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后,趙三姐才臉上慢慢恢復(fù)了平靜,再次走到我的身邊,拿起那個道符貼在了我的肚子上。
不過,她卻沒有對我說方才看到我的肚子時為何如此驚慌失措。
我問了一句:“趙掌門,我……我的肚子怎么了?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趙三姐抬起臉看了看我,然后盯著我的眼睛注視了一會,最后卻依然嘆了口氣:“沒事,姑娘,沒事的。”
雖然她這樣說,但我心里卻一點兒也不安靜,若是真的沒事,她方才看到我的肚子又豈會反應(yīng)如此強(qiáng)烈?
這里面肯定藏著事情,只是她不想告訴我。
“姑娘,別多想了,你七日必死的蠱咒我會幫你破解的,你也不會有事。還有就是,你作為月蘭師妹的傳承人,我想讓你留在九老洞,不知你有沒有打算?”
我稍微想了一下,眼下孫智文爺爺與葉木老人墜入了懸崖,雖然他們可能與我一樣有著奇遇,多半不會死亡,但暫時我還找不到他們,而返回村子,自然更不妥,村子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如此,倒不如先暫時的從九老洞呆著,一來可以多了解一些關(guān)于道門的事情,二來可以讓自己得到歷練,為自己以后的報仇做準(zhǔn)備。
我對趙三姐點了點頭:“嗯,一切聽從趙掌門的安排。”
趙三姐臉色稍微的好轉(zhuǎn)了一些,淺淺一笑:“等天亮了,我會在大殿里跟我的師姐妹說這件事的,相信你日后能成大器,為月蘭師妹爭一口氣。”
自始至終,趙三姐都沒有再提及我肚子的事情,雖然我看著自己的肚子沒有任何異常,與平時一樣,但趙三姐的之初的舉動已經(jīng)讓我產(chǎn)生了懷疑,我甚至也懷疑她讓我留在九老洞也是因為我肚子的原因。但我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反常。
難道,是因為那個噬魂珠的原因?可小洛那個丫頭并沒有跟我說噬魂珠融入了我的身體會有任何的異常反應(yīng)呀。
趙三姐弄完一切,然后又讓人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身體很疲憊,我便去洗了一個澡,當(dāng)我下了水后,忽然想起了大腿上的那個紅色胎記,我記得楊龍曾說過,我這個胎記里有一個字!
是呢,這個字到底是什么字呢?當(dāng)初為了看這個字,楊龍甚至不顧及我對他的埋怨,不顧及我對他的反感,直接伸手去我大腿上看那個字。
我伸手撫摸一下那個紅色的胎記,然后看過去,可是,我什么也沒有看到?
這怎么可能,當(dāng)初楊龍不是說,我的大腿上的這個紅色胎記里有一個字么?現(xiàn)在怎么沒有了呢?
我睜大眼睛再次仔細(xì)的看去,楊龍說過這個字要認(rèn)真的看才可以看清楚,平時不注意是看不到的。但我瞪大了眼睛,依然什么也沒有看到,它就是一塊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里面看不到任何字!
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靜,這怎么可能?
難道,是楊龍騙了我?
該不會是我的身體發(fā)生了變化吧?
但哪一種猜測都讓我心里不舒服。
救完我之后,趙三姐就去救楊龍了,她也沒有再讓我去見他,而是直接救完人就讓他離開了九老洞,我現(xiàn)在也不可能再找他去問那個字的事。
如此,我一直郁悶到天亮,幾乎沒有睡覺。
第二天去九老洞大殿的時候,我還心里想著這件事。
“淼淼,你昨晚沒有睡覺嗎?眼睛浮腫的很。”趙三姐關(guān)切的問了我一句,“是不是那個房間讓你感覺太憋悶?要不,我再讓人給你換一個房間?”
“不用了,趙掌門,那個房間很好,我也很喜歡。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了吧。”我只能這樣回答。
她沒有再說什么,微微頷首,拍了拍我的肩頭。
“林淼過來了,方才我跟大家說的事情,大家決定好了么?不管過去月蘭師妹如何,但林淼作為月蘭師妹唯一的弟子,也是九老洞不可缺少的一脈,眼下月蘭師妹已經(jīng)亡故大家也都知道了,現(xiàn)在她唯一的傳承人咱們要好好的栽培,這也一直是九老洞先師們的遺愿,不管是哪一脈,咱們都要好好的發(fā)揚下去,傳承下去,咱們要秉承先師們的話,今天大家看看讓林淼投入誰的門下吧,日后林淼成器了,也是一份功德,先師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昨天的那兩個老道姑以及姓張的道姑聽完這話,眼睛輕蔑的在我的臉上閃過,我甚至能聽到她們低聲嘀咕的聲音:“笨頭笨腦的,能有什么出息,去了誰門下誰倒霉,不成為累贅才怪!”
