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和淘淘兄弟倆在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找了一遍,未曾見到那個“姑娘”,最后我便決定去石頭山腳下的那個樹林子看看,確定一下我親人的尸身是不是還在,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這件事也是必須先解決的。
正如淘淘說的一樣,那個血尸嬰兒的確是棲身在她背著的那具尸體里的,并且她還喜歡把吃的東西也放在尸體里,這些東西多半都是她捉來的野兔野雞,偶爾也會有些死人的內(nèi)臟,不過,我們多半會拒絕她迫害死人。
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那就不應(yīng)該再受到尸身的殘害。
好在她還算聽話,一路上也并未鬧情緒。
走到石頭山腳下時,五天的時間也便耗去了一天,時間很緊迫,沒有任何的遲疑,我便直接進(jìn)入了那片樹林。
這片樹林比較大,與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里面陰氣沉沉的,讓我和淘淘兄弟里很是謹(jǐn)慎,心情也無比的壓抑,不敢掉以輕心。不過,那個血尸嬰兒卻與我們大相徑庭,她似乎很喜歡這種陰氣重的地方,越是陰氣沉沉她反而越興奮。
憑著之前的記憶,我向我家人的墳地位置而去。
“嗖——”
差多走到墳地的位置時,身后突然一陣響動,我急忙回頭看去。
只見是一只黑烏鴉從我身后竄了出來,飛過我的頭頂,向幽幽的樹林深處而去。
這只烏鴉像一只貓頭鷹一般大小,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了在青城山腳下見到的那只。
當(dāng)初,我的師兄雖然用勺子砸中了它,但只是傷了它,并沒有讓其致死。
“快,跟上這只烏鴉!”我對淘淘笨笨兄弟倆說了一句,便握緊手里的木劍追了上去。
這只烏鴉正是飛向了我家人墳地的位置。
看著這個方向,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從我心里升起。
果然,當(dāng)我一直追到我家人的墳地位置,看到這只烏鴉正蹲在墳頭看著我,那一雙冷冽的眼神透著兇光。
而在墳地的旁邊竟然還有上百只烏鴉,它們正在啄食尸體。
“不——”
我的家人已經(jīng)被人殘害,而他們的尸體還要被這些烏鴉啄食讓我不能容忍,握著手里的木劍向前沖了過去。
這一群烏鴉看到我沖過來,也沒有任何的躲避,反而迎著我飛過來,個個怒目圓瞪。
壓抑的心情早已經(jīng)到了極點,心里的怨懟也傾然迸發(fā),我的眼睛變的猩紅了,我的內(nèi)心也變的暴戾了。
手起劍落,迎面飛過來的兩只烏鴉被我一劍斬下,它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就奄奄一息,躺在了地上。
不過,其它的烏鴉并沒有因為同伴的死去而有所收斂,他們仿佛不知道死一樣,依然蜂擁的向我飛來??茨菢幼邮窍氚盐易氖沉瞬潘阃?。
但此刻我的大腦早已經(jīng)被仇怨縈紆,我心里除了殺伐便沒有任何的想法。無論多少只烏鴉靠近我,全部被斬落。
越來越多的烏鴉被我淘淘兄弟倆斬落,最后那只蹲在墳頭像貓頭鷹一般大小的烏鴉終于不再安靜,震動了一下翅膀向我飛竄而來。它的速度很快,所過之處帶著一道勁風(fēng),只讓地上的樹葉子一陣亂飛。
“小姐姐,小心,這家伙很兇殘!”淘淘提醒了我一句。
這只烏鴉多半和那個姓夏的老太太有關(guān),我自然不會小覷它。手掐法訣,咬破自己的食指,在虛空中畫了一道符,手里的木劍猛然祭出,向黑烏鴉擲去。
“疾——”
這些對付邪物的道門法訣是我近些日子從小洛給我的那本玄門古書上學(xué)到的,雖然我學(xué)的不算快,但好在憑著自己的堅持掌握住了一些。
果然這只烏鴉碰觸到了我的血符后,凄厲的叫了一聲,跌落地下,伸著雙腿掙扎了幾下,奄奄一息。
“三日不見另當(dāng)刮目相看呢。沒想到丫頭這些日子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連大黑都被你斬落了!”黑烏鴉被我斬落后,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我急忙轉(zhuǎn)身看去。淘淘和笨笨也迅速的把視線轉(zhuǎn)到那邊,特別是大黑,因為方才這個說話的人提到了黑烏鴉,它竟然和大黑是同樣的名字,這讓大黑很不爽,身上的毛發(fā)倒立,虎視眈眈的看向那個人。
“是你——”我眼睛里閃過一道怨懟之光,盯著這個人。
她正是那個埋汰老太太,也就是被村里人叫做肖婆婆的人!
