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婆這么一說,我嚇壞了,我不會被這一口濃痰給釘死吧?
這么一想,我趕緊向老婆詢問:“這……這口濃痰還有什么說法嗎?”
可能老婆也感覺到了,我此刻有些緊張。便也不再埋怨我了,安慰道:“也沒多大點事,你這就是被人家標記了。”
“標記了?啥意思啊?要命不?”我疑惑。
“沒事,不會要命的。”老婆說著,繼而向我解釋:“那其實不是一口濃痰,那是老和尚凝聚起來的一口濃密的精氣。你身上粘上了老和尚的精氣,不管你去哪,他都能感受到你的位置了??赡芩履切『⒆雍湍愕囊蚬麤]有除盡,萬一阻礙了那小孩子將來成佛的道路,也好找到你,繼續(xù)跟你消除因果啊。”
原來是這么回事,敢情我這是我被一口濃痰定位了啊。
這雖然倒是算不上什么大事,可總有個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偷偷摸摸的盯著你,這想想就讓人感到很不爽啊。于是我便問老婆:“那有啥解除標記的方法嗎?”
“辦法倒是有,但一時半會兒恐怕是不行。”老婆回道。
我一聽有辦法,也不管行不行了,迫不及待就問道:“啥辦法?。?rdquo;
“第一種辦法,如果你的精氣比那老和尚的精氣旺,自然而然就會把那老和尚的精氣憋出去。第二種辦法,找一個精氣比老和尚旺盛的人,幫助你把老和尚的精氣憋出去。”老婆回道。
我尋思著那老和尚看起來瘦骨嶙峋的,而我一個精壯小伙兒,常年在工地上的搬磚生涯,把我的肌肉練的一塊一塊的,那精氣肯定比老和尚旺啊。便詢問老婆:“那要這么說的話,這老和尚就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我精氣這么旺,就他那點精氣,雖然暫時沾染在了我的身上,但也蹦跶不了多久吧。”
我這么一說,老婆就詫異了,瞪著眼問道:“你精氣很旺?”
“不旺嗎?”我疑惑了,我得精氣旺不旺,老婆應該是最清楚的吧。畢竟我們那幾年進行造人計劃的時候,我可是一夜七次、一次七十分鐘,第二天起來照樣腰不疼、腿不軟的繼續(xù)上工地搬磚頭啊。
老婆眼睛瞪的更大了,納悶道:“誰告訴你,你精氣很旺的?”
我把我的對比依據(jù)給老婆說了一下,順便提及起了當年和老婆的一場場風花雪月,來證明我的精氣很旺。
可是,老婆聽過之后,便沉默了。
沉默了一陣之后,老婆問我:“那阿姆赤看起來瘦干瘦干的,你看起來又高又粗的,可是你根本打不過阿姆赤,你敢說你比阿姆赤精氣旺嗎?”
老婆這么一問,我竟無言以對了。
老婆笑著搖了搖頭,告訴我:“看一個人的精氣旺不旺,不是你那么看的。”
“精氣,并不是通常意義上、常人口中所說的那種精、氣、神……精氣,是連接人魂和陽胎的紐帶,人魂通過精氣,來驅動陽胎行動。精氣越旺盛,人魂才可以驅動陽胎發(fā)揮出更強的功能。這些功能包括觸覺、嗅覺、味覺、視覺、聽覺、第六感覺、以及對這六種感覺的協(xié)調(diào),一共是七種功能。所以,精氣又稱為七魄之力。”
說到這里,老婆看著我,鄭重道:“你要成長起來,就是要把自己的精氣激發(fā),使得七魄之力旺盛。”
提到我要成長,我便不好意思繼續(xù)瞅著老婆,聽老婆絮叨了。
我是真的沒有信心啊,我怕讓老婆失望呀。低著頭隨意的應承了老婆幾聲,我也沒心情和老婆嘮嗑了。
從外表上來看,那老和尚的本事,比起阿姆赤來,應該是差了不少吧。可就算是這樣,老和尚在我身上留下一絲精氣之后,我依然是無能為力。這……何時才能擁有阿姆赤那個檔次的本事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來提升自己。
……
經(jīng)過了這一路的波折,大巴車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是一個山清水秀、景色秀美的小鎮(zhèn)子。
大巴剛剛停下,便有一個二十多歲出頭、衣著樸素的姑娘鉆到了車上,沖著一車廂的人招呼了起來。
經(jīng)過她這一番招呼,我才知道,這姑娘是接待這支旅游團的導游。而我們到達的地方,是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一個小鎮(zhèn)子。
阿姆赤,是一位趕尸匠,而趕尸匠這一營生正是源自于湘西。
看來,阿姆赤帶著我們逃到了他的家鄉(xiāng)。
或許……在這里的某個隱秘之地,有一處阿姆赤的大本營吧,而在那個大本營里,應該聚集了很多像阿姆赤這樣趕尸匠……這些日子以來,我見識了這么多光怪離奇的事物,便下意識的這樣胡思亂想道。
正一個人瞎琢磨著呢,導游已經(jīng)招呼著人們要離開大巴,前往酒店住宿了。
下車以后,老婆拽著我跟導游打了聲招呼,我們便跟旅游團告別了。
老婆摸出手機,給阿姆赤打了一個電話,告訴阿姆赤,我們已經(jīng)到了,并詢問阿姆赤此刻的行蹤。
電話那邊,我聽到阿姆赤罵罵咧咧的,好像被什么事情耽擱了,給我們指定了一個地方,要我們自己先過去。
我向老婆詢問道:“阿姆赤怎么了?不會是被陰陽師纏上了吧?”