這話讓我心里也很憋火,但我又不能在當(dāng)時宣泄出來,只能壓制住,但大拇指卻深深掐進(jìn)了掌心的肉里。
看到大家議論聲一片,卻沒有人應(yīng)承,趙掌門皺了皺眉頭看了我一眼,又說話了:“我作為掌門人,本不再收門下弟子,若是大家果真都不想應(yīng)承,那我也只有破例了。”
這時在人群中又傳出來一陣嘀咕聲,這次是那個姓張的老道姑的聲音:“哼,她的師父是浪蹄子,這野丫頭也成不了好東西,將來不知道要勾搭多少男人,玷污了門風(fēng)呢,咱們師姐妹三個可不要應(yīng)承這破事兒。”
在這三個老道姑說話的時候,有一個中年的道姑看了她們?nèi)齻€人一眼,然后站了出來,看向我:“掌門師姐,既然幾位師姐都不愿應(yīng)承,那就讓月蘭師姐的遺孤投入我的門下吧。”
這個道姑說完這話,我才反應(yīng)過來,敢情她么年輕竟然還與趙三姐是同一輩,只是我好生奇怪,她昨天竟不在九老洞,應(yīng)該是去了道門處理事情了吧。
聽到這個漂亮中年道姑的聲音,趙三姐眼睛一亮,微微點頭含笑說道:“嗯,讓林淼投入小師妹門下甚好,我也更放心??磥恚氵@次下山,雖然錯過了與林淼最早相見,趕在了最后,但你與她機(jī)緣卻要比我們幾位師姐好多了,行吧,那就讓林淼投入小師妹的門下吧。”
“那是當(dāng)然,林淼姓林,我林雙雙也姓林,你說這還不算最大的機(jī)緣嗎?”那位中年道姑笑吟吟的看向我,投過來一種親近的眼神。
她這一番話讓我也心里欣慰不少,看來,這位肯收我入她門下的道姑過去應(yīng)該與劉奶奶關(guān)系也很好,如此,我就可以更放心的在她的門下歷練了。
那三位老道姑看到事情突然轉(zhuǎn)變,嘀咕了幾句又說話了:“這野丫頭投入小師妹的門下我們沒有任何異議,但九老洞的門規(guī)大家都清楚,可不能給她行便。”
那位中年的漂亮道姑,眼睛一閃,笑著轉(zhuǎn)臉看向了那幾位說話的老道姑:“三位師姐,既然我讓林淼投入了我的門下,自然會在入門功課中做到對她嚴(yán)厲,我林雙雙向來對弟子最嚴(yán)厲,難道幾位師姐還有懷疑?”
“有林師妹這番話,我們幾位做師姐的就放心了。”
至此,我便在一陣議論聲一陣鄙夷聲中投入了林雙雙的門下。
說起林雙雙收徒的嚴(yán)厲,那倒是不假,行完拜師之禮,她就直接讓我去做了入門第一課。
這與其它門徒第一課一樣,便是去深山老林里揭開九口棺材,然后每一口棺材里放一棵九老洞道觀后山上僅有生長的一種草。
這種草叫聚魂草,說是可以禁錮棺材里的野魂,防止這些棺木里的孤魂野鬼興風(fēng)作浪。當(dāng)然了,這種草雖然名為聚魂草,但終究沒有這么靈驗,至于要禁錮棺材里的野魂,那得需要在這些草上做一些九老洞道門特有的符咒。只有這草與符咒結(jié)合才真的有靈驗。
我從林雙雙手里接過來九棵做了符咒的草,便走出了道門準(zhǔn)備下山完成入門第一課。
但我還沒有走出道門,林雙雙叫住了我:“淼淼,別著急,我讓你師兄周星祖和江銀波也一起去。當(dāng)然了,他們?nèi)ブ荒茉诹肿油饷娴饶?,你要一個人完成功課。”
師父對我的關(guān)心,讓我感激不已,心里一陣溫暖。
兩位師兄性格不同,一個老實憨厚,一個陽光開朗。走出道門后,開朗的江銀波直接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小師妹,有我在你就放心,很容易就能做完功課,還有就是,以后若是有人欺負(fù)你,你就告訴我,我會替你出氣的!”
他這突然的握住我的手,讓我有了些不好意思,畢竟我是一個內(nèi)向的女孩,不太適應(yīng)這樣的舉動。
“謝謝江師兄。”
“這有啥謝的,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咱們青城山附近有很多野味吧,一會兒咱們完成功課,我給你捉兩只野兔野雞烤來吃。嘻嘻,周師弟,你也很久沒有開葷了吧?”對我說完,江師兄又轉(zhuǎn)臉看向周星祖。
周星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憨態(tài)一笑:“我的燒烤手藝比不上大師兄,我去捉野兔野雞,大師兄生火來烤。”
“嘻嘻,我就知道你也嘴饞了。”
就在我們?nèi)齻€人說著話的時候,前面一個人影突然映入了我的眼睛,我心里一顫,因為這個影子我太熟悉。
他是楊龍!
我沒有想到他被趙掌門救了之后并沒有離開青城山,他站在前面的路口佇立著,靜靜的看著我,看他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在等我。
而我此時還被江師兄緊緊的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