“你就是那個夏娿?”我問了一句。
“夏娿?呵呵,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埋汰老太太詭異的笑了一聲。
我這樣問她是有原因的,畢竟,當(dāng)初這只烏鴉出現(xiàn)過夏老太太小屋的位置,今天又從這里出現(xiàn),自然會把她與夏老太太聯(lián)想在一塊。卻不料她一點兒也沒有提及夏老太太的意思。
“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我再次問了一句。
埋汰老太太看著我,卻搖了搖頭:“我只是把你家人的尸體放在了這里,但不是我殺死的你家人。”
“那就是說,你和整件事有關(guān)了?”我冷哼一聲,再次問道。
埋汰老太太點了點頭,這次倒是沒有岔開話題:“我是參與了這件事。”
“幕后者是誰?到底是誰要這么害我!?”我眼睛里已經(jīng)再次泛出猩紅的氣慍。
但那個埋汰老太太卻笑了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呵呵,你若是想知道這些,那就去陰間吧。”
讓我去陰間,這句話說的好霸氣,直接激起我心里的怒火。我手里的木劍橫斜,怒不可遏的對她咆哮:“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殺了你!”
這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直接說出殺人的話!說出來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猙獰,一絲殘暴,但即便猙獰,即便殘暴,我也要這樣做下去,我要把那些害死我家人的惡人全部殺死!
沒有人告訴我結(jié)果,我就要殺出一個結(jié)果!
“小姐姐,讓我和淘淘來對付這個埋汰的老太太吧!”笨笨走向前對我說。
這時,那個血尸嬰兒應(yīng)該也明白了什么,背著那個死尸走到我身邊,拽了拽我的衣服,指了指她自己,然后又指向那個埋汰老太太。很顯然,她也想幫我。
我一伸手阻擋住他們?nèi)?,一個人走向了前面。
我并不是自不量力,而是心里對這個老太太的怨懟很大,自整件事一開始這個老太太就算計我,還險些讓我殺死楊龍。那種壓抑在心里的憋悶發(fā)泄不出來,只會讓我心里更沉重。況且,我也很想試一試我最近看了那本小洛留給我的古書后,自己處在了一個什么樣的實力水平。
方才這個埋汰老太太已經(jīng)說了,她只是參與了這件事,在她的背后,肯定還隱藏著更多的我不知道的秘密,總有一天我是要面對那些隱藏的高手的,若想要報仇,我就必須走出去,必須讓自己迅速的強大起來。一味的指望別人幫我,只怕到我死也不能知道真相。
埋汰老太太看到我一個人走向前,先是愣了一下,應(yīng)該是沒有料到我會如此信心滿滿,但隨即她就笑了,是一種輕蔑的嘲笑:“丫頭,你當(dāng)我肖婆婆這么多年的道行是白練了么,呵呵,你想要一個人對付我?”
我并沒有因為她的輕蔑嘲笑而退步,也沒有改變想法,冷冷的對她說:“我一個人足夠!”
“那就讓我來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吧!”埋汰老太太臉一橫,手心一翻,應(yīng)該是一個符箓之類的東西祭向虛空。
“開——”
果然,隨著她這一聲“開”過后,樹林子的樹上突然懸掛起數(shù)百的白布條,一陣陰風(fēng)四起,掀動的這些白布條一陣鼓動。
看到這些白布條在樹上來回的擺動,讓我一下子想到了當(dāng)時的靈棚,這情景倒是與那天在靈棚里很像。
我眼睛一閃,手掐法訣,應(yīng)聲而起,斬落身邊的數(shù)條白布條,然后又一個箭步,橫斜手里的木劍向埋汰老太太沖去。
埋汰老太太似乎料到了我會沖向她,嘴角一笑,冷哼一聲,手指做出拈花指狀,然后對著那些虛空的白布條一彈,那些白布條竟然全部向我延伸而來。并且在白布條纏繞而來的同時,數(shù)十雙站滿了鮮血的鬼手掐向我的脖子。
這十幾雙突然伸過來的鬼手嚇的我冒出一身冷汗,好在我接下來反應(yīng)比較快,木劍浸染鮮血,另一個法訣從手心而起,向這些突然伸過來的鬼手?jǐn)厝ァ?/p>
“嗞——”
那些鬼手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變成了一團(tuán)烏黑燒焦的腐肉,跌落地下。
夏老太太看到這一幕,臉色終于變了:“沒有想到,你這丫頭這幾日來還的確進(jìn)步很快,想畢是遇到了貴人指點了吧?”
“哼,少廢話,快快說出你們的陰謀,你們?yōu)槭裁匆ξ?!否則,別怪我今天殺了你來祭奠我的親人!”
埋汰老太太再次張狂的一笑:“呵呵,雖然你近日道行長進(jìn)了不少,但想要殺我,還沒有這么容易。”
說完這話,埋汰老太太身影一閃,手里再次作出拈花指狀,一個法訣擲出,那些懸在樹上的白布條傾然變成了一個個紙人,向我瘋狂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