸被我淡忘了。直到一個月后的一天中午,忙完上午的活兒,我正帶著盒飯回公司,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我打量了一下這人,目測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蠻帥,氣質(zhì)有些說不出的特別。
“您這是來寄快遞?”我問道。
“是韓笑先生?”那人笑道。
“是我,你是?”我疑惑地問道。
“我是《古今奇談》雜志社的編輯記者,我叫閆至陽。”年輕男人對我笑道,并遞上一張名片。
我更為疑惑,心想編輯找我干嗎?沒等我問,這位編輯就告訴我,他的工作就是搜集古今中外各種奇聞異事并且編寫成文的。他來找我就是為了要調(diào)查一件事,搜集寫作資料。
我一聽樂了,我說我就是一特普通的人,哪兒給你弄奇聞異事去。要說我們這一畝三分地兒真有奇聞異事,那就是一小快遞公司居然養(yǎng)著干脆面君。我很想舉報這件事,國家就不出人管管嗎?二級保護動物啊喂!!
閆至陽笑道:“浣熊什么的我不會去舉報,只想讓你看看兩張照片。”
我有些驚訝,我這什么都沒說,他倒是很善解人意似的,知道我在想什么。閆至陽也不多說話,只是從包里翻出兩張照片來,遞給我讓我看。
我看過后嚇了一跳。只見照片上是一個男的和一個老太太兩個人的特寫。但是這倆人已經(jīng)死了。男的兩眼翻白,面容扭曲,開膛破腹;女的則面容極老,臉上遍布皺紋,跟刻了花紋的核桃似的。
我看著這照片不明所以,于是問閆至陽,這照片跟我有個毛線關(guān)系?這一男一女我根本不認識。
閆至陽笑了笑,問道:“前陣子是不是你們這里寄出過一個快件,上面應該寫著,男士腰帶扣,女士耳環(huán)?”說著,他又從背包里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
我拿過來一瞧,見照片上是一張皺巴巴的快遞單,單子上的字兒有些似曾相識。略一琢磨,靠,這不是客服小妹的字跡么?
我豁然想起一個月前被干脆面君拆開的那個快件。由于被拆開了,再度寄出去的時候,老板讓客服小妹另外寫了快遞單子和寄出的地址,收信人等。
“這個我倒是見過……”話說到這里,我覺得自己有些失言,立即補充道:“其實那快件不是我拆開的……”這一補充我頓覺自己給自己深深地補了一刀,得,直接承認了。
閆至陽打斷我的話,直接問道:“里面到底裝了什么?你能給我詳細描述一下么?”
我驚訝地看著他,問道:“這快件跟這一男一女有關(guān)系么?你這到底是記者還是查案???”想起里面裝著的古物,我琢磨著倆死者該不會是盜墓賊銷贓不均互毆而死吧?可死者里有個老太太,這說不過去啊。老太太跟著湊什么熱鬧?就算老太太是廣場舞高手但是也不至于流弊到能給一個男的開膛破肚吧?
“這件事說來話長,如果你能將里面裝的東西詳細跟我說說,我就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訴你。”閆至陽笑道,看我沒說話,補充了一句:“現(xiàn)在這倆人收了快件死了,警察正在調(diào)查。如果順著線索查到你,這對你也有一定的負面影響。如果你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可以跟警察證明,你跟這件事沒有關(guān)系。”
我撇了撇嘴:“就你,有這么大影響力?”
閆至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便你選。”
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是說實話,我蠻好奇。這一個月里我一直記著那奇怪的快件,現(xiàn)在有人來跟我八一下那快件的來歷,我其實還挺有興趣的。
于是我讓閆至陽坐下等等,自己則從抽屜里摸出紙筆,根據(jù)記憶中的印象,給那兩只錦囊和里面裝著的東西來了個速寫。
閆至陽在一旁看著,有些驚訝:“小哥,沒想到你畫畫這么好。”
“哎一般一般。”我笑道,心中暗想,這是我大學時候苦練出來的把妹手段,當時是為了給喜歡的姑娘畫畫,結(jié)果畫完之后興沖沖地拿給女神看,女神直接回復了倆字:“咳呸!”哎現(xiàn)在的姑娘要不要這么現(xiàn)實。
我將畫好的東西給閆至陽看。閆至陽仔細地看過之后,臉色凝重起來,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你是不是摸過那兩個東西?”閆至陽突然問道。
“是,是啊,這有什么問題?”我不解地問道。
“可能會有。”閆至陽皺了皺眉,說道:“你仔細看看這個照片上的女人。”
“一個老太婆而已,有什么好看。”我說道,其實是不想看死人臉上那僵硬的神情。
“她不是老太婆,本來是個三十歲的美麗少婦。你看,她露出外面的胳膊,皮膚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很光潔。頭發(fā)也很黑亮。”閆至陽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再度仔細看了看那照片,吃驚地發(fā)現(xiàn)照片里的人卻是如他所說,頭發(fā)黑亮,手臂皮膚很好,只是臉如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婆。這太不可思議。
“怎么會這樣??”我吃驚地問道。照片不會是P的吧?
閆至陽沒有說話,只是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隨即突然從手腕上褪下一串黑色手珠遞給我:“我現(xiàn)在有點急事要走,你記得把這個戴在手上,這幾天千萬不要摘掉,就算是洗澡也要戴著,切記切記。”
我從來沒有戴手鏈的習慣,便想還給他。但是閆至陽卻說,如果我不戴他這東西,說不定過幾天法醫(yī)就要給我拍照了。我半信半疑地接過來,想起照片上的怪事,雖然不咋信,但是為了繩命安全,我還是將手鏈戴在手上。
手珠戴到手上之后,我覺得一股清涼的感覺襲來,像是一只涼絲絲的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我正待細問這是什么珠子的時候,卻見閆至陽大踏步地離開了。
什么毛病啊這?我不解地看著這哥們兒離去的身影,想著這丫的剛才非要追問快件的事情,現(xiàn)在問完了,不說一聲塞給我一只手鏈自己就走了,這都幾個意思?
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手上的珠子,但覺那珠子觸手涼滑,放在陽光下一看,珠子里似乎有氣流在涌動似的,又像是映出了天上的白云,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神彩。就在這時,我見干脆面君一臉憧憬地看著我手上的手珠。我突然想起這貨喜歡吃麥麗素,立即指著它的鼻子警告道:“不準偷走我的珠鏈昂,否則我就剃掉你的毛!”
干脆面君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