“不是。”老婆說道:“那倆具尸偶失控了,阿姆赤需要重新收服它們。”
“尸偶?哪倆具尸偶?。坎粫?hellip;…”我疑惑道。
老婆點了點,確定道:“對,就是我們騎過的那倆具尸偶。”
聽老婆這么一說,我背脊一涼,一陣后怕。
沒想到,這種東西還會失控……雖然不知道這種東西失控的后果是什么,但那畢竟是倆具會行動的尸體,想來后果不會太好吧。幸虧在我們騎著的時候,它們沒有失控,否則,那畫面實在是太美,我不敢想象。
可能老婆也察覺到了我的驚愕吧,她沖我笑了笑,說道:“尸偶這種東西,一般不會失控的,尤其是在阿姆赤這種水平的趕尸匠手里,失控的幾率更是微乎其微。”
“只是,之前在大巴車上的時候,阿姆赤手里的攝魂鈴……就是他一直把玩著的那個小鈴鐺,那是控制尸偶的主要道具。他一直在用攝魂鈴控制著尸偶,躲在公路倆旁那些罕無人煙的山野間,緊緊的追著著大巴車的行進路線。”
“后來,那攝魂鈴突然被小孩拿走戲耍了一陣。那倆具尸偶便失去了控制,遺失在了荒山野嶺……”
解釋完畢之后,老婆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希望它們不會誤打誤撞的沖進人群居住的地方,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聽老婆這么一說,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小孩拿走阿姆赤鈴鐺的時候,阿姆會那樣憤怒。想來,這阿姆赤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兇狠毒辣、毫無人性可言。
思索之間,老婆沖我招呼道:“走吧,坐了一天的車,我們也該找個地方休息休息了。順便在那里,等著阿姆赤忙完了手頭的事情,來接應我們。”
老婆對這里似乎挺熟悉的,輕車熟路的便帶我離開了小鎮(zhèn),在小鎮(zhèn)外的山林里鉆來鉆去,鉆了大半天,走的我的腿腫了,老婆才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只有幾十間破茅草屋的小山村,說道:“快到了,不遠了。”
我止住腳步,喘了幾口氣,看著不遠處的破敗村莊,疑惑的沖老婆問道:“你以前來過這里?對路程這么熟悉?”
老婆沒有回答,只是說:“跟好我,別亂跑。這里有這里的規(guī)矩,別給搗出亂子,那就麻煩了。”
經(jīng)過這一天的車程,再加上剛才跟隨老婆的這一路坎坷,天色已經(jīng)漸漸的黑了下來。
我們臨近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我聽見那小山村里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沉悶而凄厲的低吼聲,此起彼伏,回蕩在夜色中的山林里,令人不由的心悸不已。
我忍不住問老婆:“這是什么聲音?”
“尸體的叫聲。”老婆回道。
聽老婆這么一說,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瞅了瞅那破敗村莊的幾件茅草屋,便頓時有些心驚膽顫,問道:“我們就住這里嗎?”
老婆點了點頭,就向著村子里走去了。
我慌忙叫住老婆,驚慌道:“真的要住這里嗎?這里……這里的尸體為什么要叫喚?”
老婆看了看我,突然就笑了,問道:“你連會動的尸體就見過了,而且還騎著它們跑了一段路子,尸體會叫,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老婆這么一說,我竟無言以對。
可我終究還是不肯前往那個小村子,便拘著眉頭,跟老婆說道:“這黑燈瞎火的,聽著這呼哧呼哧的聲音,實在讓人有些不太舒服啊。”
老婆沒有理會我,只是搖了搖頭,便不由分說就拽起我奔著那個小村子去了。
一面走著,老婆一面喃喃道道:“你連尸體的叫聲都害怕,還怎么成長起來啊……這個小村子,是剛剛步入趕尸匠這一行當?shù)哪切┬『笊鷤?,練習控尸的地方。他們都不怕尸體的叫聲,你怕什么?你比他們強!”